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蘭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羞紅,聲若蠅蚊的低著頭,“若蘭不過是一介女流,哪里懂得什么教書?這不過是看著表哥有傷在身,所以才做出的唐突決定!”
楊生笑了,看著邱若蘭一身花紋長裙,整個人氣質(zhì)超群,心中越發(fā)的稱贊起來。
邱若蘭很美,但是與云錦和云溪不同,她的美仿佛一股山泉,緩緩的沁人心脾,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能夠感覺到,她那種安寧清凈的魅力。
楊生后世的時候,也見過許多美女,但是和邱若蘭相比起來,還真的有些差距。
“其實單說教書的話,女孩子要比男人更加適合一些!”楊生笑了笑,然后輕聲說道:“并非是一介女流,就沒有教書的資格,在我看來的話,只要才學足夠,那就可以為人師!”
邱若蘭聽著楊生的話,眸子里閃過一絲異彩。
楊生抿嘴笑道:“其實你不來的話,我也想要求你幫忙!有些經(jīng)史子集,我可能沒什么時間去教,這倒不如讓你過來嘗試一下!”
“我?”邱若蘭有些驚訝的看著楊生。
楊生笑的很和煦,“對啊,很早之前聽沁兒說過,你平日里喜歡讀書,而且文采頗為不錯!如果不介意的話,其實足以勝任這些孩子的先生!”
“這怎么可以?”邱若蘭先是臉頰羞紅,然后急忙的搖著頭,“從古至今,便沒有女子教書的先例,若蘭何德何能,能夠教授別人?”
“不要小看自己!”楊生會心的笑著,撐著折傘向著張家走去,“還記得我問過你的志向么?我和你說過,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喜歡,又有什么不可?”
邱若蘭還是有些遲疑。
楊生笑了,“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也!若是能夠做到這些,便足以為人師。而且女孩子的親和力更高,若是做教書先生的話,會比男人更加出色!”
“親和力?”邱若蘭有些詫異的看著楊生。
楊生笑著點頭,其實在后世的時候,女性教師的親和力,總會比男性教師的好一些。這也是為什么,女性教師要多一些,反而男性教師少一些的原因。
后世有人專門做過統(tǒng)計,所謂的嚴師出高徒,雖然蘊含著某些道理,但親和力這一點,也無法忽視。
邱若蘭想了想,然后展顏一笑,有些猶豫的低著頭。
楊生看著她此時的小女兒姿態(tài),哪里還猜不到她的想法?
“這樣吧,你先幫我三天,三天之后看效果如何!若是這些孩子喜歡你,那么你就留下來教導他們,若是這些孩子們心里有反感,你再離開也不遲!”楊生笑呵呵的說。
邱若蘭有些心動,但女子教書的事情,從古至今都不曾有過,若是以后讓人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三天的時間,應該不難吧?”楊生站在張家小院兒門口,笑容滿面的看著邱若蘭。
邱若蘭有了局促的點著頭,內(nèi)心有些波瀾,也隱隱有些期待。
其實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幫著楊生上課,內(nèi)心中就已經(jīng)充滿了歡欣。這種感覺邱若蘭也說不上來,總之非常的舒適。若是三天之后,這些小孩子真的很喜歡她,她還真的想要嘗試一下。
兩人站在院子門口,一個笑容滿面,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一個臉頰有些嬌羞,猶豫著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兩人都是相貌不凡,手中撐著折傘,宛如畫卷中人一樣。
遠處,一輛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過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馬車上,云錦姑娘的臉色有些黯然。
一旁的云溪姑娘撅著嘴,恨恨的揮了揮小拳頭,“姐姐,這人怎么這樣???不是說他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么?我看他是在那和人家親親我我,哪里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云錦姑娘愣愣的回過神來,急忙說:“應該是傷勢不重吧,咱們不要打擾人家,還是先行回去好了!”
“哼!”云溪姑娘一撇嘴,“也就你不在意,若是本姑娘的話,剛才肯定沖上去,抓住這對狗男女!明明都答應娶你了,怎么還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
“休要胡說!”云錦姑娘瞪了眼云溪,咬著下唇,“我和楊公子之間,哪里有你說的那么不堪?你若是再敗壞了楊公子的名聲,看他怎么收拾你!”
云溪不服氣,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一側(cè)。
馬車冒著如絲般的細雨,緩緩的離開了張家小院兒,似乎也帶走了兩顆破碎了的心。
臨近晚上的時候,邱若蘭結(jié)束了課程,便帶著凝兒離開了張家小院兒。
按照她的想法,她要回去想一想,關(guān)于以后上課的問題。
楊生送走了幾個小孩子,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子里,將身上的衣衫脫去。
老梁手中捏著藥粉,一點點的撒在了楊生肩膀的傷口上。
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傳來,使得楊生眉頭皺了起來,好在這股感覺很快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涼的感覺,遍布著整個傷口。
“公子的傷勢沒什么問題,這幾天按時喝藥,想來應該沒事!”老梁傻傻的笑著。
楊生點點頭,趴在了床上,回頭看了眼老梁,“早上的事情多虧你了!”
老梁咧嘴笑著,看起來更傻了。
楊生知道老梁的意思,既然這樣傻笑,那就表示他并不愿意透露太多。
那兩人出現(xiàn)的詭異,目標明確,就是想要在第一時間殺掉楊生。而且在刺殺時間的選擇上也非常老道,出手果決老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楊生暗自思量著,自從來到大宋之后,的確得罪了一些人。尤其是昨天雨夜,楊生提著刀闖入了許多人家。不過這些人就算有些怨氣,也不會下這么重的手。排除了這些人之后,李長陵也可以算一個!但是李長陵已經(jīng)離開這么長時間,怎會挑選這個時候下手?
楊生在心底默默的思量著,如果不是李長陵的話,那么答案顯而易見,很可能是唐瀟,甚至是邱家!
一想到這里,楊生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好一個生性涼?。?p> 好一個暗中殺人!
這是沒有歸還唐瀟的幾千貫,所以對自己下手了么?
楊生心底一陣的冷笑,眼睛已經(jīng)瞇了起來,這件事情多半是邱家做的,若真的是這樣,那么他和邱家之間,已經(jīng)徹底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公子,該喝藥了……”楊沁兒轉(zhuǎn)身走了進來。
楊生接過了藥碗,一口喝了下去。
“我娘說了,今天晚上不要冷著,所以特地給您加了被子!”楊沁兒囑托了兩句,抱來了一床被子,細心的幫楊生鋪好。
楊生這才點著頭,打發(fā)了楊沁兒離開,一個人上了床。
張家這一夜,可謂是相當安靜,但是同在雄州城內(nèi)的邱家,此時卻異常的陰沉。
邱長功回到邱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入夜時分。
邱夫人從廳堂中迎了出來,看到邱長功陰沉著一張臉,立即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相公,飯菜已經(jīng)熱好了,可是現(xiàn)在吃飯?”
邱長功淡漠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廳堂之中。
邱夫人立即跟上,已經(jīng)習慣了邱長功的性子,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兩人進了廳堂,各自落座。
“這些日子,府上還算安寧?”邱長功冷著聲音詢問。
邱夫人急忙答道:“雖然下了暴雨,不過早早的做好了防護措施,倒也沒什么損失!咱們家距離內(nèi)城河較遠,所以并沒有受到波及!除了若蘭今天跑出去之外,府上倒也沒發(fā)生什么!”
“她跑出去做什么?”邱長功眉頭挑了起來,“一個女兒家,在外面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
“據(jù)說是楊生受了傷,便偷偷跑出去探望,奴家知道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邱夫人沉吟著說。
邱長功臉色陰冷,回頭冷冷的看著邱夫人。
邱夫人神色一頓,急忙詢問道:“相公,拒馬河的良田可是保住了?”
“毀了!”邱長功冷漠道。
邱夫人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驚慌,“毀了?全毀了?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您為州衙屯田的地方,若是全都毀了,那可怎么辦?”
邱長功冷著臉,心底有些恨意,“家里現(xiàn)在還有多少錢?”
邱夫人怔了怔,急忙低著頭,“家里現(xiàn)在還有兩萬貫左右,若是出手一些鋪子的話,或許能夠得到兩萬五千貫!相公,這可是咱們邱家的根基啊!”
“根基?”邱長功有些暴怒,一拍桌子,低吼著:“這是邱家的根基?那邱某人算什么?若是邱某人倒了,你以為你這些根基還在?你目光短淺,心懷妒意,視金錢如性命,視娘家如生命,可曾真真正正的將我邱某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