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宗,島中島
大船駛了一晝夜。
“小子,醒醒!”
“嗯?”聽到呼喊,袁子瀟微微瞇開眼睛,就看到吳忘一張大臉對著自己,貼的很近。
“要到了,還不起來?”
袁子瀟眼皮瞬間張開,卻不是因為吳忘的話語,而是見到紫琴與林藥都已走到門邊,他急忙爬起,追了上去。
“大哥!”
紫琴對他一笑,四人隨即出門,來到甲板,上面已聚有不少少男少女,很是嘈雜。
放眼望去,只見蒼茫大海寬廣至極,雖無壯闊波濤,但那天海一色的遼闊之感已足以令人心生豪情。
海風拂來,給人清爽之感。
“那就是靈宗。”
吳忘一指前方海面,那里,便是有著一面積極為巨大的島群,一眼望不到邊際,島上草木蔥蘢,遠遠望去,便如一塊巨型翡翠鑲嵌在海面。
群島分布頗為整齊,外圍一圈,大小島相間分列,中間還有一大島,遠比外圍島嶼高大,若承天之柱,是為主島。
“島中島?!弊锨僖宦暢烈鳎嫔行┠?,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袁子瀟,后者倒很是興奮的樣子。
“這地方真是漂亮!”
“只是漂亮?”
“還大!中間那個,又大又粗又長!”袁子瀟指著主島,興致盎然。
紫琴只是笑著搖頭。
吳忘與林藥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無奈之色。
不多時,船停,人去,幾人來到那第二島上,經(jīng)靈宗弟子指引,去到住處。
“今日無事,師弟們可隨意游島,島上各處都是去得,只是這兩年海中元獸多了不少,要小心些,莫落了水里,受到襲擊?!?p> “二人一房,床鋪已經(jīng)備好,亦為每人備有兩套宗門服飾,可自由更換,明日辰時,于島中心集合!”
那師兄和一眾新弟子說完,便匆匆離去。
新來弟子便匆忙去找個好的房間。
“快快快,朝陽的好!”
“二樓比一樓好!”
“肯定是元氣最多的地方好?。 ?p> “額?!痹訛t看著院子鬧騰起來,倒是有些發(fā)愣,然后看向了紫琴。
后者知其意,便對他笑道:“你肯定是要與我一個房間了?”
“嗯嗯?!痹訛t猛點頭,繼續(xù)盯著紫琴。
后者還是笑,伸手一指一間較偏的房間。
“這個怎么樣?”
“好!”袁子瀟說完,人便沖了出去,生怕房間被人搶走?!按蟾缈靵?!”
“公子當真要與他同住么?”一旁林藥問得有些無奈。
“無妨。”
紫琴微笑,邁步向袁子瀟找的那間房走去。
吳忘二人便跟著選了隔壁那間。
這住處占地頗大,留給每個房間的空間也就小不了,房門推開,左右各一張小床,一個柜子,房正中還有一張小桌。
紫琴進了房,看到袁子瀟已脫了外衫,仰面躺在床上,不停扭動。
“這床還不錯,大哥要不要來試試?”
“不了?!弊锨傩χ鴵u搖頭,關(guān)上房門,走到另一張床邊坐下。
“嘿嘿。”袁子瀟又扭了扭,然后眼睛一瞇,鬼鬼祟祟的溜下床,到門邊仔細看了看,確定沒人后,來到紫琴床邊。
“大哥你看?!彼麖膽阎刑统鲆粋€小物件,是個小布袋,用細繩拴好掛在他脖子上。
“你倒是貼身攜帶了。”紫琴笑道,她知道,小袋子里,是那顆珠子。
“本來想打個洞的,可那珠子太硬,我針都弄斷好幾根,卻一點痕跡都弄不出來,就用袋子裝起來了,早就想和大哥說,但是之前人太多了,嘿嘿?!?p> “用針?”紫琴哭笑不得,那珠子指不定是什么寶貝,卻被袁子瀟用針扎,也是虧得珠子夠硬。
“我還故意扎自己弄了點血上去,也沒見著有什么不同,看來那些滴血認主的故事也是沒有道理的!”
袁子瀟說著,伸出雙手,十根手指指肚上都有一個小點,是針扎的痕跡。
“回去定要找到那胡說的,痛罵一頓!”
紫琴微白他一眼,拉過他手看了看,搖頭道:“你這呆子,不知道痛么?”
袁子瀟一時被紫琴好看白眼透出的風情引得愣住,傻傻笑道:“不痛不痛。”
紫琴無奈,放開他手,道:“你將它收好就行?!?p> “嗯嗯?!痹訛t點點頭,回到自己床上,仰躺著道:“本來覺得這是個修元的地方,會極無聊,卻也還可以。”
“常人都以修元為樂,你卻覺得無聊?!?p> “學不會,自然無聊?!痹訛t一攤手。
“哦?”
“除了那些曲子,其他的我都不會,貴叔說我這是腦子里缺根弦,只有享福的命?!?p> 紫琴本想再問,袁子瀟卻又忽然爬了起來,來到紫琴床邊,興致勃勃道:“大哥,你看我還帶了什么!”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比拳頭稍大些的囊袋,一拉開,囊袋開口倒是很大。
那是個儲物袋子,小小袋子卻是蘊藏著巨大空間,本是以神識召喚便可拿出袋中事物,奈何袁子瀟不會,只能用手。
袁子瀟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掏出一根長長的紫色竹簫,遞給紫琴。
“我也猜到你肯定會帶著它?!弊锨俳舆^竹簫,打量了一番,看到簫的末尾處刻了袁子瀟的名字,字形秀氣好看。
“簫好看,字也好看。”
“那是那些丫鬟畫的?!痹訛t解釋著,又笑起來:“大哥你不只會彈琴,也會吹簫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
“感覺,就不知道是對是錯,大哥要是會,可一定要為我吹一次,但我一定是不會彈琴的,所以……”袁子瀟說著,手又伸進那囊袋,再抽出時,明顯用了不小力氣。
“我是想讓大哥教我的!”他說完,竟從囊袋中扯出長琴的一小截!
“你……”紫琴愣了一下,這個,她實在是沒想到。
“我怎么了?”
“你個呆子……嗤!”紫琴面上微笑驟然化作明媚笑顏,她似乎是有些覺得不妥,便偏過頭去,笑容卻是還在。
袁子瀟不知紫琴所笑為何,只是看著她紅唇白齒間的好看笑容,手上動作便不自覺停了下來,然后他自己也忽然笑了起來。
“嘿嘿?!?p> ……
皓月當空。
紫琴與吳忘的身形于虛空中浮現(xiàn),兩人靜靜注視著下方靈宗群島。
大部分島嶼都是有燈火長明,又以主島燈火最多,最為明亮。
但那明亮又只限于主島中下部,島頂上,卻又是一番清幽景色。
月色皎皎,湖水清清。
“這靈湖,果然是個修行者的圣地?!?p> 吳忘不禁感嘆,他可以清楚感覺到,那島頂上,有著近乎凝成實質(zhì)的濃郁元氣。
便是連他,都有些心動。
一旁紫琴卻是眉頭微皺,她已用神識將主島上上下下探尋了數(shù)遍,可除了那靈湖周圍元氣極多之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不同尋常之處。
“下去看看?!彼雎?,緊接著,兩人身形便于虛空中消失。
靈湖不大,最寬處也不過兩百丈,湖水很清,湖岸有石板鋪成的小徑,將數(shù)十個小亭子串起,每一個小亭中,都有一名身著藍色衣衫的修者,盤腿凝神,默默吸納周圍的精純元氣。
紫琴二人隱匿了身形氣息,在石徑上悠然走過,如入無人之境。
紫琴慢慢走著,每走過一個亭子,都要將亭中人仔細打量一番。
吳忘便在一旁解釋:
“在靈宗記載中,靈湖乃是早已存在,不過是雨水積匯而成的普通小湖,只是因這主島頂上元氣極豐,給人一種元氣生于湖水的印象,便得了個靈湖的稱號?!?p> “自靈宗創(chuàng)派以來,靈湖便是宗門圣地,只有地位最高的管事和天資最好的弟子才有資格來此修行?!?p> “但自那林源來擔任宗主之后,規(guī)矩便變了,能待在靈湖的,只剩下年輕弟子,那些執(zhí)事長老,各自受了一筆賞賜后,便不再靠近靈湖。”
“而那東靈琉璃,乃是此任東靈皇帝的長女,據(jù)說是口含七色琉璃而生,修行天資極高,自幼便被稱作東靈國第一天才,三年前孤身一人來到靈宗,原因不為人知?!?p> 紫琴默默聽著,走了一圈,搖搖頭,又將目光投向湖心。
吳忘跟著望去,目光也落到湖底的一道藍色身影上。
“這琉璃公主氣息確實有些獨特,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紫琴并未言語,她目光也未在湖底那道藍色倩影上停留多久,便又打量起那靈湖來。
吳忘不敢馬虎,也是在仔仔細細的用神識查探靈湖,腦中無數(shù)記載傳聞飛速掠過,卻終究沒有發(fā)現(xiàn)。
過了許久,紫琴皺起的雙眉,也未曾舒展開。
“此處給我的感覺,與他給的倒是有極大不同。”
“這不是神識感知來的,只是一股沒由頭的感覺,似乎是抗拒,嘖。”
她沉吟一聲,周身氣息突然變化,一雙瞳孔慢慢變成純粹的紫色。
整個靈湖在她眼中便也跟著映成紫色。
紫琴雙眉,卻是皺的更緊了。
忽地,她眨下眼,周身氣息極快散去,卻又一瞬間聚攏回來,只是不知已沉重了多少倍,給周遭虛空都造成巨大壓力。
吳忘感到氣息變化,又看到紫琴負在身后的右手正慢慢握緊,他瞳孔便是一縮,急忙后退了幾步,連呼吸也不自覺屏住。
紫琴眼中紫色越發(fā)的濃郁,幾乎要凝成耀眼的光芒,可就是在光芒幾近要徹底凝成的那一刻,她眼中又忽然多出幾分猶豫,目光閃動間,她氣息微微一滯。
時間仿佛靜止,紫琴看著靈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似是做了什么決定,右手一松,眼中紫色退卻,周身氣息消散,那股無形而又實質(zhì)存在的巨大壓力也瞬間不見。
吳忘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又聽紫琴問道:
“靈湖信息,便只有那么多么?”
“外界所能查到的有用信息,確實只有那些,我欲尋個機會去查探一番,看看靈宗是否有所隱藏?!?p> 紫琴點點頭,道:“此處不比臨海,我的法子還是不大方便,便只能辛苦你,另外,再以神識監(jiān)視著此處?!?p> “吳忘明白?!?p> 他是負責信息搜集之人,可再怎么搜,也比不上紫琴抓幾個管事之人以攝魂幻術(shù)逼問來得快,但若靈湖真有隱秘,能知曉的也只有地位與修為最高的幾人,幻術(shù)雖用得,卻也很可能被察覺,而暴露身份,是紫琴三人所不愿的。
紫琴剛剛動作,吳忘是看在眼里,驚在心里。
“走吧。”
二人隱匿身形而來,悄無聲息而去。
再現(xiàn)出身形,已是在二島房間中。
袁子瀟還在睡,林藥倒是急忙迎了上來。
“袁子瀟病因已經(jīng)查明!”
思鄉(xiāng)夢長
我沒開車,你們也沒證據(jù),誰都別想抓我!(╯°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