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來想要的是姐姐嗎?那是喜歡嗎?那是饞她的身子嗎?
你下賤!
他要的是一個宮中能夠有所權力,能與他結成政治同盟的的盟友。
在李朝這樣一個國家,女性的地位毫無疑問的說,遠低于男性!除開極個別掌握了真正權勢的女性外,大部分都是卑微的存在。
禮教森嚴,令人發(fā)指!
這不僅是民間,在宮中亦是如此。所有的宮女,只要經過內人考試,從理論上來說她就成了王的女人,是王的后宮。以后非死不得出宮,一生困于高墻之中。
而且自太宗大王李芳遠之后,更是對于內侍宮女結交外官,持最嚴厲的懲罰態(tài)度,直接仗斃的都大有人在。
但這種條例根本沒有發(fā)揮多大的作用,他一蹬腿就開始敗壞。仁粹大妃的死,就有外官勾結宮女下毒的說法。
等到了《大長今》主要發(fā)生的中宗反正之后的年代,那些反正功臣全部與宮中的高級女官結為兄妹或者姐弟。
其中的崔尚宮就與大反派吳監(jiān)護結為兄妹,成為了政治共同體。
兩人在宮內宮外,互相扶持和利用,一個成為了宰相,一個成為了提調尚宮。實現(xiàn)了雙贏,得到了共榮。
宮內的大事小情完全瞞不過無法進宮的吳監(jiān)護這個男子,而宮外崔氏的產業(yè)龐大到壟斷漢陽的食鹽,也都是有保護傘吳監(jiān)護的緣故。
洪景來想要認一個宮中的姐姐,自然就是希望宮中有一個有足夠分量,能夠得到許多宮內一手消息的中高階女官。方便他以后在漢陽,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什么消息都要靠閔家。
“此間事了之后,你將那些尚宮,與我詳細說來?!?p> “自是應當!”崔正基感覺自己錢途一片光明,世界都在眷顧他。
他自己明明啥力沒出,卻有人愿意替他花錢走門路。只是不曾想,人家洪景來已經準備把他的姐姐們全部打包帶走了。
“對了,古邑渡你知道多少?”撇開姐姐的事情,洪景來還是關心正事兒的。
“閣郎要問哪些?若是什么人丁賦稅就算了,下官也不清楚?!?p> “地形、風物這類呢?”
“江岸地濕,雖有水利,卻不能種稻,也就是高粱、蕎麥可種。物產不盛,自然也就談不上繁華。之所以有渡津,也不過是為了方便采參夫之類的往來?!?p> “對岸就是清國,可以肆意往來?”
“當然不可以,但山參有十倍百倍的厚利,如何能禁?不若設渡,還能從中牟利?!?p> “清國不曾詰問?”
“不曾聽聞,江對岸渺無人煙,等閑數(shù)十里都難遇上一個?!贝拚降自谶@干了好兩年,大概的情況還是知道的。
和兩個想的一樣,古邑根本沒有什么失守的情況,就是滿城潰散了而已。
但是渡口的渡船不見了,小小的城池似乎有被搜索過的痕跡。雖然百姓跑的匆忙,很多東西沒帶走,但應該不至于門都不帶一下。而眼前的古邑,許多房門被破開了,屋中也有翻找的痕跡。
最重要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具遺體!
普通的百姓模樣,遺體周圍洇紅了一片,但早就脫了鮮紅,而是赤黑。死因是胸口吃了一槍子,死者旁邊還落了根糞叉。
吃槍子死的,肯定是舍科夫那伙兒人干的,結合城內被搜索過的狀態(tài),沒得跑。
至于其他的死者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作為最早目擊韃兵過江的地方。這里的百姓應該是最確定有韃兵來的,懼怕之下,肯定是滿邑潰散,不會像慶興那樣城內還躲著故土難離,心存僥幸的人。
那個死者實在不好說為啥沒走,但既然已經死了,也沒什么好多在意了。
古邑不是此行的重點,先恢復雄武邑才是主要的目標。畢竟要讓崔正基守城不潰,護土安民呢。
只在古邑略查看了一番,便往雄武而去。及到邑時,突然聽見邑上有敲鑼聲。
邑墻上居然還真有人值守!
洪景來和崔正基互視一眼,都感覺不可思議!
這年頭還真有赤膽忠心,為國為民的官兒?那簡直是蝎子屁股上的屎——獨一份啊!
派了人上去喊話,告訴城上的守衛(wèi),城下的乃是雄武執(zhí)掌,讓他們開城相迎。
城里猶豫了一番,這才打開已經破爛不堪的邑門,越過頗有幾處倒塌的邑墻。雄武邑內一片蕭條的樣子,并沒有太多的生氣。
至于剛剛在邑墻上堅守的守衛(wèi),看起來也和普通百姓無異。
被一個漢子引進官廳,終于見到了所謂的守城者。
“洪聰玨!”崔正基脫口而出。
“崔執(zhí)掌!還真是你!”官廳內廣場上的漢子和崔正基似乎認識。
“閣郎,若要說整個慶興郡還有一個真的忠勇之士,非其莫屬!”
崔正基像是獻寶一般,原來這位洪聰玨出身南陽洪氏,往前數(shù)九百多年,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姓。乃是由唐朝入高麗的儒學教授傳下的一支,源遠流長。
但南陽洪氏后來分成四支,洪聰玨所在的這支屬于最默默無聞的一支。
以至于參加了李成桂對咸鏡道地方的開拓之后,就被以下層軍吏的身份安置到了地方。然后在世宗時期又北遷充實至慶興。
很可惜這么幾百年下來一個人才也沒出,一個大將也沒成,只能渾渾噩噩的在慶興守著幾十結的田地過活。
但可能是家族中的基因爆發(fā),到了洪聰玨這一代,這位洪聰玨長得高大威猛,能左右開弓,擅使長槍刀牌。
兼之力大無窮,為人剛猛,端的是一員猛將。
兩年多年,典賣家資進京應進士科武試。但是如今的進士科武試考弓馬,有勢力兩班人家的子弟是騎著牛,由人牽著射箭的。而洪聰玨這種貧寒人家的,則要騎劣馬飛馳射靶。
這樣的不公平之下,洪聰玨根本沒法考上,最后只能含恨歸鄉(xiāng)。
這在當年的慶興也算一件大事,而當時因為可憐洪聰玨,他的兩班保審正是在坐冷板凳的崔正基寫的。所以這兩人不僅是人認識,還算是有一段因緣。
正好,瞎話都不用編了,崔正基召集軍丁洪聰玨等堅守邑城,堪為一郡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