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六名惡徒,他們不英勇?
論事實,他們敢于在最后關(guān)頭,舍己為人,讓領(lǐng)頭人逃離。
但,他們犯下的惡行,注定了他們得到的命運。
有人肯定會說,他們死的好,死得其所,讓尸怪殺了他們都算便宜了他們。
有人也會說,他們還算有些良心,最終還曉得去庇護他們的領(lǐng)頭人,這種精神值得學(xué)習(xí)。
最終好與不好,只有當事人才曉得。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騎在馬兒身上的寒花,才是最懊悔之人,就因為她的失策,導(dǎo)致了這一次的鬧劇。
足足三十來人的隊伍,此番就她一人回到了‘天門’!
那城門打開之后,剩下的惡徒們?nèi)繃诉^來,望著他們大王那欲哭無淚的臉色,一群人無人敢詢問因果,唯獨傻傻的看著這位,率領(lǐng)他們在末日下找到一席之地的女性。
“通知下去,明日一早,集合所有人士,橫掃城外方圓十里地!”她說的很輕,但又從容得讓人后怕。
話罷,寒花低著頭,下了馬兒,直徑走向?qū)儆谧约旱奈萆帷?p> 回屋之后,沒點燃蠟炬,僅僅只是卷縮在黑暗中,卷縮在墻角處,泣不成聲。
這一次的爭斗,是她錯了?
不不不...
她沒錯,她在末日下,縱然手法卑鄙可恥,但她至少率領(lǐng)六七十人活了下來,并找到了居所。
生存本就是如此,人人都要謙讓,又大公無私,那世間何來‘惡’一說,至于它算不算‘惡’也僅僅只是世人的定義罷了。
影寒亦錯了?
他也沒錯,他不過是答應(yīng)了長老,要給予這群鄉(xiāng)親們找到一處存活之地,可偏偏這兩類人,就無法和睦共存,所以影寒亦只能奪下這處驛站。
身為龍人的他,就算不幫助這群鄉(xiāng)親,換作八年前,他也理所應(yīng)當來處理掉這一群惡人。
只是,雙方所付出的代價都太沉重了...
尸怪沒追擊過來,好在影寒亦與凌凡逃的快,若是再與寒花糾纏片刻,那誰也別跑了。
月色下,冷風(fēng)吹襲著耳畔。
“你可真是命大,這種傷勢,竟還能撐著,換個人想必不死,也離死不遠了?!绷璺卜鲋昂唷?p> 要說凌凡心頭不自責(zé)那是假的,影寒亦本就無意傷他,是他無禮在先,耳后人家為了救他,不惜自己命懸一線,這種大恩,他凌凡還不起,唯獨盡快趕回據(jù)點,提影寒亦療傷。
影寒亦聽聞后,低著頭卻傻傻一笑,“那瘋婆娘,可真是潑辣,還好我命大,不然死上幾十次不止...不過,那瘋婆娘還真是好看,你覺得呢?”
這種情況下,還不忘調(diào)侃,凌凡也跟著傻笑起來,含笑中又搖搖腦袋。
對于影寒亦,他無話可說。
男人的快樂,有時就這么簡單,討論一個話題,兩人達成共識,便能笑得天翻地覆,更或許一支煙,也能產(chǎn)生一種友誼。
在緊張的氣氛下緩解尷尬,這需要的是心態(tài)。
但兩人不曉得,于他們前方,那小巧的身影,四肢著地急速向著兩人爬來。
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只爬行緩慢的尸怪。
見其來人,本是重傷的影寒亦瞬間火冒三丈,“看好她!”三字,自然是說給凌凡的。
而影寒亦已經(jīng)運氣而上,香竹眼見影寒亦奔射過來,忘記了身后的危機,化悲為喜就要撲過去,卻只感小手掌一松,手中斷裂的破刀被奪了過去。
影寒亦并不是要與她相擁...
而是奪過了兵器,利用透支的身軀,去與那只后肢被斬斷的尸怪廝殺起來。
他不怕被咬,另可被尸怪抓傷,也要用蠻狠且毫無規(guī)律的招式,將尸怪壓在身下,破刀刺入那尸怪的心臟上。
香竹被凌凡拉著,待危機解除后,香竹掙脫凌凡的約束,又一次小跑上前,想要抱向影寒亦。
后者卻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香竹的行為,“胡鬧,簡直胡鬧!”
影寒亦火冒三丈,香竹竟然獨自一人在黑夜下跑來尋他們。被影寒亦一兇,香竹隨即嘟起嘴,那委屈的模樣看得叫人憐惜。
尤其看到香竹那玲瓏眼珠中含著的淚花,影寒亦的怒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就剩下一抹溫柔。
他蹲在香竹的跟前,盡管渾身是血,還是義無反顧的擁住香竹,“傻丫頭,下次不可如此莽撞?!北粨碇?,香竹也不再委屈,歡笑下也緊緊抱住影寒亦的臂膀。
影寒亦自然明白,香竹是擔(dān)心他,才敢如此行事。
對于香竹,影寒亦像一位哥哥,又或許像一位父親,做著應(yīng)做的職責(zé)。
凌凡則站在一旁,有趣的看著這一幕,在當下的世俗內(nèi),這樣的畫面真的不多了。
‘生而未養(yǎng),斷指可還,未生而養(yǎng),百世難還!’
香竹是影寒亦活著的希望,影寒亦同樣也是香竹所活下去的向往...
三人回到據(jù)地,已經(jīng)是深夜亥時...
還攀爬在樹梢上的鄉(xiāng)親們也都統(tǒng)統(tǒng)下了樹梢,全部圍在一起,而身受重傷的影寒亦,在凌凡極力勸阻下,拒絕了療傷,卻安排起了規(guī)劃。
“那處驛站,攻下之后,便是一處永不可攻陷的神城!”
“耳后的時間,所有人跟著我一起制作陷阱?!?p> 他安排著,不管自身的傷勢,甚至忘記了疼痛,手把手教導(dǎo)這群鄉(xiāng)親們?nèi)绾蜗髦?,木制的兵器,并利用樹枝制造投射性武器?p> 這群鄉(xiāng)親們不明所以,但依然照做。
樹藤纏繞而制的圈套,樹梢制作的木制尖銳兵器,甚至是拳頭大小的石塊,全被影寒亦當做了可用的兵器。
沒人說話,個個男性忙得不可開交。
那群婦女老少們,在良久后也加入進來,香竹也樂此不疲,就連凌凡也跟著動手。
影寒亦沒細看自己的傷勢,殊不知多數(shù)傷勢已經(jīng)愈合...
看似忙的不可開交的情景下,所有人的內(nèi)心卻充滿了膽怯,尤其是那群男性,好幾個人在忙碌中,猛然流下眼淚。
戰(zhàn)爭!
多么殘酷的詞語,這樣的詞語,所帶來的便是死亡。
就連天門城墻內(nèi)也是一樣,那群四十來人的惡徒們,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寒花騎在馬兒上,準備一舉滅了影寒亦。
出城墻作戰(zhàn),是不明智的,但若是影寒亦不再來進攻,那就錯過了擊殺他的機會,所以寒花不想再等。
天際上,慢慢的浮出一抹光亮...
婦女們抬頭望向那逐漸消失的銀月,所有男性們,握緊了手中屬于自己的兵器。
就連那群惡徒們,內(nèi)心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