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尸體的腦袋朝下,在何途的拖拉下擦著地面移動,樹林里,黑褐色的土地上留下兩條顯眼的紅色血痕。
距離最近的官兵后退到踩住后面人的腳,退無可退時,他咬了咬牙道:“一起上,上啊……!”
話音剛落,不等他跟周圍的官兵有任何動作,何途已經(jīng)扯動一具尸體朝著他砸了過去。
劇烈碰撞讓那個官兵的呼吸驟停。后退中,胸口短暫的翻滾,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出。
‘哐’尸體再次撞擊在兵甲上,被何途拎著摔回身后時,那經(jīng)歷了幾番折騰的頭顱劃著幾個官兵的腦袋甩飛了出去。
一步步前行,擋路的活人,卻被他手中那兩具尸體橫掃開。
槍打出頭鳥,誰先動,誰敢喊,都會毫無疑問的被攻擊。
不多時,一開始被何途扔出十多步遠(yuǎn)的大樹便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背后傷口的鮮血在此時已經(jīng)暈開了一小片。而這一刻,何途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的盛了。
“所有人聽令,大家一起上,殺了他!”一聲暴喝從身后一群官兵中傳出。熟悉的聲音瞬間吸引了眾多官兵的目光。
“是韓副指揮!”
“太好了,韓副指揮使還活著。我剛還以為所有的副指揮使都死了!”一個鬢須發(fā)白的老兵激動的笑了出來。
這韓副指揮之前一直在一側(cè)的山坡上潛伏觀察,此時應(yīng)該是聽到了山谷中的喊殺聲而來。
軍中若無指揮,時間久了不能勝必然會因為無主而混亂潰敗。
此時有人來了,心中擔(dān)憂的老兵終于收拾好了自己那愁苦的面容。綻放微笑。
跟上次兵士自己喊著上不同,副指揮使開口,一樣是軍令,違背軍令者是何種下場在場的官兵都知道。
“進(jìn)攻,殺了他!今日既然自己找上門來,那就必須要成全他。違令者,后退者,殺無赦?!?p> 朗朗的話音傳開,那些個本已經(jīng)沒有多少勇氣再跟何途交手的官兵只得重新擺好架勢。
……
“這……這是怎么回事?”還隱藏著的趙忡看到停止行動的官兵,加之各種混亂的響動忽然變得整齊,內(nèi)心忽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高不過兩尺的野草在劉淵的面前的晃動,那透過雜草堆的目光,此刻亦是不安。
撥開雜草,劉淵探出頭去看了看,道:“武寬,能看出發(fā)生了何事嗎?”
“不清楚,官兵人太多了,看不到中心的何兄弟??!”武寬的語氣透露著內(nèi)心的焦急:“這種情況,會不會是何兄弟他……!”
這話趙忡一開始就想說,官兵能夠突然有變動,最可能的便是中心的何途。
要么是何途出事,亦或者,何途就快要出事了。這事三人的心中都有想,趙忡不明說,卻還是被武寬說了出口。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劉淵更像是安慰著自己,按在地面的手用力抓緊了一堆雜草,“以何兄弟的能力,絕對不會出事的。不可能出事的。”
只是這低沉的話音,連他自己也難以說服。
“無論怎樣!既然來了,我們就沒有不出面的道理,只要有可能,我們都不能放棄何兄弟不是嗎?!边@一刻,趙忡不再猶豫,也不再聽劉淵說什么時機(jī)不時機(jī)的。
起身,將大刀高高舉起:“兄弟們,該我們上了!還當(dāng)何途是兄弟的,跟我沖!”
話落,自己最先沖下了山坡,出了遮掩的樹林。
在趙忡的身后,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影竄出。
按照原本的分組,這一組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跟著沖了出去。
“瘋了,真是瘋了。不出點風(fēng)頭,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嗎!”楊氏看著沖向官兵的一群人,煩躁的一聲謾罵,卻毫不猶豫的跟著奔出。
……
一陣急促的動亂中,沒有了配合的兵士火速集結(jié)成新的戰(zhàn)陣,不會擔(dān)心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退縮。長槍跟明晃晃的大刀接連舉起。
韓副指揮使不過兩句話,這些個官兵便個個都好似打了雞血一般,重新拾起作為官兵的氣勢!
可這一幕幕落在何途眼中,只不過讓他笑的更加大聲了:“來來來,都來,最好誰都不要客氣。老子剛不是說過了嗎,好戲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何途已經(jīng)順手抓住大樹的一根主干,將整棵的大樹拎起,雙手抓著樹根的部位。
森森的目光從一圈蓄勢進(jìn)攻的官兵身上掃過,他收起笑,雙臂暗自發(fā)力。
“都去死——!”
咆哮聲中,他甩動一整棵大樹。
在外人看來根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揮動的大樹,此時在何途的手中,就好像官兵高舉的長槍一樣可以隨意揮使。
面前,沒有在第一時間搞懂何途做甚的官兵,直接被大樹繁茂的枝葉砸爬在地面,幾個官兵本能的想舉起兵器抵擋,最終卻連兵器都從手中脫落。
如此的兵器可謂是龐大,只一下,身處何途正面的官兵便被成片的砸倒,后方一些僅僅被細(xì)小枝葉觸碰的官兵,也在此時畏懼的后退閃躲。
手臂粗的枝干跟官兵身體碰撞的瞬間被大力壓斷,咔嚓聲和官兵的慘叫瞬間傳開,而最慘的,不過只發(fā)出一聲悶哼便吐血身亡,
如此一幕,觀者無不感到深深的震撼。
可就在他們震撼在原地?zé)o所事事的同時,大樹已經(jīng)被何途再次舉起,行云流水的動作,轉(zhuǎn)身,又將大樹砸在了左手邊的官兵身上。
另外一邊被砸傷的人還不曾站起、揚起的灰塵個落葉還不曾墜落,而這邊的官兵又接連被擊倒,折斷的樹枝散落了一地。
一棵大樹,沒有任何的鋒利刀刃,所有的死傷全部靠著自身強(qiáng)大的力氣揮出。官兵們十多人十多人的受傷,三三兩兩的死亡。
“從身后進(jìn)攻,快,殺了他,不殺了此人,大家都得死!”韓副指揮使驚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正中傳出的聲聲哀嚎讓他心思混亂,內(nèi)心無比的煩躁。
這時候,何途壓根就不聽他在說什么了。手中的大樹被他輪起朝著左邊的官兵直接橫掃,原本就被壓在樹枝下的官兵有幾個被斷枝掛住了衣甲,不受控制的被拖拽著掃向另外一邊的官兵。
來不及閃躲的官兵撞斷了無數(shù)細(xì)小的樹枝,最終還是一節(jié)粗壯的樹干撞的倒飛。
落地?fù)P起飛灰,他只能緊閉雙眼,捂著腰間痛苦的哀嚎。
外圍指揮的韓副指揮使握緊了的手心處都是汗,內(nèi)心著急,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便在此時,一個兵士正了正頭頂?shù)目着軄恚骸安缓昧?,西南方向的山林里忽然殺出了眾多反賊,他們出現(xiàn)的突然,我等不曾察覺,損失慘重!”
“你說什么?!”韓副指揮使冷眼掃去,似是發(fā)泄?jié)M腔的不快:“眾多賊人下來,為何我們藏在山腰處的暗哨都不曾察覺?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有多少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