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禮和師弟郝歌,二人冒著大雪,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他們的師父和云藍兒的問題,二人爭執(zhí)不休。趙勛禮明明在吃師父的醋,他卻不承認。郝歌說:
“大師兄,我看你吃師父的醋,也是白吃,難道你沒看出藍兒姑娘,喜歡咱們師父嗎?”
“你別胡說!剛才師父不是,說過的嗎!他一直把藍兒當妹妹看待。師父說了,他不會和藍兒成婚的!藍兒是明花無主,我追求她非常正當!”
“呵呵!正當!師兄,你看池塘那邊是誰?”
趙勛禮順著,郝歌手指的方向,往那邊一看——只見池塘對面,柴火堆旁,站著一個姑娘。她身穿著紅色的上衣,站在潔白的雪地上,是那樣的顯眼。她站在風雪中,正向著池塘這邊的大路上,行走著的趙勛禮招手呢!
趙勛禮一見,裝作沒有看見,急步往前走去。小郝歌這下可有話說了:
“大師兄,你看,那邊那個姑娘,在向你招手呢!你快過去呀!”
“咱兩個一起在路上走著,你怎么知道她是向我招手了?我看她是在向你招手呢!”
“我一個小孩子家,跟本惹不動,人家姑娘的芳心。大師兄,你就別耍賴了!我早就看出來了,那王錦娘姑娘,在哪里等著會情郎哩!還磨蹭啥?快過去吧!”
“你小子再瞎說!看我揍你!”
“嗨!勛禮哥!”小郝歌見大師兄舉起了拳頭。他急忙往后躲著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唉!真拿你沒辦法!”趙勛禮一臉的無奈。
小郝歌往前走出老遠,又回過頭向大師兄喊道:“快過去吧!大師兄,別磨蹭了,王錦娘多好的姑娘??!你別辜負了人家。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會讓大家瞧不起的!”
“誰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了?”趙勛禮直氣得火冒三丈,打他夠不著,罵他不管用。他嘆了口氣自語道:“唉!光你這個小師弟,就給我判了死刑!真拿你沒辦法!”
他們師兄弟二人,說著鬧著,走到了拐彎路口,王錦娘往這邊迎了過來,向他們說到:
”勛禮哥——!勛禮哥,你和郝歌一起回來的呀!”
“嗯!”
趙勛禮愛搭不理的,從喉嚨里發(fā)出一下聲音。郝歌斜了師兄一眼,笑著和王錦娘說道:
“錦娘姐,在等我大師兄???”
“哦!……”錦娘不好意思的,偷看了趙勛禮一下,蜿轉(zhuǎn)的回應郝歌說道:“我給你……你們帶來了,剛烤好的熱紅薯。這大雪天的,你們凍壞了吧!來,郝歌兄弟,給你一個,拿著暖暖手吧!”
“謝謝錦娘姐!”小郝歌接過紅薯,又看了看,站在路邊上的大師兄。向錦娘說道:“你烤的紅薯好香??!……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著走到趙勛禮跟前,向他呶呶嘴兒,擠擠眼,壞笑了一下,說道:“我先走了??!”
大雪中,路上沒有行人,只有趙勛禮和王錦娘,站在雪地上,任鵝毛大雪落在他們的心上,他們?nèi)徊焕怼M蹂\娘慢慢的,湊到趙勛禮跟前,遞過去一塊熱紅薯,低聲說道:
“勛禮哥,快吃吧!還熱乎著呢!”
趙勛禮沒有接,王錦娘遞過來的紅薯。還不耐煩的說道:
“錦娘,以后你別這樣好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找我。別人會說閑話的!”
“勛禮哥!你今天怎么了?”錦娘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趙勛禮說:“你好像不高興呀!”
“沒有!”
“那么,每次咱們見面,你都說很想我的,今天怎么就嫌我了?再說,也沒有別人啊!郝歌又不是外人,誰會說咱們閑話呀?”
“走吧!快回家吧,外面下這么大的雪。我是怕你冷。”趙勛禮見錦娘委屈得,快要掉下淚來了,才緩和一下口氣說。
“你的紅薯還沒有吃呢!給你?!?p> “嗯!”
趙勛禮接過紅薯,自顧往前走去。王錦娘站在風雪地里,被趙勛禮冰冷的態(tài)度冷落得,落下了委屈的眼淚。她看著以往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心上人,心里想到:勛禮哥今天是怎么了?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啊?就是有什么事,也不應該這樣對待我呀!這么冷的天,人家好心給你送熱紅薯,你卻給人家冷臉子看。太沒有良心了!趙勛禮,你討厭——!你討厭!
風雪越來越大,只見漫天遍野,白茫茫一片。風聲像哨子一樣尖叫著,鵝毛大雪落在人的身上,把路上的行人,變成了會走路的雪人。
趙勛禮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他用手拉了拉,有點松寬的衣領(lǐng),使它緊緊的護著脖子,不讓那像賊一樣,見縫就鉆的雪片,鉆進自己的衣領(lǐng)里。他在風雪中走著,他的心如這漫天遍野一樣,空洞洞,迷茫茫的。云藍兒對公輸般,關(guān)心的情景,一直困繞在他的意識里,揮之不去。他的心越來越冷,想尋找點溫暖,使自己空洞而冰冷的心,得到一點安慰。他不由得使勁握著紅薯,竟然把手指插進了紅薯里。他的手指被燙了一下。這個熱度一下子,傳遞到了他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被自己丟棄在,風雪中的王錦娘,他心里一陣內(nèi)疚,再回頭看時,那里還有王錦娘的影子。她已經(jīng)絕望的回家去了。
在另一個家里,是一番溫暖而聞馨的景象。公輸般和云藍兒,圍坐在火爐旁,吃著母親做的熱騰騰的飯菜??凳厦ν晔种械幕?,又給坐在床上吃飯的,公須然添加些飯,問他道:
“他爹,你還要饃饃嗎?”
“不要了!”公須然說:“我整天躺在床上起不來,還是少吃點好。”
“爹,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別委屈自己的肚子?!惫敯阏f著,站起來來到床前,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父親:“爹,你最愛吃羊肉了,多吃點羊肉暖和?!?p> “好了!好了!兒子你吃吧!爹吃過了。公須然推開兒子的碗,不讓他給自己夾肉?!?p> 云藍兒夾了一塊肉,隔著火爐,放進公輸般碗里。公輸般用含情的目光責備她,云藍兒笑了笑,使眼色讓他吃掉。見他放進嘴里了,她才放心的說道:
“般哥哥,你們的工程完工了,沒有再接新的活吧?”
“傻妹妹!”公輸般看著藍兒,一臉天真的笑容,說道:“這數(shù)九寒冬的,我們干完那個工程,都是在里面生著火爐子干的。要不然,抹上去的泥巴,馬上就凍住了,跟本沒法按期完工。若再接新活,開工動土,就等到明年開春兒了?!?p> “這樣更好!般哥哥,你也可以在家里歇一段時間了?!?p> “是啊!這孩子成年累月的,在外面忙碌,很少能閑在家里,呆幾天天?!笨凳咸蹛鄣目粗鴥鹤诱f:“轉(zhuǎn)眼快要過年了,又下了這場難得的瑞雪,來年肯定是個豐收年!今年年下,咱們好好準備準備,,過一個喜慶的年下。……唉!”
“大娘,怎么好好的,又嘆起氣來了?”
“我娘真是多愁善感呀!”
“去——!傻小子!娘還不是為你們兩個犯愁嗎!”
“大娘,你看我們不是好好的嘛!您老人家為我們犯啥愁???”
“你們兩個呀!”康氏邊收拾著碗筷邊說:“過了新春就一個二十,一個十九歲了!這男孩不曾娶,女孩兒不曾嫁。這眼看就成了,剩男剩女了。你們說,我這個當大人的,能不犯愁嗎?”
兩個孩子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公輸般說:“我還當是啥大事,讓我娘這樣犯愁呢……”
“大娘,你不用為我們兩個犯愁,我們這對剩男剩女,正好做個伴兒,這樣不是很公平嗎?”
“唉——!這是什么話呀!”公須然嘆了口氣說。
康氏看著他們兩個大小孩,無可奈何地說:“真是越大越愁人吶!”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