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頭頂上烈日炎炎,耀眼的太陽高懸在蔚藍色的天中,把強烈的日光投射下來,地面像是著了火似的,簡直要把人熱死。
然而岑玉音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溫暖,反而透骨冰寒。背后的傷勢,以及體內(nèi)經(jīng)脈傳來的刺痛,內(nèi)力的枯竭,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她的身體要到極限了,但她卻不敢有任何停留。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午時已盡,未時也已過半,已在密林中奔逃了近兩個時辰的岑玉音都已是體力漸有不支,面皮發(fā)青、嘴唇發(fā)紫,抱著洛玉泉的雙手早已沒有任何知覺,只是僵硬地抱著洛玉泉。
十幾年來她第二次如此看重一個人,第一個是她的師尊妙音嶺的宗主,第二次就是現(xiàn)在,她也不知為何,她第一次看見洛玉泉時便覺得他無比親切,就和師尊一樣,或許是因為如此她才如此看重洛玉泉,也許也有對他不顧生命救她的感動。
黑蟒看著速度依然不減的岑玉音,已經(jīng)有些不耐,一想到兩人是想奪他的寶貝,又耐著性子追了下去。他發(fā)誓等他捉到那兩個蟲子,要把他們做成冰雕,讓他們知道想奪寶的下場。
兩人一蛇一逃一追之間,遁音而來的十一已經(jīng)來到冰濯蓮所在的湖邊。
“好家伙,這倒底是什么恐怖生物!”看著周圍的一片狼籍,十一暗暗心驚。入眼周圍仿佛是被推土機犁過一樣的地面,地皮都翻過來了。不遠處有一個寬約四五丈大坑,從里面的泥土的新鮮度來看,這是剛剛留下,十一便確定之前的那聲巨響就是從此傳來。
在密林另一個方向,有一條寬四丈左右的“道路”,旁邊和道上全是碎木片,以及被攔腰撞斷的樹木,這些樹的樹干上還殘留著一層薄薄的冰霜。在十一看來那條道路,應該是有什么巨大生物一路碾壓過去形成的。
“嘖嘖嘖,還真是讓人驚懼的力量?!笔徊]有大驚小怪,也許大多數(shù)人包括許多江湖人都不知道這些生物,但是身為“夜”的一員,這個世界掩蓋的真相他還是知道不少,這世界可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十一微瞇雙眼,在湖邊掃了一圈,然后目光便被湖中央的冰濯蓮吸引,但十一卻沒有輕舉妄動,倒是仔細觀察著四方。
同時他心里也有疑惑,一株冰濯蓮可養(yǎng)不出能將此地弄成這樣的生物。但是那冰蓮如此似冰濯蓮可還能做假?
從殘留的痕跡來看,那頭不知名的生物的確不在此地,再有之前的巨響,想來它去追那想要奪蓮的人而去。
十一當下不再追疑,當即腳一蹬,飛身而起,如同鬼魅一般,直往冰濯蓮掠去。因為黑蟒被岑玉音引走,一路上沒有任何風險便輕易取得冰濯蓮。若是岑玉音知道自己和洛玉泉兩人重傷,還被黑蟒追殺,不僅沒得到冰濯蓮,還為他人做嫁衣,怕是要氣得吐血。
神物有靈,黑蟒與冰濯蓮相伴多早已有了說不清道不眀的聯(lián)系,十一剛?cè)∠卤?,黑蟒便感應到?p> “吼!”
就算岑玉音差點取得冰濯蓮也沒有讓黑蟒出過聲的黑蟒,當即發(fā)出一聲充滿憤怒的怒吼,隨后不理快要油盡燈枯的兩人,身體一轉(zhuǎn)頭也不回地向來時的路奔襲回去。相比兩個小蟲子還是冰濯蓮更為重要,那關(guān)乎于他是否能脫去蛇軀的關(guān)健。
黑蟒雖然退去,但岑玉音卻不敢停留,再狂奔了幾百米,才停下來。靠在一顆古樹上,岑玉音從懷中取出另一種藥丸,雖然不及清風玉露丸,但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良藥,自己吞服一顆,喂洛玉泉服用一顆,見洛玉泉蒼白無色的臉上,終于多了一些紅潤,呼吸逐漸平穩(wěn)后,才放松下來。近乎兩個時辰,近百里路的奔馳,岑玉音早已疲憊不堪,這一放松便沉沉睡去。
另一邊取下冰濯蓮的十一,終于發(fā)現(xiàn)這株冰濯蓮與其它冰濯蓮并不相同。在這株冰濯蓮上有著一道淡金色的龍形紋路,不近看在遠處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而多了這一道金龍紋,讓這株冰濯蓮的價值提高了不止一倍,如果說普通的冰濯蓮是一,那這株龍紋冰蓮就是十,價值足足提了十倍。因為它不僅有著冰濯蓮的功較,更是能提升一個人的資質(zhì),要知道一個人的資質(zhì)可是固定的,能提升一個人的資質(zhì)那是多么的珍貴。
看清龍紋冰蓮的真面目,十一臉色一凝直接取一根樹干,取出他的武器,一柄黑色匕首,幾下做出出一個簡單的本盒,把龍紋冰蓮裝進去,雖然普通的木盒根本無清壓制住寒氣,但是也不是毫無價值,也能稍微壓制,隨后便朝黑蟒回來相反的方向,運轉(zhuǎn)輕功如鬼魅般離開。
因為明白這是龍紋冰蓮的一瞬間,他就猜到守護龍紋冰蓮的守護獸是什么。因為這株龍紋冰蓮有一個重要的功效,幫助蛇類化蛟。
兩個時辰,近百里路,就算以黑蟒的速度也無法立即就到。所以當他回來時龍紋冰蓮已悄失不見。
見此黑蟒當即發(fā)出一聲怒吼,十里之內(nèi)都可輕易聽到。而這聲怒吼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這十里內(nèi)的蛇類全從各個角落出來,這時整片大地上都被蛇群覆蓋。同時黑蟒也沒有閑著,順著龍紋冰蓮殘留下來的氣息追上去。
……
岑玉音昏睡過來不久,一個身穿黑色袍衫的老者,白須白發(fā),就像凝了秋霜的霧凇。臉上帶著半張猙獰的鬼臉面具,仿佛惡鬼咆哮,沒帶面具的半邊臉面目慈和,仿佛一個慈祥老人。
“這是玉音小丫頭,怎么搞成這個樣子?!崩险呖辞遽褚舻哪樅螅裆蛔?,連忙蹲下身子,檢查一翻,發(fā)現(xiàn)大多是外傷,雖然因為運功過渡,造成經(jīng)脈受損,內(nèi)腑動蕩,卻沒有什么大礙,只要休養(yǎng)一翻便無事,倒是另一個人……老者目光落在洛玉泉身上。
此人就算玉音丫頭昏睡也靠得那么近,想來對她極為重要,為洛玉泉把脈一翻,者者眉頭緊鎖,此人外傷極重,肌肉斷裂,全身骨頭都斷了八根,這等倒是不難醫(yī)冶,難的是他,五臟六腑裂開,經(jīng)脈斷裂結(jié)成一團,若不是他體內(nèi)那服奇異卻充滿生機的內(nèi)力,否則早已身死。
“遇上我算你命大。”說著就要提起洛玉泉,忽然老者動作一頓,雙眼睜大,目光定定的看著洛玉泉的右手,或者說他手上的玉泉劍。許久老者像想起什么,拉開洛玉泉胸前衣襟,看著洛玉泉右胸上的那紅色的小劍形印記,放聲狂笑:“玉泉,玉泉,好一柄玉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