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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云侵

玲瓏

風云侵 夢若流金 4496 2019-06-26 15:18:25

  “那你是不見了?”齊謙之笑著問。

  “見不見的,閣主大人,你不是都已經(jīng)決定好了?做下屬的,豈敢不從?”蘇元夕似笑非笑地放下茶杯:“我看青山那樣子,你應該已經(jīng)想出幫他的辦法了吧?說吧,我要怎么配合?”

  “你不是下屬?!痹谖⑽读讼律窈?,齊謙之皺眉,嚴肅地說出這么一句話。

  “嗯!我知道,就是想耍耍嘴皮子?!碧K元夕笑得燦爛:“而且,也算他周云澈還有誠意,就是青山不做這個人情,我也會幫的。說說,你怎么安排的?”

  “幼稚?!饼R謙之搖頭,舒展眉頭,才道:“黃鶯易容術(shù)一流,之前,也是她經(jīng)常和你互換身份的?!?p>  “奧……我知道了?!碧K元夕看著齊謙之:“你的意思是我找個機會出宮,然后和她換身份去幫周云澈救他那位朋友?是這個意思不?”

  “嗯。”齊謙之點頭:“你不是一直說想找個機會出宮辦一些事么?現(xiàn)在,機會來了。而且,是黃鶯自己提出來的。反正你與周云澈是合作關(guān)系,也不會有什么意外。在都城困了一年多,再不出去走走,這腿都生銹了?!?p>  “好~”蘇元夕嘆氣:“反正閣主大人都為小的安排好一切了,我聽令。不過,具體是怎么個偷梁換柱?”

  齊謙之為蘇元夕空的茶杯再倒?jié)M,才道:“我說,你有個棘手的病情在處理,最近才成功,所以藏了兩年沒見人?,F(xiàn)在,圣玲瓏不在樓蘭,在都城住著,時常會去后山采藥,如果幸運,周云澈就可以碰到,但具體幫忙不幫忙,還要看圣玲瓏她自己。而且,我還強調(diào),你不是什么都能治的,萬一治不了,也就沒辦法了?!?p>  “有理?!碧K元夕起身:“接下來和黃鶯的交接任務(wù),就看我的吧?!?p>  “嗯?!饼R謙之輕輕點頭,起身:“我送你出去?!?p>  “不是……”蘇元夕愣住:“然后?”

  “什么?”齊謙之疑惑。

  蘇元夕:“你是不是應該說什么?你就不關(guān)心我怎么和黃鶯交接的?也不考慮我有沒有危險什么的?說好的親情呢?說好的把我當你親妹看的熱情呢?”

  齊謙之上下掃了她一眼:“哪次,你不都能想出鬼點子與黃鶯交接上么?我還擔心什么?有紅蓮藍羽在,還有暗器,保命沒問題。我將親手制的茶葉給你第一個品嘗,親情濃厚。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蘇元夕看了眼身后冒著熱氣的茶杯,再看了眼一臉無辜的齊謙之,認聳。

  輕輕拂袖,推開門:“行行行!說不過你。我走了?!?p>  “萬事小心?!痹谔K元夕即將下樓的時候,齊謙之在后面嚴肅道。

  蘇元夕似笑非笑地朝著他點頭:“這還像句人話。我知道的。走了!”

  蘇元夕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周云澈表情變了,不再愁,而帶著笑。

  青山笑看著蘇元夕,被她故意避開。無奈地輕搖頭,看向周云澈:“路上小心?!?p>  “嗯,有空了,去周國轉(zhuǎn)轉(zhuǎn)?!敝茉瞥簩⑻K元夕拉上馬車,笑著朝青山點頭。

  青山笑意頗深:“好?!?p>  “有消息了?”路上的時候,蘇元夕明知故問。

  “嗯?!敝茉瞥狠p點頭,收斂笑意:“不過我得快些找到人,多爭取一刻,也是好的?!?p>  “找?”蘇元夕靠著馬車,閉目養(yǎng)神,唇角掛笑,內(nèi)心誹腹:“人不就在你旁邊么?找什么?”

  快馬加鞭地趕了小半月,去了才知秦氏被接回宮了。

  周云澈沒了顧慮,用了七八天時間,一行人幾乎不怎么歇腳,風塵仆仆地入了皇宮。

  連日奔波的蘇元夕早已身心疲憊。一回蘭亭閣碰上床榻,沾著枕頭就睡著。

  一連三天,除了吃飯洗澡,偶爾與蘇南枝說說話,幾乎都是睡覺。

  而這三天,周云澈派了很多人守在后山,一有人跡便會立刻稟告他。有時候,還會自己去找上大半天,沒個消停。

  蘇元夕知道,但也不是她故意為難或拖延時間。不論什么病情,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但前提是,她這個做醫(yī)師的,得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精力,不然,很容易分散掉注意力,反而無用。所以,不如盡早恢復精神,想辦法與黃鶯交接上。

  何況,她想早些也不行。黃鶯還沒到,快馬加鞭,也得十幾天時間。

  所以,這些天,只能辛苦周云澈白忙活了。

  “想什么辦法抽身呢……”這些天,蘇元夕常一個人發(fā)呆。

  如今身份不同,到處都有眼線,人身不自由。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身份,還真是難。

  至少,這一次,蘇元夕是被難住了。

  藍羽傳來消息說,黃鶯昨天已經(jīng)到了,就差一個出宮的機會。

  “出宮……出宮……”蘇元夕嘴里念念叨叨的。

  “主子?!?p>  正苦思冥想,秋月推門入內(nèi):“老爺要出都城,與柳國公一同去祭拜先帝。經(jīng)皇上準許,您與雅妃可以去府上住一日,明日再送行回宮?!?p>  “對了,不久后是……”蘇元夕眼中泛光,一下站起:“走,現(xiàn)在就走,派人去通知雅妃。不用帶多人,就我們幾個去?!?p>  “嗯?”秋月瞪大眼:“娘娘不用準備嗎?”

  蘇元夕搖頭:“反正府里頭什么都有,不用準備,快些去吧。”

  秋月笑著點頭:“是是是!主子,您方才還沒精打采的,聽說可以回蘇府就高興起來。”

  蘇元夕笑著道:“誰人不思家?”

  而且,她爹給的機會也太及時了!

  “爹,我出去給你和柳伯伯置些東西,出門在外,東西得備齊了。”蘇元夕戴上面紗,換了身不起眼的尋常衣裳道。

  “不用你麻煩,讓他們?nèi)ゾ秃昧??!碧K新庭搖頭。

  “我自己做才更放心?!碧K元夕搖頭:“走了?!?p>  “我陪你?”蘇南枝不放心,問。

  蘇元夕搖頭:“府里很多東西還需長姐你打理呢?!?p>  “好吧,小心些?!碧K南枝道。

  蘇元夕輕頷首,抬步出去:“我晚間前會回來?!?p>  ……

  大半個月來,周云澈與周左澈幾乎將都城后山尋了個底朝天,但一無所獲。

  “皇兄,人真的會在這里嗎?”周左澈與周云澈下了早朝便開始搜索,皺眉問。

  周云澈搖頭:“我不知道,但青山與璇璣閣閣主,應該不會騙我?;蛟S,圣醫(yī)采藥時,我們沒有及時過來罷。”

  “我們是不是冒犯人家了?我聽說圣玲瓏此人頗低調(diào),不喜歡大張旗鼓的?!?p>  “這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敝茉瞥狐c頭:“不過,幾日前,已經(jīng)撤走他們了。想來,就是惹惱了人,也該氣消。”

  “倒也是?!敝茏蟪盒χc頭:“畢竟醫(yī)者多仁心?!?p>  在一處山腰時,二人卻看見一著水杉長裙戴白色面具半掩面容的女子蹲在一花叢前,拔了一株梔子花輕嗅,眼帶笑意:“雖無人照料,野梔子倒生得比精心養(yǎng)的還要好?!?p>  “皇兄,那是……”周左澈小心打量著不遠處的陌生女子。

  白色面具,琉璃玉佩。確是璇璣閣圣玲瓏的標配。

  周云澈不言語,緩緩靠近,在看清女子腰間玉佩刻著的“玲瓏”字樣以及左下方若隱若現(xiàn)的璇璣閣刻章,周云澈才肯定她的身份。

  “玲瓏圣醫(yī),久仰大名?!?p>  蘇元夕起身,看著對她恭敬作禮的周云澈,以及后頭反應過來,對她禮貌一笑的周左澈。

  “你們兩個,是專程來見我的?”蘇元夕將方才采摘的兩株梔子收于袖中:“我才剛來不久。知道我行蹤的,沒有幾個。”

  周云澈點頭:“在下與青山衛(wèi)使還算頗有交情?!?p>  “青山……那就難怪了?!碧K元夕若有所思:“來找我的人,無非求醫(yī)問藥,當然,也有想不開要來綁架殺害自己尋死的,你們是哪種?”

  周云澈愣了片刻,看著蘇元夕:“求醫(yī)?!?p>  “求醫(yī)?”蘇元夕走近二人:“我回來的時候知道南周國的唯明帝與左王爺兩位,尋了我兩年,請我去治人。看樣子……”

  周云澈點頭:“云澈希望圣醫(yī)可以幫我這個忙。”

  “醫(yī)治人,是醫(yī)師的職責,而且你孜孜不倦了兩年,也算有誠意。我不是什么鐵石心腸者?!碧K元夕點頭。

  二人笑著作揖:“多謝?!?p>  “先不用言謝?!碧K元夕抬手,止住二人:“給窮人醫(yī)病,我不要錢,那是因為他們給不起。給常人醫(yī)病我收錢,但不會提什么條件,那是因為他們給不起。而給上層人醫(yī)病,例如像你們這般的富商貴族,我既要收錢,也要條件??蓻]那么容易。而且,我不是神仙,百病包治,治不好的,我也沒辦法?!?p>  “你說。”周云澈點頭。

  “我要的不多,就一個。”蘇元夕走在二人前頭:“皇上與王爺合力,將周國治理得井井有條。但是,我們江湖人在這邊不好做生意,這樣那樣的法律條文太多,就希望能寬限寬限。我們得了便利,皇上的國庫也充實許多,是不是?”

  “你想開放南周市場?”周左澈皺眉。

  “是啊。”蘇元夕答得自然:“如今六國,除了南周,大多市場開明。其實你們也可以想想,再這樣下去,到底是好是壞?雙方得利,不好么?”

  二人沉默。

  蘇元夕笑著搖頭,款步下山:“想好了就來城中的居仙樓找我,我只會在都城呆半月。具體如何,二位自己拿捏。”

  其實,就是他們不答應條件,蘇元夕也還是會治。只不過……如果可以多坑些利益什么的,多多益善,能要到的也不介意。

  如果真的成功,璇璣閣勢力不僅進一步擴大,她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蘇家的消息,不用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傳遞。耗時還廢力,而且消息傳遞也不及時,真的發(fā)生什么,都來不及準備,興許就結(jié)束了。

  第二日一早,周云澈便來了居仙樓見人,答應蘇元夕請求,而且答應,只要她出診,萬一連她也沒辦法,他們不會降罪于她,之前談的條件仍然作數(shù)。

  談妥當后,周云澈等人請?zhí)K元夕上了馬車。

  “費這么多心思救的人,到底是誰?”蘇元夕內(nèi)心好奇。

  可讓蘇元夕吃驚的是,這一載,竟將她載去了柳府的后門口。

  柳如是與蘇新庭已經(jīng)去祭奠先帝了,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名隱位。

  “主子?!?p>  人朝著二人作禮:“已經(jīng)清了雜人,可以進去了?!?p>  周云澈點頭。蘇元夕壓下心中疑問,跟進去。

  后院基本上荒廢了,一片蕭索。

  也是,兒子女兒都離世了,就剩他劉國公一人,心情……

  回神的時候,周云澈已經(jīng)將蘇元夕引入一假山洞中。

  周云澈上下摸索一番,對著某地方輕按壓,地底下,涌出一條密道。

  “圣醫(yī)小心?!?p>  跳下來的時候,周云澈特意關(guān)照,扶了險些摔下的蘇元夕。

  蘇元夕禮貌地推開他,淡笑:“多謝?!?p>  不知走了多久,待出洞底,卻已來到一處幽林深處。

  蘇元夕眼神閃了閃。她原以為是在某間密室診治,但看起來又不是。

  “到底什么人,還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蘇元夕疑狐,盯著前頭周云澈的背影沉思。

  穿過樹林,卻是見到一方廣闊的湖泊。湖面有兩條輕舟,上各站著一人,劃向他們。

  蘇元夕看清劃船之人的面孔,吃驚不小。

  一個是周左澈,另一個,是李惠!

  李惠,果然身份不簡單,不,準確來說,她是暗衛(wèi)。對周云澈單膝下跪的姿勢,足以證明。

  周左澈輕躍下小舟,對蘇元夕伸手:“玲瓏圣醫(yī),請?!?p>  模樣認真而嚴肅,全然沒有半分平日的嬉鬧。想來,那些讓人皆笑而啼的面孔,也是偽裝自己的手段。

  皇家的人,果然,沒一個簡單的。

  蘇元夕頷首,輕踏上小舟。

  “有勞。”

  而周云澈,則踏上李惠所在的輕舟。

  行至水窮處,蘇元夕望見隱于山間的一座精致樓閣。

  岸邊,一個只約十歲的女孩引著四人上山。

  行至樓閣,大約十來名隱衛(wèi)從暗處躍出,分別向周云澈與周左澈行禮。

  這些隱衛(wèi)都訓練有素,卻用來守護這山間樓閣。

  蘇元夕不禁感慨,究竟有著怎樣深的情分,才讓周云澈他們舍得下這樣的血本?

  而心里,蘇元夕更清楚,這即將見面的病人的病情,比她想象的,還要麻煩。

  這么多人,總是有幾個醫(yī)術(shù)好的,周云澈的身份,也肯定能請到,那么多人試過,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蘇元夕再如何名動六國,畢竟也能力有限。

  暗自,蘇元夕作好心理準備:“要是碰上什么癌癥晚期什么的,以后都還沒辦法解決,更不用說我。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我也愛莫能助了。”

  “請圣醫(yī)一定要救救他!”

  樓閣分兩層。周云澈幾人領(lǐng)著她進入第一層樓中最為寬闊雅致的房間。

  只是,還沒等蘇元夕推門進去,看病人什么情況,就被突然向她跪下的李惠嚇得愣住。

  蘇元夕瞪大眼,皺眉扶起李惠:“姑娘不必如此,答應救人,我一定會盡全力的?!?p>  看著一向淡然的李惠眼含熱淚,蘇元夕有些不知道怎么辦。

  還是周云澈與周左澈安撫,李惠才冷靜下來。

  “抱歉,我失禮了?!?p>  蘇元夕搖頭:“無礙。”

  ……所以,里面的人,到底是誰?

  看著李惠眼中的憂慮與哀傷,蘇元夕似乎有些明白。

  嘆息一聲,跟著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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