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昨日墨家軍凱旋歸來的事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而好幾天前,霍琊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墨家軍的回來,也就意味著六皇子劉景亭也該回來了。而且這次劉景亭配合墨家軍處理邊境的危局,也注定會被劉沛贊賞一番。
雖然霍琊心里知道,其實劉景亭什么也沒做,邊境的危局是墨家軍以及甘州營,陽城軍所解決的。而劉景亭率領(lǐng)的部隊,最多也就是接應(yīng)墨家軍,實際上并沒有參與太多事情。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霍琊看重的是邊境這關(guān)乎國家存亡的大事,其實誰去都一樣,只要邊境的危機(jī)解決了,這對于霍琊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而霍琊這時正坐在他的住處,品著茶。
這時,白楊進(jìn)來了,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了。
“少堂主!”
“宮里有什么情況嗎?”霍琊沒有看白楊,淡淡的說到。
“少堂主,今天劉景亭進(jìn)京面見了陛下,向陛下陳述了這次邊境之戰(zhàn)!據(jù)說,陛下對于劉景亭稱贊有加,賞賜了很多東西。少堂主,這六皇子真的這么厲害嗎?看陛下對他的賞賜,似乎他做了天大的貢獻(xiàn)一樣!”白楊一臉疑惑,這是他心里想不通的。
“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邊境的危機(jī),和他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實這次朝廷無論派誰去都一樣,朝廷需要的只是這樣一個人,而不是看他是誰。無論是誰,這么大的事,只要一切順利,等到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受到嘉獎的。不過現(xiàn)在這個人還是陛下最喜歡的皇子之一,陛下賞賜這么多這不是很正常嗎?”霍琊轉(zhuǎn)頭看了白楊一眼后,又把頭扭過去了。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邊境將士浴血奮戰(zhàn),很多人戰(zhàn)死沙場,他們才是這場戰(zhàn)爭勝利最大的功臣。而六皇子只是來來回回走了一趟,什么也沒做,他憑什么能受到這么多的賞賜?”白楊雖然平時說話隨意了點兒,不過在這樣重要的事情上,還是有著正確的看法。
“如今的這個國家,不正是這樣嗎?奪嫡之爭,現(xiàn)如今的人只是為了站好自己的位置。能夠保全自己。而有些人,什么都沒做,就能受到天大的賞賜,而那些真正為了這個國家做出巨大貢獻(xiàn)的人,到頭來卻什么也得不到!”霍琊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哎!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世道是怎么了!不過少堂主,我還有一個疑問。我們不是大皇子這邊的嗎?可是為啥當(dāng)時您卻讓大皇子推薦劉景亭去做這份兒美差事兒呢?按理說大皇子自己或者讓別人去不就挺好嗎,為啥還要讓劉景亭他去,這不是讓劉景亭更上一層嗎?”
霍琊笑了笑,“我知道這是一份兒美差事兒,才故意將這份大禮送給劉景亭的!”
“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白楊聽到霍琊說的這番話,就更加疑惑了。
霍琊笑著看著他,搖了搖頭,“我說白楊呀,你怎么就不能聰明點兒!”
“我,我怎么了?”
“白楊我問你,劉景亭這次是不是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處!”
“那當(dāng)然了,真的是天上掉餡兒餅了!”說著,白楊眼里還露出不屑的神情。
“那好,那你再想想,劉景亭受了這么多賞賜,那你想想,誰心里會不好受呢?”
“這個……”白楊思考了起來,而霍琊端起茶杯,繼續(xù)喝起了茶。
隔了好一會兒,白楊突然說到:“我明白了,六皇子這次受了這么多賞賜,三皇子劉景言肯定心里很不舒服,誰不知道他倆在朝堂上針鋒相對?!?p> “白楊呀,你終于想明白了!的確,我這么做就是為了讓劉景亭能夠得到賞賜,而這樣,三皇子劉景言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肯定后面,劉景言會處處找機(jī)會針對劉景亭,他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劉景亭聲望越來越高的。鷸蚌相爭,你說誰得利?”
“原來如此。少堂主你真不愧是少堂主,這樣的情況您都能考慮到!”白楊笑著說到。
而霍琊卻白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不過他也習(xí)慣了白楊這個樣子。
“不過少堂主,我們這樣做,難道不會受到劉景言的針對嗎?畢竟當(dāng)時,是大皇子殿下向陛下提的這個建議,我很擔(dān)心劉景言會對大皇子不利的!”
“的確,你說的是一個問題!不過既然我們決定走上這條路,那么肯定會面對到這兩個人的。而且我們這次還把好處給了劉景亭,劉景言一定會對我們不利的。不過,得罪一個人,總比同時得罪兩個人好,而且這不是還有我嗎?我也絕對不可能讓劉景言這么輕易地得手。雖然我答應(yīng)過大皇子殿下,但是如果劉景言把我們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我也不介意讓他嘗嘗我的手段!”
這話一出,霍琊眼里明顯多了一些兇狠的神情,這是以前白楊從來沒有見過的。
“少堂主,您這么說也是,我也相信您的能力,我覺得,劉景言不如少堂主您!”
“行啦!你就別夸我了。不過相比于劉景亭的突然崛起,劉景言才是我覺得最需要關(guān)注的,他這么些年,一聲不響,但是現(xiàn)在能到和劉景亭相爭的地步,足以看出此人也是很有心機(jī),如果沒有手段,怎么能到如此地步。所以后面,一旦有永懷王府的什么情況,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當(dāng)然,永寧王府也不能忽視!”
“是,白楊知道了!”白楊點了點頭,朝著霍琊行了一禮?;翮鹨矝]有多說什么,他拿著茶杯,看著外面,若有所思!
泰安殿
墨鐵昨天進(jìn)京,時間有些晚了,所以選擇今天進(jìn)宮面圣。剛才劉景亭才進(jìn)去面見了劉沛,所以墨鐵特意等到劉景亭出來以后再進(jìn)去。大將軍府很少和這些皇子有來往,墨鐵也不喜歡參與什么奪嫡之爭,他只知道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就行了。對于京城的這趟渾水,他實在沒有想法。
“兄長呀,你終于回來!”劉沛看到墨鐵帶著墨云生到泰安殿來,心里也是十分高興。
墨鐵和劉沛的關(guān)系不一般,墨鐵救過他的命,而且說的更重一點兒,沒有墨鐵,或許劉沛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所以兩個人關(guān)系很不一般。
但是畢竟兩個人是君臣之分,必要的禮數(shù)還是需要的。
“陛下!”墨鐵和墨云生急忙跪下行禮。
“免禮!”劉沛笑著說到,親自從座位上下來,扶起了墨鐵。并且命人給墨鐵賜座,而且把座位安排在他的旁邊。
墨云生也只有站在下面,畢竟他身份不夠,不過因為他是墨家軍少帥,而且也是墨鐵的養(yǎng)子,劉沛對于他也是頗為喜歡的。
墨鐵和墨云生進(jìn)來的時候,劉沛就注意到了墨云生手上的繃帶。
“云生呀,你這手傷嚴(yán)重嗎?”
墨云生沒想到劉沛首先竟然是問得他,便急忙回答到:“回陛下,只是一點兒小傷,并無大礙,云生謝過陛下的關(guān)心!”說完,便向劉沛行禮。
“那就好,沒什么大事就好!”劉沛聽到墨云生說沒事,也舒了一口氣。隨后便轉(zhuǎn)頭看著墨鐵:“兄長呀!剛才景亭給我說過了邊境的情況,說實話,比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重,不過好在有兄長在,這才沒有讓匈奴人得逞!”私下里,因為墨鐵年紀(jì)比劉沛稍大,所以劉沛都和墨鐵以兄弟相稱。
“回陛下,的確如六皇子所言,此次邊境的危機(jī),確實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單說冒頓的部隊,圍著云凌城就有一個月之久,而且大大小小的進(jìn)攻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還好在補(bǔ)給中斷發(fā)生之后,我提前調(diào)整了邊境的布防,否則云凌城真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況且云凌城都如此,這就更別說邊境其他的地方了!”
“是呀,多虧了有兄長,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了,補(bǔ)給中斷確實是一個意外,但是我也處罰了當(dāng)時涉事的人員?!眲⑴孢@話說的很平淡。
“陛下,我覺得,此次邊境危機(jī)的起因,問題并不在那些押送糧草的人員。我和云生商量過,這次匈奴軍隊的突然到來,實在很蹊蹺。他們來的時間不快不慢,正好是邊境補(bǔ)給中斷的時候?!?p> “兄長這么一說,的確很奇怪,匈奴人這么多年都沒有進(jìn)犯過了,這次時間這么巧合,確實讓人感覺有點兒蹊蹺?!?p> “陛下,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走漏了風(fēng)聲,而且我甚至懷疑,有人偷偷給匈奴人通風(fēng)報信。這才是這次邊境危機(jī)的罪魁禍?zhǔn)祝 ?p> 此話一出,劉沛相當(dāng)震驚,他雖然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仔細(xì)想想,墨鐵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此說來,怕是真的有人把消息泄露給匈奴人。
作為一國之君,聽到這樣的消息,劉沛也是相當(dāng)?shù)膽嵟H绻聦嵳娴娜绱?,如果這次墨家軍失守了,所帶來影響簡直不敢想象。他怎么能不感到憤怒,不過當(dāng)著墨鐵的面,他也壓住了自己的情緒。
“如此說來,兄長說的似乎很有可能,那兄長有沒有查到是誰這么做的呢?”
“回陛下,現(xiàn)在我只是猜測,我還沒有查清楚是誰想要把我們推向水生火熱之中。不過據(jù)我估計,知道補(bǔ)給中斷的人并不多,無非就是邊境之人或者朝廷的人,當(dāng)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而且這件事對于邊境的人來說,沒有一點兒好處,所以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京城里的某個人!”
墨鐵這番話,雖然沒有指出是誰,但是很明顯已經(jīng)指明了方向。
“朕知道了,兄長放心,朕一定會派人調(diào)查清楚的,這樣才能給兄長,邊境的將士以及百姓一個交代。這樣的事,誰都容忍不了,更別說朕還是一國之君,如果不徹查是誰,對于這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隱患?!?p> “陛下,我相信陛下能夠調(diào)查清楚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墨家軍配合的,我,云生,以及整的墨家軍都會配合陛下的!”
“那就好。好啦,這件事先放一放吧,我很好奇的是,兄長是如何想到這樣的妙計的,我看兄長寫給我的折子上說,兄長是把匈奴人困在云凌城里,用火燒是吧?”
聽到劉沛問這件事,墨鐵便把邊境發(fā)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給劉沛聽了一遍。
聽完以后,劉沛長嘆一聲,“沒想到,甘州營和陽城軍也配合了墨家軍,那他們也是功不可沒。不過最讓人吃驚的是兄長你這個辦法,簡直是神來之筆,不知道兄長是怎么想到的!”
“說起這個,我都還得感謝陛下!”
“謝我?為什么?”劉沛聽了這活感到十分的困惑,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