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弱的閃動著,如同逝世不久的那姑娘,已然恬靜。他來到此地,一是為弋茹后事,二是為那幕后之人。
他欺瞞所有人,是為了讓那幕后之人明白,既然制造出此結(jié)果,便必須為此負責。
等候著沈嵐被押來的孫伏淵,目光如炬的盯著棚內(nèi)物品,一場棋局路難不易。
“伏淵殿下,沈嵐已帶到?!?p> “讓她進來。”
聽見棚中傳來的動靜,沈嵐慵懶的被推進棚中。
這孫伏淵天大地大,不愿說又能奈我何。沈嵐啼笑的走進棚內(nèi)。
或許她怎么也沒想到,孫伏淵會費如此大周章,只為得到于他而言有用的信息。
見她走進,孫伏淵手背在身后靠近她。
“沈嵐姑娘,我本無意冒犯,只是這信封似乎牽扯宮中之事啊。”
說完,他將手中之物晾出。借著微弱光亮沈嵐隱隱約約覺著像是未拆封的信。
難不成……是他們回的信?
盡量穩(wěn)住自己情緒的沈嵐低下頭去,不再看那手中之信。
“知道沈嵐姑娘不肯開口,那若是我們按著沈嵐姑娘的口風傳信而去,又會如何?!?p> “孫伏淵你……”
居然想著按照自己的口風,如若說些什么惹人不中聽的話那還了得,豈不是會給亦逵帶來麻煩。
不由得抬起頭的沈嵐自己未察覺的皺起眉頭。
孫伏淵很高興達到他所想的效果,他在心理戰(zhàn)這上面還未遇見對手。
“沈嵐姑娘不必心急,這封信是我從信使那處才取來的。內(nèi)容應該與最近之事有關吧?!?p> 正說著那信封已被他撕開一個小口,此偷看信封之事乃小人所為,自然有些下不去手。
盡量壓抑自己情緒的沈嵐緊盯著他那雙手,見他停下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不敢撕,信封有可能是假的!
“伏淵殿下,你倒是拆封啊,沈嵐也很想知道信里是什么內(nèi)容啊?!?p> 孫伏淵話還未出口,棚布便被人揭開。
“不急伏淵,我們自然得讓信封主人來拆啊。”
聲音在沈嵐身后響起,這聲音她何嘗未聽過,不正是那六皇子孫伽噲嗎。
那時孫伽噲剛出棚,打算為任楚準備些吃食,便看見押送沈嵐三人的背影,心存疑惑的他趕忙跟去。
在外偷聽片刻,大概聽明白些,只是孫伽噲覺著他七弟太過注重一些事物,便親自走進去。
這兩兄弟難對付是之前一抹告知于她的,但她并未見過真人,不知這兩兄弟到底長何模樣。
如今她算是領略此話含義。
讓信封主人自己來拆?孫伏淵一臉疑惑的看著走來的孫伽噲。怎讓她自己來拆?
在歪點子上,孫伏淵也是不及她六哥。不能解綁又該如何。
“將信遞于我。”
走至沈嵐身后便停下,示意孫伏淵將信遞給他。雖不知要信如何做,照辦便是。
“沈嵐姑娘,還得請你幫忙拆封了?!?p> 說完,孫伽噲微躬身將信靠近沈嵐被綁住的手,沈嵐掙扎著盡量不去觸碰此信。
她明白了,孫伽噲想借她之手撕開封口。
“你再敢靠近,我就喊了!”
“……沈嵐姑娘覺著外邊會有人嗎?”
孫伽噲先是一愣,隨后盡量忍住笑的告知她事實。他們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下一句是什么。
沒想到沈嵐為了避免他們撕開信封,竟想到這招。孫伏淵啼笑一聲,轉(zhuǎn)過身去品著他的茶。
這畢竟是在他們的臨時地盤,又能怎么奈何。
“沈嵐姑娘,事已至此?!?p> 一句話落下,孫伽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她的手,一甩袖便撕開來。
此行徑令沈嵐驚住,當下可好,自己親手葬送一切。
“你們……”
“既然沈嵐姑娘將信拆于伽噲手中,伽噲便恭敬不如從命,將信封內(nèi)容念與姑娘聽?!?p> 心理戰(zhàn)也需要助攻,孫伽噲便是孫伏淵最好的助攻。他深知七弟性子,禮儀過度注重。這不正是需要無賴來解決嗎!
如此便由他親自動手。
信封已拆,沈嵐便知自己已無力反抗,只能站于那處不聞不問。
“六哥等等?!?p> 突然孫伏淵伸手攔住欲開口的孫伽噲,孫伽噲淺淺一笑將信遞與他。
接過信的孫伏淵快步走至棚布,喚來侍衛(wèi),將沈嵐帶了下去。
“這是又有什么計謀啊?!?p> 待周圍安靜后,孫伽噲才向他開口。
孫伏淵轉(zhuǎn)過身來,盯著他六哥,那眼神意味深長,似乎是松了口氣般。
“所幸方才六哥未將信封念出,實不相瞞,伏淵正在等另一封信。”
“另一封信?”
孫伽噲疑惑的看著他,這信還分批次送達嗎?無奈此事不能解釋過多,孫伏淵并不打算再開口。
這般模樣孫伽噲又何嘗不熟悉,那般冷酷不正是他不愿告知的表情嗎?
既然他不愿說出,自己不問便是。這是孫伏淵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不問他人計謀。
除非他自愿告知。
“行行行,伏淵,你也該歇歇了?!睌[擺手他便識趣的往外走去,近幾日應全是他在操勞也該好好歇下。
“我還得守夜?!?p> “我替你守,反正這幾日我也歇夠了?!?p> 聽他六哥如此說,他那笑面虎的臉浮現(xiàn)出一絲苦笑。應是瑣事繁重才會有如此感覺。
孫伽噲說完,便走出棚內(nèi)。這些事如同烏云壓城一般令所有人免不了藏起心事。
既然說出守夜,便走向屋內(nèi)。
屋中只有呂天一一人坐于那處,應是一直在等孫伏淵。
“誒,伽噲殿下!”
察覺到眼角處出現(xiàn)一人影,呂天一趕忙抬頭看向那人出現(xiàn)之處,發(fā)現(xiàn)并不是要來之人。
孫伽噲朝他笑笑,走在他對面坐下。
“伽噲殿下,是下夜到了嗎?”他是守下夜的人,怎么在上夜便來了?而伏淵殿下未來。
“我來替伏淵守夜,他近日過于操勞,也該歇歇?!?p> 本想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發(fā)現(xiàn)其中為茶水,便又小抿一口輕輕放下。
不過小抿一口實在不是他的性情,這倒是孫伏淵的習慣無錯。
“哈哈,我還以為是下夜到了呢。確實伏淵殿下也該歇息歇息?!?p> 這些呂天一又何曾不看在眼中,且今日還來回奔波。
如此怎糟得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