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莫要逞口舌之快,務要擒住那幾個‘小賊’!”
羌渠與去卑兩人馬鞭一甩,胯下戰(zhàn)馬一聲痛鳴,朝楚鋒一行人追去,弓馬嫻熟之下,兩人紛紛掏出弩箭,又朝著天上放出兩支哨箭,以此呼喚屬從及盟友包圍過來。
“??!”
苴羅侯調轉馬頭,帶領著所部鮮卑騎兵追了上去,當值此時,哪怕?lián)碛辛嚨赖拇蟮酪矡o法收納住這浩浩蕩蕩的近半萬數(shù)騎兵,它們揮舞著手中彎刀,健馬如奔,絨衣如雪,卻顯露著慘白白骨,卻發(fā)出如同鬼魅嘶叫般的聲音,楚鋒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會是無休無止的追殺。
先行而至的匈奴骨騎兵已經(jīng)全都撐起了上身,骨腿夾緊骨馬腰腹,彎弓搭箭,準備著連環(huán)不歇的騎射……
楚鋒頻頻回頭,看見這一幕,踩著跌蕩不停的馬鞍站起,擋住坐于前頭的蕭瑤瑤,然而蕭瑤瑤不是男子,亦只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大小姐’,無可經(jīng)受馬匹之上的顛簸,是故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十分不佳,臉色慘白泛青,欲吐欲嘔,若不是卡在楚鋒拉住馬韁的雙手間,估計已經(jīng)是跌落馬背了。
“云哥,我前頭引路,你后頭施展風陣,盡量擋住那些騎兵射來的弩箭!”
“云路!我記得你學過騎馬?!”
楚鋒見情勢危急,對林云路問道。
“會一點……至少算過關的”
與趙云共乘一馬的林云路回道。
“那就好……”
楚鋒輕念一句……
“???”
林云路表示不懂楚鋒什么意思。
“出來!”
楚鋒于奔馳之中,單手朝身側空無一物的虛空中一指,如火花電走,凌空勾勒著一個由繁雜的符文以及特殊紋路組合而成的法陣,在最終完成之際,顯現(xiàn)出來的,是一圈符文加紋路包裹著一匹駿馬的圖案……
“律律……”
一匹毛發(fā)被黑的駿馬自那虛幻的符文圖案中騰躍而出,發(fā)出一聲高亢的嘶鳴聲,仿若掙脫長久拘束的不羈放浪。
“云哥,能不能將云路甩上馬背?!”
楚鋒指著他召喚出來的另一匹戰(zhàn)馬對著趙云說道,語氣莫名有點命令的意味。
“可以!”
情勢緊急,細節(jié)完全無需掛懷,三匹戰(zhàn)馬并列奔馳,楚鋒與趙云一左一右,馭馬夾住方才召喚出來的那匹戰(zhàn)馬,趙云單手拽著林云路的衣服,將他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匕苍谀瞧?zhàn)馬的馬鞍上……
“瑤瑤,你跟云路一起,那匹戰(zhàn)馬的速度是最快的,你們安全后我和趙云可以放手施為”
雖然顯得有點怨懟,但楚鋒說的也是事實,如果不用顧及蕭瑤瑤,那么楚鋒和趙云能攔阻后邊的追兵,也能創(chuàng)造出更大的逃生機會。
“云路,保護蕭瑤瑤可是你的責任,所以這種時候也別逞強,我和云哥會盡力掩護你們的!”
楚鋒在趙云的幫助下,將蕭瑤瑤送到了林云路的懷抱里,在林云路拍鞭打馬之后,楚鋒和趙云已然落后了他們兩三個馬身了。
“云哥,我們拉滿仇恨,把后邊的人往其他方向帶!”
“嗯”
趙云話少得可憐,也證明他尤為專注,也反映出此時的情勢緊迫。
但見楚鋒喚出一柄被一股霧氣包裹著的兵器,看其手執(zhí)姿勢,大體能猜到是一柄劍或者一把刀,與先前純粹以魂力鑄就的雙劍不同,這是一把青史留名的名劍,其威力自然非同凡響。
駕馬向路邊靠去,手持那怪異兵器,將所經(jīng)之處的一眾行道樹從中截斷,趙云見此也依此效仿,倒下來的樹木,攔斷了眾多骨騎馬蹄,引起一陣騷亂與骨頭支離破碎的場面,在踐踏碰撞之中,許多碎骨被送上天空,如降下以白骨為主角的雨,略顯詭異風范。
“兵分兩路,去卑去追那對‘狗男女’,苴羅侯且隨吾去追那兩個‘雜碎’!”
羌渠卻顯然沒顧楚鋒的‘良苦用心’,一陣吩咐之下,一股洶洶騎兵便分出了一股約莫上千的骨騎兵,朝林云路和蕭瑤瑤追去,但楚鋒所言非虛,他召喚出來的那匹馬真如疾電掠影,連馬后塵都難得見了。
“那些什么白波賊漢人果真是不可信!哨箭已發(fā)如此之久,竟連一絲聲息都沒有!”
羌渠怒罵道。
“羌渠單于!郭某來也!”
可能是‘說曹操曹操便到’的緣故吧?!白波賊的首領郭大帶領著一眾黨屬出現(xiàn)在楚鋒與趙云前行方向的前方。
一眾步卒手持長槍于前方列成了方陣,槍如林立,接續(xù)而成刺猬,或間斷而成參差交互,待敵撞入,便可瞬間絞殺。
楚鋒與趙云被逼停了,在筆直的大道上,兩邊在聯(lián)排的商鋪鏈接下毫無去處可逃,而前方則是成陣的對騎槍兵方陣,按其縱深而言,單憑楚鋒與趙云兩人是無法穿鑿過去的……好吧,長坂坡的趙云是個例外,然而林云路不在此地,無法讓趙云附身開啟魂姿,自然也無法發(fā)揮那種BUG級別的戰(zhàn)斗力……
“吁吁……”
羌渠與苴羅侯勒停胯下戰(zhàn)馬,其身后的數(shù)千骨騎兵也停了下來,雖是說不得令停禁止,但野騎自是于狂野中可見尊卑,亦可見得紀律分明。
“哈哈哈!繼續(xù)跑?。∥徇€想繼續(xù)跟你們玩玩‘追殺’游戲!”
苴羅侯倒是十分得意囂張,卻也沒見他隔旁的羌渠一臉陰翳,身為一族單于,被異族一部之首領如此輕視,換誰也不憤怒難遏。
“苴羅侯,本單于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本單于的胸懷亦是有極限的,若汝再不知死活挑釁本王之威嚴,吾會讓爾感受何為一族之怒!??!”
羌渠義正言辭地警告道!
苴羅侯終是覺得鬧大了,脖頸縮了縮,底下戰(zhàn)馬也不覺退了幾步,退到了落后羌渠幫個馬身位的位置。
“哼!”
羌渠以此表達著自己的憤怒,盡管來自鮮卑部族的苴羅侯已經(jīng)認慫了。
羌渠策馬上前,打橫于街上,冷眼看著顯得‘伶仃無助’的楚鋒與趙云,打馬站定,緩緩伸出右臂……
身后大部如臂指使,皆有感應一般,姿勢整齊劃一,皆提身跨馬,張弓搭箭,隨著羌渠的右臂高舉而仰首朝天——拋射的前奏,想必接下來的便是現(xiàn)實版的‘萬箭齊發(fā)’了。
“云哥……這一波我們不死也得變身刺猬了……”
楚鋒還有閑心與趙云說笑……雖然沒有一點說笑的感覺,但并不妨礙他的表述確實違和了點。
羌渠的手沒作過多的遲疑,一揮而就,值此時,弦弓如律音,奏一曲穿空,歌一曲破陣,彈一曲血殤……
那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初時只是如蚊蟻群聚,而后如蝗蜢過境,再后來則是冷兵唏噓,那聲聲破空而來的‘咻咻……’聲,果如那冰冷的奪命兵器的唏噓……
楚鋒手執(zhí)那把怪異兵器,一抹暗綠流光自其手臂慢慢渡入那把兵器上,成了線,勾勒著那把兵器刃上的獨特紋路,也許是其氣勢不凡,似有風起,纏繞與楚鋒周圍,在楚鋒將之正舉在身前之時,那光愈發(fā)盛大起來……
“轟轟轟轟~~”
然而楚鋒最終還是沒有打出這一擊,因一陣雷霆驟雨的來臨,將整條街道連同附近的一切都未能幸免于難,被轟出一塊塊黑斑……也將天空中那密集如雨的箭支一并轟成了齏粉。
羌渠胯下戰(zhàn)馬受驚了,正‘急躁不安’地踏著步,而羌渠亦是因此而膽戰(zhàn)心驚,卻緊顧著安穩(wěn)坐騎。
苴羅侯更加難堪,胯下戰(zhàn)馬甚至騰躍著,高抬起前腿,似要逃離,也似要甩下背上的苴羅侯,讓苴羅侯安撫不寧。
“何人在此!何不出來一見!!”
羌渠勉強穩(wěn)住,牽扯著手中韁繩,對著不知何處何人吼道,然則卻不見白波賊首領郭大已是冷汗浹背了……
“鄙人太平道教張角,特來清理門戶”
‘久違’了吧?是久違了,許久未現(xiàn)蹤跡的黃巾在此時終于再度出現(xiàn)了,而此次顯然是‘暴躁’了許多,也不再‘彬彬有禮’地先打下招呼造作一下了,反而是一開口便是‘清理門戶’。
“天……天師……”
郭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楞在原地,失了主意,一時手足無措地呆住了。
“呵,裝神弄鬼之輩,也堪如此懼怕!莫不是天生沒卵蛋的‘玩意’?!”
羌渠對‘豬隊友’郭大的‘慫包’表現(xiàn)嗤之以鼻,頗有種一辱同辱的感覺。
“那老道,可敢下來一戰(zhàn)!”
羌渠向張角發(fā)出邀戰(zhàn),反而遺忘了在戰(zhàn)場正中央的楚鋒與趙云二人……
羌渠是很‘暴躁’,但遭不住張角并不賣他面子,反而有引戰(zhàn)嫌疑般地跟楚鋒打起了招呼……
“唔……又見面了”
張角對著底下的楚鋒說道。
楚鋒大體上是明白了張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郭大一定觸怒了張角,至于哪方面?管得著么?!光猜也猜不到?。?p> “放!”
羌渠卻一言不合就開‘干’,大手又是一揮,重新被整頓好陣列的匈奴骨騎兵依令又是一波‘萬箭齊發(fā)’,直向飄然于空遺世獨立的張?zhí)鞄熞愿才铦娪曛畡莨チ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