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迎終于丟了工作。
她得罪了頂頭上司張經(jīng)理。他幾次要求她赴酒局都被拒絕,還要她半夜去他家中。張經(jīng)理是個單身漢,花名在外,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女朋友,他提出這種要求,林雪迎不是傻瓜,不是不知道其中的意味。
張經(jīng)理這是在想盡辦法“潛”她,奈何她油鹽不進。
他不只一次對林雪迎說:“你又不是極品美女,這么端著干嘛,若不是看你工作努力,我早就把你開了,別挑戰(zhàn)我的忍耐極限!”
林雪迎的長相屬于清純秀美型的,并不是性感凹凸熱烈的美女。張經(jīng)理對她這么窮追不舍,大概是想換換口味。
她工作一直都很努力拼命、認真負責,已經(jīng)做到了業(yè)務小組長的位置。世人對女人總是充滿偏見,她這么努力,不是讓別人說她是靠“睡”上來的。
再者,張經(jīng)理的品行令她惡心,她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如愿的。即使知道他在行業(yè)人脈很廣,得罪他意味著她很難再進入同行業(yè)的公司。
既然她下定了這個決心,那么無論她多么認真努力,把工作做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她終有一天還是會被張經(jīng)理踢走的。
而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公司的解聘通知書下來后,林雪迎的內心反而輕松了許多,她安靜地收拾自己的物品,把它們裝進紙盒。
公司的員工宿舍也沒法住了,她抱著紙盒子走進宿舍,開始打包行李。
舍友兼同事趙琳琳同情地看著她:“那個張經(jīng)理真是太沒品了,居然公報私仇!雪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雪迎笑了笑,道:“換個行業(yè)做唄,我一個大活人難道會餓死。”
“我真是佩服你,出了這種事還不哭不鬧的,”趙琳琳有點擔憂道,“那個人渣偏偏長袖善舞,在圈內人脈廣,他現(xiàn)在又到處散播流言誣陷你,恐怕會害你不好找工作!”
“沒事,我會想出辦法的。謝謝你,琳琳。”林雪迎朝趙琳琳感謝一笑。
“都是同事,客氣什么,以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嗯!”林雪迎心里暖暖的。
晚上六點,林雪迎打包好了行李,拖著大包小包走出了公司宿舍。
趙琳琳關上門,嘴角嗤笑了一聲:“真是個傻瓜!”
以為自己是天仙吧,這么自命清高!林雪迎滾蛋后,小組長的位置自然落到她的頭上,到時候她的薪水可要多三分之一!
此時已是深秋,天黑得早,秋風卷起了街道上的落葉和垃圾,胡飄亂撞。
林雪迎給她的閨蜜肖詩雯打了個電話,“詩雯,我可以到你那兒借住一段時間嗎?”
肖詩雯家境優(yōu)渥,她家里很早就為她在房價高昂的海京市買了一套房,她一直是一個人居住。
電話那頭的肖詩雯驚訝道:“啊,你怎么啦,不是好端端住在公司宿舍嗎?”
“我……這邊出了點事情,我被公司辭退了。”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林雪迎還是告訴了她。
“這……可我男朋友住在我這邊,你搬過來后可能不大方便……”
林雪迎忙道:“沒關系的,我只是問問,不方便的話我去住賓館好了?!?p> “雪迎,不好意思啊,我這里是真的不方便?!?p> “嗯嗯,我知道的?!?p> 林雪迎掛了電話,便開始用手機搜索附近的經(jīng)濟型賓館,在找到租房前,她估計要在賓館住一段時間,所以只能找便宜點的,越便宜越好。
經(jīng)過了一番折騰,林雪迎拖著大包小包,住進了窄巷里的一家小賓館。
她關上了房門,便立刻癱倒在了床上,累得動都不想動,更別提洗漱了。
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林雪迎這才想起晚上還沒有吃飯,她站起身,準備到外面覓食,忽然聽到房門下面?zhèn)鱽砑毸槁曇簟?p> 她嚇了一大跳,想到新聞里那些針對女性的黑惡事件,不禁汗毛倒豎。
下面的門縫里塞進來十來張花花綠綠的卡片,上面全印著一些穿著裸露、性感妖嬈的美女,還寫著服務電話。
林雪迎悄悄走到門邊,聽了許久,外面已沒有了動靜,她這才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再出去買晚餐了。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全黑了,這小賓館在一處暗巷,周圍沒有路燈,都是都破舊的居民樓,治安狀況堪憂,而且賓館看樣子也管理隨便。
林雪迎忍著饑餓躺在床上,也不敢去洗澡,就怕哪里有隱藏攝像頭。
雖然她累極了,卻提心吊膽地盯著房門,一夜無眠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林雪迎就出去找租房,那些條件稍微好點的小區(qū)房子,月租金就六千以上了,她現(xiàn)在是無業(yè)人士,哪住得起?便宜點的房子,小區(qū)環(huán)境又不好,林雪迎奔波了幾日,都沒找到合適的。
其實,她現(xiàn)在最擔心的還不是租房的問題,而是家里的爸媽。
她老家在內地的一個偏遠小鎮(zhèn),那里民風傳統(tǒng)保守,女孩子們一般十八歲就結婚了,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二了。尤其是媽媽,一向不喜歡她一個女孩在外漂泊,一直在催她早點回老家相親結婚。
她以前還有理由拒絕父母的安排,每個月還寄錢回家安撫,讓他們相信自己在海京市事業(yè)有成,有能力在此安家落戶。如今,她又有什么理由?
這天,她看完房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賓館,剛拿出手機便看到一串未接來電,全都是媽媽的“奪命連環(huán)call”。
林雪迎皺了皺眉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她心驚肉跳地撥了回電。
果然,剛一撥通電話,便聽到媽媽操著鄉(xiāng)音的大聲責罵:“你這個死丫頭,居然不接你媽的電話,翅膀長硬了,想飛了是不是?!我怎么生了你這個不孝的女兒!你看別人家的女兒,一個個都結婚了,外孫都生了好幾個,逢年過節(jié)帶著女婿回去看自己娘,兒孫繞膝,別提多熱鬧貼心了!你看我和你爸,孤苦伶仃兩人,跟街坊鄰居一比多凄涼,我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雪迎閉著眼睛聽她罵完,媽每次打電話都是罵這些話,怒天懟地,當然天地她沒法懟,最后怒火匯聚成一箭來怒懟她。
媽媽的這些話,她聽了無數(shù)遍,都能背來了。
“媽,你放心吧,我會結婚的。再說,你不是還有我弟弟嗎?”
“男孩子急什么?!他還年輕,還要奔事業(yè)!你個女孩子奔什么事業(yè),趕緊回家生孩子才是要緊事!你個死丫頭天天騙我,一年拖一年,就是不結婚!你今年再不給我結婚,我拉著你爸跳樓去!”
封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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