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靈大戰(zhàn)的背后

　　克麗絲氣鼓鼓地飛到遠處，沒再理諾蘭。

　　諾蘭臉色如常，這是他和克麗絲的日常了，總是以一方敗退作為收場，這次堅持數(shù)日的‘戰(zhàn)斗’姑且是他暫時勝利了。

　　依然一身黑衣、帶著妖異眼罩的暗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諾蘭身后。

　　“精靈的男性之中可是很少見到像你這樣強勢的呢，另外你不追上去真的好嗎？”

　　諾蘭撇了撇嘴，他和克麗絲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要是自己真追上去的話可不會發(fā)生什么溫馨一幕，反倒是克麗絲大概率會惱羞成怒的和諾蘭大戰(zhàn)一場。

　　轉過身看著暗金，諾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

　　“那么，能夠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嗎，這位小姐？”

　　“呵，你還真是會說話呢，明明都猜到我的身份了，居然還叫我小姐，難怪那些女孩子們都圍著你團團轉?！?p>　　并不像之前和雪莉她們交流時那樣沉默寡言，暗金在和諾蘭對話時反而是一個話癆。

　　暗金接著說道：“不過老是被當成老祖宗，偶爾被人叫一聲小姐的感覺倒也不賴?！?p>　　諾蘭：“我記得資料里記錄的現(xiàn)存古精靈中沒有人叫暗金，前些天我看那些長老會的人似乎也不認識你?！?p>　　暗金：“在惹女孩子生氣之后無動于衷，這可是異性交往中的大忌哦~”

　　諾蘭：“你把自己的氣息藏起來，裝作一個普通的藍山精靈，是在躲避世界樹的視線嗎？”

　　暗金：“拋下生氣的未婚妻，自己和另外的女性相處，你可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呢?！?p>　　諾蘭：“雖然對于世界樹我也有一些猜想，但畢竟你們和祂接觸了數(shù)千年，有些事情還是得向你們求證一下?！?p>　　暗金：“好像那個姬莉葉公主，和你是表姐弟呢，而你居然答應了長老會的安排，果然不愧是在倫理關系上一貫鬼畜的精靈呢……”

　　諾蘭和暗金的對話完全搭不上，仿佛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氣氛一度沉默，最后是諾蘭先打破了僵局。

　　“我說，這位暗金小姐，你既然在我察覺了你的身份后，仍然選擇跟我來到這里，那就說明你有要和我說的話吧？你現(xiàn)在這樣子，我們可完全無法交流了?！敝Z蘭一臉無奈。

　　暗金不再嬉皮笑臉，表情變得十分無趣地說道：

　　“好不容易遇到個能夠對等交流的精靈，還想著終于不用擺出高深的樣子放松一些，沒想到你也是個無趣的家伙?！?p>　　諾蘭：“如果沒有人用我感興趣的話題吊我胃口的話，我自認還算是一個有趣的人?！?p>　　暗金轉身看向天際邊的世界之樹，幽幽地說道：“母親大人是不會注視除自身之外的事物的，祂只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我隱藏自己的氣息，只是不想被現(xiàn)代精靈認出身份來罷了?！?p>　　暗金對世界樹的描述諾蘭深有體會，世界之樹是不會關注世間一切的，精靈們和祂的交流都是建立在符合祂需求前提下的等價交換，諾蘭當初能從世界樹那里得到關于精神力和魔法的情報，也是因為諾蘭提出的一些理論是世界樹所需要的，他之前就在猜測，世界之樹對外界似乎是完全不關注的。

　　“既然世界樹不會關注你的小動作，那么其他精靈知道也沒什么吧，為什么非要在克麗絲不在的時候才過來和我交流？”

　　“那位小妹妹雖然和你一樣有著不同于一般精靈的奇特思考角度，但過早的知道這些涉及‘概念’的事情對她來說沒有好處……而且說實話，我這次回來精靈之森，本來可沒有預料到會遇到你這種怪胎，因此有些事情是臨時決定的……”

　　暗金笑了一聲，繼續(xù)說：“……呵，當然，最主要是我不想接下來要說的這些涉及到真靈級別的隱秘，被擴散到一般群體當中?！?p>　　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家伙！一邊說著不想老被當作長者，一邊又說著這種自視甚高的話。

　　諾蘭白了一眼，倒也沒有說什么，他自己就是個這樣的人，之前白龍打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是根本不考慮交出天空祖龍斷牙的事情。

　　“概念、真靈……所以說，那些傳說中的太古真靈們，就是掌握了‘概念’級別力量的超凡生物嗎？”諾蘭問道。

　　“沒錯……你也真是奇怪，明明都沒離開過精靈之森和斷牙山脈幾次，也沒有經(jīng)歷過漫長時光的流逝，居然窩在這個小小‘實驗室’里僅僅花了十幾年就接觸到了‘概念’……”

　　說起這個，暗金被妖異眼罩遮擋住的雙眼中泛起一層幽怨。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而這個叫做諾蘭的怪胎居然輕輕松松地就達到了這一步。

　　諾蘭不知道暗金心里在想什么，他正在腦海中總結著這些信息。

　　“真靈是掌握了某種概念的超凡生物，我的‘存在崩壞’也是一個概念級的魔法，這種級別的魔法已經(jīng)超越了傳奇大魔法，甚至是超越了現(xiàn)有魔法階梯的范疇，應該有一個新命名……超越了魔法階位的魔法，就叫超位魔法吧……

　　……太古那些真靈們不知為何發(fā)生了一起大混戰(zhàn)，其中已知最激烈的是天空祖龍和海洋主宰的戰(zhàn)斗，那場戰(zhàn)斗的現(xiàn)場化為了現(xiàn)在的風暴海域，戰(zhàn)斗的余波導致了斷牙山脈以及激流平原的形成，而在另外一些真靈的戰(zhàn)斗，則導致了阿塔蘭大陸的破碎，甚至據(jù)說在阿塔蘭大陸的西面還有一整塊大陸在大混戰(zhàn)中徹底沉到海底之下……

　　……如果和我猜測一樣，這些同為太古真靈的超凡生物們都類似世界樹那樣擁有純粹的‘自我’的話，那么這場大戰(zhàn)肯定是為了某種符合祂們‘本我’欲望性的目的，而能夠讓這些純粹的太古真靈們都為之發(fā)生大戰(zhàn)的事物，難道就是自己一直猜測的‘神位’？”

　　想到這里，諾蘭忽然問暗金：“我記得，世界樹好像并沒有參與真靈大戰(zhàn)？”

　　“不，祂參與了！”暗金回答得很肯定。

　　諾蘭有些詫異，世界樹從創(chuàng)世起就一直窩在精靈之森，和真靈大戰(zhàn)似乎也毫無瓜葛。

　　只見暗金解釋道：“……真靈大戰(zhàn)之前可是沒有精靈之森的，真靈大戰(zhàn)之后，這處位于世界中心的半島，東南方變成幾乎生靈絕跡的死亡海域，西方的那片大陸被直接打沉，北方又形成了斷牙山脈和激流平原……”

　　暗金停頓了一下，見諾蘭臉上出現(xiàn)震驚與恍然的表情后，繼續(xù)說道：

　　“……在這片區(qū)域被完全隔離在世界之外后，祂創(chuàng)造了新精靈，然后不久四位姐姐就犧牲自己，混血的四元素新精靈就此誕生，接下來的數(shù)千年，新生的精靈們在這片樂園中平穩(wěn)的生活、發(fā)展，無論外界如何天翻地覆，唯有這里是永遠安寧。”

　　說到這里，諾蘭已經(jīng)把腦海中的線索串聯(lián)了起來。

　　七千年前的真靈大戰(zhàn)中，世界之樹不知道通過什么方法，令其余太古真靈們將自身所在的這個半島化作一處與外界隔離的精靈之森，然后引導新精靈漸漸進化為如今的四大精靈，直到諾蘭和克麗絲誕生，又開始引導精靈們展開又一次的全體進化計劃……

　　“創(chuàng)造或者引導一個完美種族的誕生？祂這么做為了什么？”諾蘭抬起因為沉思而稍微低下的腦袋，向暗金問道。

　　暗金沒有直接回答諾蘭，而是另外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人類中對的‘神’這一形象的描述嗎？”

　　果然如此……

　　諾蘭雙眼微瞇，回答道：“人類對于‘神’的印象，大概是全知全能、永生不死這類的吧?！?p>　　“呵，說的不錯，但那實在太過抽象了，其實那些‘神’的形象是有區(qū)分的……”暗金糾正著諾蘭的話。

　　神的形象，最初是從人類、矮人、獸人以及巨人等智慧種族對未知、恐懼的想象中誕生的，因此最初的神靈形象，都與毀滅、懲罰、力量相關，而后還演變出擁有滅世能力的神靈形象。

　　當智慧種族的社會開始發(fā)展之后，神的形象在民眾的需求之下，被逐漸賦予了救世的概念，并最終演變?yōu)閯?chuàng)世、救世、滅世三位一體的‘全知全能’之神的形象。

　　但由于狹小的社會中出現(xiàn)多個‘功能’重復的神，于是在長久的分歧與磨合中，神的形象又再次被分裂，全知全能之神形象中幾乎每一項被凡人所仰視的能力，都被單獨摘出來視為一位神靈。

　　這些被具體細分了的神靈形象，在一整套創(chuàng)世、滅世、救世的循環(huán)中都各自分擔了一個職責，久而久之，這些神靈最初的形象逐漸被模糊，而這樣抽象的‘神職’慢慢代替了原本的具體形象。

　　“……雖然和人類等智慧種族的說法不太一樣，神職實際上是世界運行中某一個領域的所有特權集合，是一個閉合且能形成循環(huán)的領域的完整‘概念’，真靈級超凡生物的‘概念’力量，實際上就是一種特權集合，但因為單一或零散的概念無法形成閉合的內(nèi)部循環(huán)，所以真靈們即使擁有某一‘概念’的世界特權，也無法接觸這個領域之內(nèi)的神職?！?p>　　諾蘭皺著的眉頭松開，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但他還有一個疑問：

　　“得到神職只是為了永生嗎？這樣子也太無趣了吧，畢竟能夠達到真靈級的超凡生物，都應該能活得很久了，單純的永生實際上并不像對短生種那樣具有誘惑力吧？”

　　對于這個問題，暗金哈哈一笑：

　　“哈哈哈，諾蘭，那你又是為什么研究你的魔法呢？只是為了變得更強嗎？”

　　諾蘭一愣，隨即就了然。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去到這個終點看一看而已?！?p>　　是的，大家都是這樣的，根本無所謂永生亦或是強大力量，只是單純的想要前進罷了……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