烈焰灼燒著身體,似乎就快要化為灰燼了,云竹的頭腦卻被這痛楚刺激的清醒了,“不對,這是夢,幾千年了,這件事早就過去了,我不可以也不會再死一次!”他緊握雙拳撐在地上,努力地站起身,五臟六腑如撕裂般的痛讓他虛弱地一次次地倒下去,他抬起頭看著這茫茫的火海,抽出隨身的匕首狠狠地在掌心劃了一道,再次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近乎用盡全力地打出數(shù)掌,結(jié)界終于應(yīng)聲而裂,視野中瞬間充滿了明媚的陽光,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當云竹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方軟榻上,掌心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他努力仰起身子,看到了門口那位老者,老人聽到響動轉(zhuǎn)身進屋,“你醒啦,不錯嘛年輕人,經(jīng)過了這么久的磨煉你這爭強好勝的性格還是沒變。”
“你知道我是誰?”
“四大兇獸之一,你們當年釀下的禍可不小??!”老人笑著倒碗水遞給他。
“你不是說光明吞噬黑暗的時候就能看到靈草嗎,那在哪呢?”
“出去看看。”
云竹狐疑的起身下床,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根本沒受什么傷,只是太累了,門外是晴空萬里,陽光正好,他看到了不遠處那一整片綠地,“這全是靈草?”
“是也不是,靈草就在其中,你看中了哪一棵就摘哪一棵,任你挑,但記住只有一次機會?!?p> “你倒是大方?!痹浦襦?,可是面對這么多,他還真不知道怎么選,他仔細看了一下,所有的草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都一個樣子,他回過頭看到那老者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笑吟吟地看著他,不由得心里發(fā)毛,只得隨手摘了一棵,“老頭,我聽說這夢淵不是荒廢了嗎?怎么能生出這么多靈草,還有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守在這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海云神的福澤不可白白浪費掉,我如今唯一的奢望就是好好種草,治好這天下重傷的黎民?!彼b遠的天邊,流露出淡淡地憂傷。
“神經(jīng)病!”云竹帶著草白了他一眼便出了夢淵。
…………
葉如寒在庭院里看書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都已經(jīng)是辰時了,他的內(nèi)心極度不淡定,黎殤若剛剛踏進院門就看到了他,不由得有點心虛。
“你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
“我和桑柔出去玩了。”黎殤若試圖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說著便往房間走。
“你不是和遙千易出去了嗎?何故要騙我?”葉如寒伸手拉她回來。
黎殤若不知道是絆到了什么,一個重心不穩(wěn)再經(jīng)他一拉不小心撲到了他的懷里,她仰起頭,二人之間的距離好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輕微的呼吸,她莫名的心跳加速,想推開他卻被他抱的緊了些,葉如寒脫口而出,“若兒,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你了?!?p>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黎殤若不知所措,當她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的時候趕緊推開他跑回了房間。
“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你追美人還是個高手?”奚倫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完全是看好戲的態(tài)度。
“剛才是你搞的鬼?”葉如寒有點不悅,都怪他剛才心思太亂都沒有察覺到他來。
“是又如何?這個機會你不是把握的挺好的嗎?”奚倫又是一笑,他只是小小的動點手腳讓黎殤若絆倒而已,哪料到他竟然借機表白了,如此驚天動地的畫面讓他撞上絕對是日后最大的談資。
葉如寒白了他一眼,“誰放你進來的?”
“枯兒放……哎,葉如寒你這個詞用的可不恰當??!”
“少廢話,你來干什么?”
“來匯報工作啊,葉大公子讓我查的事我怎敢怠慢?”奚倫伸手去拿石桌上的茶杯卻被打開了。
“你還有空喝茶呢,查到什么了趕緊說?!?p> “好吧,關(guān)于那支箭的使用者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黑界人,他與暮族有接觸,并且曾經(jīng)在萬花之源長時間停留過,根據(jù)箭上殘留的氣息,應(yīng)該是在那里被造出來的,我調(diào)查了最近進入過黑界的所有人,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頻繁出現(xiàn)在各個事件之中,你應(yīng)該也知道是誰,如今玉鼎再次失竊,天隱閣和暮族又相繼出事皆與此人有關(guān),包括前段時間柯安找上黑界都是此人在其中作梗,但是,我沒能查到他的蹤跡,而且有很多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所以到處都是他的身影,恐怕幕后主使者隱藏的極深?!?p> “說完了?”葉如寒看著他表示鄙視,“你就不能查出點我不知道的東西?”
“拜托,我閉關(guān)這么久能查到這些就不錯了好嗎?”奚倫一臉的不開心,“我要回去睡覺,最近沒什么毀天滅地的大事不要叫我?!闭f完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黎殤若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房門,“如寒哥哥?!?p> 葉如寒回過身,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尷尬,“你早些睡吧,我先回去了?!?p> “等等!”黎殤若走出房間,向前走了幾步,“今天遙千易找我是為了天隱閣的事,他說綠青堂的陸炎想要盤下那個茶館,還趁火打劫壓低價格,現(xiàn)在的天隱閣如履薄冰,茹顏也不知去向,他想讓我出手相助,幫他先找回玉鼎和茹顏的下落再做打算。”
葉如寒聽完輕輕挑眉,“你叫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答應(yīng)過你不再擅作主張的,所以征求你的意見?!?p> 葉如寒很無奈,“你還是早些睡吧,他的事明天再說?!?p> “如寒哥哥?!崩铓懭裘靼灼鋵嵾@個時候提遙千易的事沒有任何意義,她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又不想讓他走,既然他開了這個口,那有些疑問她還是想要問清楚,“你當年之所以救我是因為我曾經(jīng)救過你嗎?不對,是前世的我。”
葉如寒十分訝異,“你怎么……”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記得前世的事,但是那份記憶確實還在,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我,可我想知道你救我是因為什么?!?p> “我承認我救你是想報你的恩,可是現(xiàn)在對我來說你是不是她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愛的是你,在乎的也是你,不管有沒有前世的因,我想要的是這一世現(xiàn)在的這個你,你明白嗎若兒?至于那個前世,對我而言只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的妹妹而已?!?p> 對于這兩個字黎殤若有點失落,可是細想想能讓他視為妹妹的人也是很重要的吧,更何況當年她只有八歲,她笑道,“可我卻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如寒哥哥的?!?p> 葉如寒微微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話的意思,不由得勾唇輕笑,“原來我魅力這么大,早知道早就說了?!?p> 黎殤若白了他一眼,“少臭美了,我可沒說接受你,我要回去睡覺了,拜拜?!彼鹧b打了個哈欠,推他出了院子,徑自休息去了。
葉如寒無奈地手展折扇,“這丫頭?!?p> …………
懷菱慌慌張張地跑到黎殤若的院子里看到她正和葉如寒下棋,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話依舊脫口而出,“桑柔姑娘可能出事了!”
“你說什么?”黎殤若扔下手中的棋子,眼底是滿滿的擔(dān)心。
“我今天早上去找她,她不在房間,我只看到這張字條,不知是誰把她叫了出去,她也沒和我說,這位木姨我聽她提起過應(yīng)該是她很重要的人?!?p> 恰在此時葉禾進來通報,“柯文睿求見,說他發(fā)現(xiàn)了桑柔的蹤跡,屬下擅自做主將他請到誤煙亭了?!?p> 黎殤若心急如焚,“我隨你過去?!?p> 懷菱遲疑了一下,看向葉如寒。
“你先去查一下都有誰看到她出去了,沿路找找線索,叫枯兒和符霖去桃李村,讓楚連把柯安和暮族近段時間的動作查清楚,還有通知紫竹林的栗宇,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中途有任何事情聽枯兒安排?!?p> “是?!睉蚜膺@才退出去,她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等著黎殤若下命令,她是關(guān)心則亂。
柯文睿茶剛喝到一半就等到了人來,連忙起身,黎殤若沒時間和他客套,“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文??纯此磉叺娜~禾道,“我是在距離露云城不是很遠的那個小鎮(zhèn)子邊上看到她的,她被幾個暮族人挾持,同時被抓的還有一個婦人,本來我是想追上去看看,可是他們只是過了一個岔路口后就消失了,我想起那日曾在谷外見過那女孩一眼應(yīng)當是這谷里的人就來通知你一聲?!?p> “多謝?!崩铓懭粑⑽⒏I?,這一聲謝字可是由衷的。
“不知那姑娘可是暮族正在找的那個遺孤?”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安慰道,“你先別急,這一次他們沒有下殺手應(yīng)該是想通過她得到點什么,她的性命應(yīng)該暫時無憂?!?p> “但愿吧?!崩铓懭粲行┬纳癫粚帯?p> 柯文睿四下看了看,“葉公子呢?他不準備幫你嗎?”
葉禾冷笑,“我聽你這話怎么那么像挑撥離間呢?”
“不敢不敢,我只是……”他抬眸間看到迎面而來的栗宇頗為意外。
黎殤若一看到他就明白了葉如寒的意圖,“栗尊領(lǐng)整日守在紫竹林怎么也沒能看住桑柔呢?”
“在下慚愧,是我們疏忽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此次來就是想和柯公子問問詳情?!?p> 黎殤若懶怠與他計較,凝惜和焱卿聽說桑柔失蹤了,趕來誤煙亭詢問情況,“可有需要幫忙的?”
“暫時不必,凝惜你不是來無界辦事的嗎?怎么整日閑在我蘭幽谷?”
凝惜敷衍地笑笑,“不急不急,我這不是正在辦嗎。”
一說到辦事黎殤若想起來了,“如寒哥哥,遙千易的事怎么辦?”
“天隱閣的事自會有他們的人處理,我蘭幽谷也有我蘭幽谷的規(guī)矩,他與我毫無瓜葛,我何故要幫他?”
黎殤若輕輕咬了下嘴唇,“這樣好嗎?”
葉如寒輕敲她的額頭,“你有這個閑心不如去查桑柔的事,遙千易能比她重要嗎?”
“是哦?!崩铓懭粲X得很有道理,立刻就把天隱閣全都拋到腦后,“那先去桃李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