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詔書上寫著讓秦昭不帶軍馬只身入京,秦昭早已經(jīng)猜到一路上必定殺機四伏。與程遠山定下計謀,秦昭不再多待,仍命張元洲兄弟留守遼州,又讓那程遠山陪李承賢多喝了幾杯。因霍冰不在身邊,只與左元宗二人準(zhǔn)備好行囊,離開薊州城。
雖霍冰一路跟隨謝雨柔,但是這一路殺機重重,恐怕謝雨柔也難逃設(shè)伏,當(dāng)務(wù)之計是盡快找到她,確保她的安全,可是她,從未被情所困的秦昭,此刻也不得不去面對,身邊未曾不是沒有過女子,可是秦昭乃堂堂永定侯,何曾為女子憂愁過,又何曾為哪位女子上心過,這樣一個女子,從一開始見到她,雖未見過她的容貌,每次相見都是不卑不亢,做人做事端端正正,一絲不茍,若親近起來,如那水中游魚,婀娜多姿,叫秦昭心里直癢。如若冷淡起來,縱是離她再近,也看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如何想。秦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被蒙蔽的是自己的心,那謝雨柔站在一旁看他,倒是冷冷靜靜,清清楚楚。秦昭不由的苦笑,好一個謝雨柔,有朝一日叫本王逮到,定然不會饒恕于你。
二人一路快馬加鞭,路過那三岔口,這才停下來歇息。
不知為何,那三岔口的茶館換人了,此刻,一個白發(fā)老人顫悠悠的拿著茶壺和茶碗為他二人倒茶,那老者拿茶碗的右手虎口粗糙磨礪,秦昭只微微一看,就與那左元宗遞了眼色。
見二人不喝那茶,老者笑呵呵地上前問:“二位客官,可是茶不好喝。”
秦昭禮貌地說:“那到不是,只是我二人并不口渴,只坐下來休息片刻就好?!?p> “不知二位客官要到哪里去?”那老者笑臉相迎。
“去都梁。”秦昭抬頭看了看那老者,“這位老先生,可是從都梁來?”
那老者一聽,訕訕笑道:“此話何曾說起,我是這附近村里的人家?!?p> “噢,這附近村里的人家,說起話來一口官腔,腳上黑色官靴,還有那右手的老繭,可是握刀留下的?”秦昭聲音淡淡,那話聽得老者一陣激靈。
秦昭站起身來,聲音冷厲,面容冷峻,厲聲問道:“還有何人,一并現(xiàn)身吧?!?p> 那老者再不佝僂,站直了身,抬頭冷冷看著秦昭笑道:“永定侯爺,許久未見,不記得我了?噢,對了,早已經(jīng)不是侯爺了,現(xiàn)在,我該叫永定王了。”
秦昭此刻再去細(xì)看那老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人他確實見過,當(dāng)年年幼隨家人入都梁時,那人曾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難道那人什么都知道了。自己雖然年幼,可是那一段回憶,不但抹不去,還深深地刻在腦海里,入骨三分,扎得他日日心痛,夜夜難寢。
“原來是你!”秦昭陰冷地聲音頓時讓周圍寒了三分,那仇人,就如陰魂不散般,如今終于出現(xiàn)了。
“原來你什么都沒有忘記,只可惜當(dāng)年沒有殺了你,留下了這樣的禍患。”那老者回憶起當(dāng)年的屠殺,眼神中充滿了血腥的興奮。
“是他派你來殺我的?”秦昭微微一笑。
“若不除你,后患無窮?!蹦抢险哐例X泛冷,陰森森地說。那躲于茶屋中樹林中的數(shù)十個蒙面殺手,此刻早已經(jīng)跳竄出來,個個殺氣騰騰,陰森森地盯著秦昭,殺了他就能榮華富貴,殺了他就能加官進爵,這是個極好的機會。
左元宗顯然不是目標(biāo),那數(shù)十個人早已經(jīng)將秦昭團團圍住,手中殺龍鞭再也按奈不住,一聲鞭響,仿若龍吟,張開血盆大口向周圍人橫掃而去,那蒙面殺手顯然都是功夫高強,躲過了一鞭,又卷土而來。秦昭再不敢保留,施展功夫,與那些殺手惡斗起來,一聲長嘯,那秦昭死侍怎么能見主人遇伏而不出現(xiàn),此刻早已經(jīng)從四面八方閃現(xiàn)出來,霎時間,喊殺聲一片,那老者不想秦昭竟然功夫已經(jīng)如此高深,心中遺憾,若當(dāng)年殺了他,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難對付,耍起手中大刀,步步殺招,緊逼秦昭,那秦昭殺龍鞭直沖老者面門而去,那老者冷冷一笑,“倉”地一聲,擋住那鞭,那鞭卷在刀上,那老者轉(zhuǎn)身一抖,將殺龍鞭拉出數(shù)米外,那秦昭跟著翻身而去,此時此刻,那老者手中大掌直拍迎面而來的秦昭胸口,秦昭心知不妙也難逃那掌,硬生生地承受住,那殺龍鞭與秦昭人鞭分離,秦昭倒地不起。
左元宗一看秦昭受傷,大驚失色,正要上前,可這周圍人打打殺殺,他如何過去。
那老者看秦昭受傷,心中大喜,得意地走過去,正要舉刀而上,不想,那秦昭翻身而起,腰間軟帶瞬間變成三尺劍芒,朝向那老者直襲而去,只聽得一聲悶響,那老者未來得及躲避,就被那劍芒劃過心臟,只輕輕一下,就已經(jīng)尸首分離。
再看那秦昭,周身聚寒,面容冰冷,看那劍,血不沾身,寒氣逼人,泛著白光。就連左元宗都沒有見過此刻的秦昭,那目光中存有熊熊仇恨之火,仿佛將人吞噬,那身材凜凜站于死者眼前,霸氣十足,仿佛在看只螻蟻般蔑視。那劍雖柔韌無骨,殺起人來卻不沾一絲血跡,片刻讓人致命,一把好劍。左元宗內(nèi)心震撼,此刻的秦昭他仿佛不熟悉般。他不敢多想,那周圍蒙面殺手見老者已死,無心戀戰(zhàn),被死侍悉數(shù)斬殺,求饒之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已經(jīng)死在了刀劍之下。不留一個活口。
看著那些尸體,秦昭冷冷道:“派人告訴衛(wèi)楚,沿路接應(yīng)夫人?!?p> 那些死侍仿佛沒有聲音般,再一次消失在林中,不見蹤跡。
左元宗這才敢上前:“王爺,此路兇險啊?!蹦穷~頭冷汗早已經(jīng)滲透發(fā)間,背上也早已經(jīng)冷汗浸濕。
那秦昭早已恢復(fù)了往昔:“必須盡快找到夫人。”
是啊,左元宗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好像與當(dāng)初趙有成派來的殺手不太相同,更難對付,更狡猾,不禁問道:“王爺,這些人是趙有成的人?”
“不是?!鼻卣训卣f。
“那他們是何人?竟敢有如此膽量。”左元宗小心試探。
秦昭看了看左元宗,沒有說話,翻身上馬。那左元宗不敢再問,跟著上馬,正看到秦昭那張冷酷的面容。心中思附,不是趙有成,天下還有何人要殺永定王,若他沒有猜錯,那人定是當(dāng)今圣上,想起剛才那人與王爺談話,恐怕這其中必有淵源。再看了看秦昭,心中坦然,王爺并非池中物,他日------
“元宗,再往前是青城縣,我們?nèi)ツ抢镄菹⑵?,夫人恐怕不會走太遠,或許那里能找到她?!?p> “下官遵命!”
二人二馬,一聲鞭起,向青城縣快馬加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