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響起，今晚的自習(xí)也就結(jié)束了。
許多人是直接沖出了課室，宵夜對他們來說誘惑巨大，當(dāng)然十三班還是留下零星的人在苦攻習(xí)題。周廷皓也早就跑出門外，余茴還在認(rèn)真看著某一章節(jié)的最后一題，葉泌甜對余茴說：
“今天我有點(diǎn)事，我先一個(gè)人回去了?！?p> “嗯，好?！庇嘬顚θ~泌甜笑了笑，隨后便埋頭苦學(xué)。葉泌甜也很快就走出了課室，不久之后，剛剛的喧嘩聲也慢慢沉浸下去。
留在課室里的人，都對著書本認(rèn)真鉆研，課室清凈寂寥。
余茴正入神的時(shí)候，有人輕輕拍了她的左肩。她抬頭一看，是廖思棋。
此時(shí)余茴心里有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廖思棋微微一笑，示意她走出門。余茴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把抽屜里的禮物也一同拿出去了。
還好沒人注意到她，她一走出來就把廖思棋拖到較為隱秘的地方，不敢明目張膽地在走廊里與廖思棋談?wù)?。盡管廖思棋感到奇怪，但也跟著余茴的步伐走了過去。
“這個(gè)，”余茴把手中的零食遞還給他，“我不喜歡吃……”
她也算是學(xué)聰明了些，學(xué)會(huì)如何應(yīng)付廖思棋。
“啊?”廖思棋收回了這些零食，“這些都不喜歡吃嗎？”
余茴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蜻蜓點(diǎn)水之態(tài)。
“那你喜歡吃什么?”廖思棋問道，看著余茴的眼睛，專心地聽著她的回答。余茴想了半晌，最終說出：
“我喜歡吃飯?zhí)谩?p> “噗，”廖思棋差點(diǎn)沒站穩(wěn)，“不是吧?”
“那你想要我把整個(gè)飯?zhí)玫娘埐硕即虬o你吃嗎？”廖思棋問道，憋不住笑出了聲。
“怕是我胃口沒那么大……”余茴說著，突然想到葉泌甜與周廷皓對她所說的話，臉頰微紅，“你不用對我這么好。”
“我對你很好嗎？”廖思棋喃喃自道，但不知道為何心情很舒暢，總感覺今夜跟她的距離有所靠近，哪怕只是一毫米。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對你好?！绷嗡计蹇戳耸种械牧闶?，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突然感概萬千。
“……”余茴聽到他這樣曖昧的話，只覺得心驚。難道廖思棋真的如葉泌甜與周廷皓所說的……
他喜歡她嗎？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余茴亂了分寸，趕緊轉(zhuǎn)移了其它話題，她不想聽見他再說出這些話，更不想聽見他對她表白。
“嗯呢，”廖思棋沖她一笑，月色剛好照耀在他的側(cè)臉，一輪霜色打在他的右臉頰。他穿著一件灰白色的羽絨服，黑夜中是顯目般的存在。他說：
“不是你叫我晚自修過來找你嗎？”
“啊?”余茴不可思議地發(fā)出聲，“哦……”
對了，剛剛他那樣引人注目，所以她讓他晚自修之后過來找她，好把他的零食給拒絕掉。只不過，現(xiàn)在這些意義都不大了……
“你可不可以，”余茴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一樣，直勾勾地看著廖思棋的雙眼，“別來找我了?！?p> “為什么?”廖思棋奇怪地問，他不喜歡余茴對他說出這些他不愛聽的話，“我不?！?p> 廖思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余茴。
“你為什么要來找我……”余茴眼睛看往樓下的景致，風(fēng)依舊，葉已故。入冬之后，繁花嫩條是見不到了，倒也不曾感到蕭條。
“沒有為什么，”廖思棋搖了頭，“就是感覺……”
余茴怔了一怔，眼睛也從景物中收了回來。她看著廖思棋，心直砰砰地跳。
“……感覺很想找你，所以就來了?！绷嗡计逭f完，又揚(yáng)起他的嘴角，“就是很想找你說說話?！?p> 余茴聽完他這些話，心情方才平靜下來，她還以為他會(huì)說出類似于喜歡她的這種話。
“我在我們班，都沒什么人可以說話的?！绷嗡计逑氲搅似渌虑?，眼睛黯然失色，“我都是自己一個(gè)人做事情的?！?p> “你渴望跟她們說話嗎？”余茴像是找到什么重要的線索，問了問廖思棋。
“還好，”廖思棋躲開了余茴的雙眸，眼神里透露出許多孤獨(dú)，“我也不喜歡他們?！?p> “有你就夠了。”廖思棋對著余茴笑了笑，剛剛的愁緒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為輕淡的欣喜。
“你，”余茴摸不著頭腦，她不明白廖思棋是因?yàn)楣陋?dú)想找她當(dāng)朋友，還是因?yàn)橄矚g上了她，“是把我當(dāng)朋友嗎？”
“一直是啊?！绷嗡计辶验_嘴角，露出了潔白無瑕的牙齒，“我們那么像?！?p> “像?”余茴奇怪地問，她倒不覺得她們有絲毫相像的地方。性格，容貌都不像。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廖思棋泯了泯薄唇，“大概是因?yàn)槟愫芪野?。?p> 又是這種話……
余茴在心里默默念著?？偢杏X他對她好曖昧，要說他本性風(fēng)流，喜歡沾花惹草，這倒也不像。但他又似乎并不是真正喜歡她。
“你以后可以別說這種話嗎？”余茴向廖思棋提出了要求。廖思棋一時(shí)不明白余茴所指的是什么，他問：
“什么話?”
“……”余茴瞬間語塞，她停了好一回，才說道：“我們是普通朋友，對嗎？”
“是啊?！绷嗡计宀患偎妓鞯鼗卮?。
“那么，”余茴得到他的答案后，吸入一口空氣，“就不該說出什么吸引你，想我，”余茴臉頰紅了半邊，廖思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的這種話?！彼偹阃暾f出來了。
“可我都是實(shí)話實(shí)說啊。”廖思棋不解地說，不明白這些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這些話……太曖昧了?！庇嘬钪苯又赋鏊奈⒚钪?，她比之前說話直接了不少。
“什么曖昧?我覺得挺正常的?！绷嗡计逡廊徊幻靼祝_口說道。
“不正常!”余茴紅著臉搖了搖頭，“我們是普通朋友，就是平常打個(gè)招呼就好。你不用對我那么好，也不要過來找我……”
“什么呀?”廖思棋微微皺起他的眉毛，“我不要。我就是想過來找你，我只跟著我的心走?！?p> “不是……”余茴干癟地說，“我們只要是普通朋友，這些都超出了朋友的范疇了?！?p> “是嗎?”廖思棋摸了摸后腦勺，他也搞不懂這些事情，“那就超出吧，也沒什么。”
廖思棋囅然而笑。
“不可以……”余茴搖了搖頭，“超出了就不再是朋友了?！?p>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廖思棋反問她。
“我……”余茴欲哭無淚，怎么廖思棋是搞不明白這些關(guān)系的嗎？再進(jìn)一步，不就是鴛鴦了嘛……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