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準備攤牌
晚上九點多回家的時候，楊凡還沒有緩過來，只感覺天旋地轉，純靠著“不能在閨女面前丟臉”這個意念在支撐著才沒吐出來。
“你們這一天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眲偦氐郊议T口，就看見幾天不見的張筱雨等在那里。
說完看到楊凡，又連忙關心道：“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沒事，沒事?！睏罘策B連擺手。
這種丟人的事，能不說出去還是盡量不要說出去的好。
“你找我有事？”
“嗯，有點事情找你談，不過也沒有那么著急了，先進去吧?！睏罘舱f是沒事，但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進到房間，張筱雨讓他在沙發(fā)上先休息會，自己搶過了給楊雪兒洗漱收拾的活。
因為確實還是有些不舒服，楊凡也沒有爭，就躺在沙發(fā)上緩緩勁。
看著忙前忙后的張筱雨，楊凡心中越發(fā)的愧疚。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份情他注定是要辜負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攤牌的時候，兩人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做朋友。
“爸爸，今天我不聽故事了，你和筱雨姐姐聊事情吧?！毕词?，楊雪兒很貼心的沒有叫楊凡給她講睡前故事，自己就去房間睡覺了。
看著懂事的雪兒，楊凡心中滿滿的暖意，覺得這一天也沒有這么恐怖了。
“喝杯水?！贝龡钛﹥核?，他倒了杯水遞給張筱雨說道：“如果你要說的是之前簽約唱片公司的事情，那就算了?！?p> “這兩天我也聽你的再次認真考慮過了，但我還是那個答案，我現(xiàn)在雖然很缺錢，但是更缺陪伴雪兒的時間?！?p> “之前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經丟了幾年了，我不想接下來還丟掉她的成長?！?p> “我知道?！睂τ谶@個答案，張筱雨并不意外。
在她印象中，楊凡就是這么執(zhí)拗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性格，他也不會到現(xiàn)在這個處境，一定會是個很好的電視主持人。
“那你找我是？”
“我有個朋友是出版社的，她想跟你談談出版的事情?！睆報阌暌矝]再糾結之前的問題，直接說出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出版？”
“對?！睆報阌挈c了點頭，解釋道：“她聽了你的電臺故事，想要了解一下你的這些故事是不是都是原創(chuàng)的，如果是的話，她希望你這邊可以整理一下，讓他們來負責出版?！?p> “是你主動去找的吧?！睏罘矡o奈的搖了搖頭。
一個出版社的編輯，怎么可能這么湊巧聽到自己的電臺，又愿意主動來出版自己的故事。
毫無疑問，這中間肯定是張筱雨的功勞。
“將你在電臺講的那些故事整理成文字，這個應該不影響你陪雪兒吧？”張筱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些在她看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楊凡能不能夠真正的振作起來，從容面對過去。
執(zhí)著了這么久的歌手夢，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現(xiàn)在的楊凡在她看來，更多的是為了父親的責任，權衡之下才不得不放棄，實際并沒有那么甘心。
她已經跟自己的朋友商量好了，每個故事的后面到時候放個二維碼，掃碼就能鏈接到那些音樂平臺，聽到楊凡在每個故事后面唱的相應的歌曲。
這樣，也算是另外一個形式的專輯，變相的完成他的歌手夢。
“這個...”楊凡遲疑了。
這樣的話的確不影響，但他擔心答應下來后，那張筱雨的“經紀人”合約估計也會提上日程。
就算是這次不答應，那下次她一定還會找其他的機會。
果然，張筱雨接下來的話一下就“暴露”了...
“我想了下，你現(xiàn)在帶著雪兒的確不適合簽約那些公司，但是你可以自己成立一個工作室，這樣以后你有了新歌什么的，跟別人合作也方便不說，還能有些稅收方面的減免?！?p>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偷稅漏稅的骯臟事情，所以也不用專門找那些有減稅政策的地方，就在本地注冊，合理合法的避免一些稅收，這樣也簡單，省得以后出問題?！?p> “你如果沒時間的話，這些我都可以給你去代辦。”
“就算是出一本書，那也沒有必要成立工作室吧？”楊凡還想掙扎一下：“而且我現(xiàn)在在電臺上班，那邊估計對這塊的事情也會有些限制吧?！?p> 誰知張筱雨早有準備，說道：“電臺那邊我也問過了，并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行，后期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覺得你還是自己開工作室比較好。”
“別的不說，就你現(xiàn)在這些歌曲的收益，都能夠你在電臺上一輩子班的了，如果組個專業(yè)的團隊來運作，不但不影響你和雪兒的生活，還能讓雪兒生活得更好一些。”
“果然如此?！睏罘残闹心瑖@了口氣。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思慮良久，他還是準備跟張筱雨攤牌。
一時的傷害，總好過以后長久的傷痛。
即使這樣可能失去一個朋友，但他也只能這么做了。
“筱雨，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深吸了一口氣，楊凡準備跟張筱雨攤牌：“這一年來，你對我和雪兒的照顧，我是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的?！?p> 看著楊凡鄭重其事的表情，還有話里話外即將要表達的意思，張筱雨心中也很緊張，也似乎猜到了楊凡要說什么。
她甚至想要去打斷，她怕聽到自己最不愿意聽到的結果。
但是她沒有理由。
三年了，他默默喜歡楊凡三年了。
她畢業(yè)開始就去電視臺實習，然后跟著楊凡，楊凡對她真的很好，一點沒有前輩的架子。
那時候的她對他就很有好感。
只不過知道他結婚，并且有小孩了，所以她一直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機會。
后來機緣巧合成為了他的專屬助理，以為兩人相處的機會會越來越多。
卻不想，做了沒多久，楊凡就離開了電視臺，自己獨自去做音樂了。
那時候她也感慨著，這也許是命運對她的提醒，讓她認清楚現(xiàn)實。
可命運似乎在和她開玩笑。
三年后，就在她即將要忘記這個人的時候，卻聽到了楊凡與妻子離婚的消息，并且知道了他過得相當潦倒。
不受控制的，她又回來了。
幫著他照顧雪兒，幫著他想辦法去圓夢。
現(xiàn)在這個答案就在眼前，她也想知道結果。
哪怕現(xiàn)在看來，這個結果可能不如她意，但起碼也是一個結果，對自己也有個交代。
只是這個關鍵時刻，一陣刺耳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楊凡接下來的話。
“叮鈴鈴...”
楊凡是打算不去理會，繼續(xù)說的，但電話鈴就像催命一樣響個不停，似乎他不接電話就不罷休一樣。
“要不你還是先接電話吧?！睆報阌暾f道：“也許是電視臺找你有什么急事呢?！?p> “那...那我先接個電話?！睏罘惨彩怯行o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下定決心，這個電話也讓他有些泄氣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一直屏息凝氣的張筱雨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然后默默的看著一邊接電話的楊凡自我安慰著：也許這也是命運的安排。
“額...”
“行吧...可以...我試試...”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能到?！?p> 張筱雨就見到楊凡一直在那點頭答應著什么，很快就又掛掉了電話。
“怎么了？是不是電臺那邊出什么事了？”
“沒有，別的事情?！睏罘不卮鹬矝]有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而是問道：“對了，你開車了吧？”
“開了?！?p> “鑰匙給我，我?guī)闳€地方。”楊凡說道。
他想換個方式去說明現(xiàn)在這個問題，也許這樣能讓雙方不那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