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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平民

第七章:真情顯露

皇家平民 于潛 3206 2019-05-28 19:22:47

  自謝奕與道清說了想成婚的話后,兩人竟有兩日未見面。若不是刻意躲著,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一屋檐下,怎可能兩日見不到面?這日,道清在院中做了些家務(wù),正準備回屋之際,聽到廊道的轉(zhuǎn)角處有人聲。她聽出是謝奕的聲音,便折回腳步,避在轉(zhuǎn)角的墻后,想著等人散了再走出去。距離不遠,他們說的話聲聲落入她的耳中。

  “昨日不是剛給你十兩銀子,今日怎么又要?”這是謝奕的聲音。

  “十兩銀子夠什么用?”這不屑的口氣,是謝正清。

  “十兩銀子不少了,你莫不是拿去賭或者喝花酒了吧?我們好歹書香門第,你......”

  “你少在我面前扮演兄長的模樣。等你和道清成了婚,你還得叫我一聲大哥!”

  “你!”謝奕當是氣著了,半晌說不出話。

  “別墨跡了,再給點!我這么個大好的妹子總不能平白給了你!大不了算是我借的,到時候彩禮里面扣!”

  謝奕大約還在猶豫,只聽謝正清又催促道:“怎么著?這點錢都不愿給?在你們眼中,我妹子就是個童養(yǎng)媳吧!有彩禮沒彩禮都要嫁給你,還得對你們家感恩戴德,是不是?”

  謝奕從懷中掏了兩掏,又扔了些錢在謝正清手中。謝正清掂量幾下,哼哼了幾聲不滿離開。道清不明,只道是謝奕認同了謝正清的話,卻不知謝奕是被他觸了痛處,心中有愧。道清這幾日避了她,不是擺明了不情不愿嗎?或許自己在她的眼中和強盜沒區(qū)別。

  “小姐,你怎么又爭著搶著做家務(wù)活!再這樣下去,老爺非找個人牙子,把我打發(fā)賣了不可!”急匆匆說話的是憐兒。別家丫頭愁的是主家難伺候,她愁的卻是小姐做的活計比她還多!

  道清本在墻后躲著,被憐兒喊了一嗓子,只能硬著頭皮出聲道:“我左右無事,閑著也是閑著。”

  那廂的謝奕聽見她們的聲音,轉(zhuǎn)個身子走出了家門。他不知道清是否聽見了什么,反正他此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城南有一姓陳的婆婆,是這一帶有名的媒婆。找人做媒一事本該由長輩出面,可謝奕等不及,想著先去問問禮數(shù)上的事。道清沒有父母,在禮數(shù)上更是不能虧待了她。謝奕找到陳婆婆,問得仔細。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他要一項不落。

  沈秋云又是幾日沒見道清,終于聽到她的消息,是城南的陳婆婆說起謝奕的好話,說他對婚事上心,對未過門的妻子周到。秋云才知他們已將婚事提上議程。

  午間的時候,秋云去學堂送飯。吳秉義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問她:“你今日怎么了?”

  秋云愁眉苦臉,說:“我今日路過陳婆婆處,與她閑話了幾句。她說謝奕要與道清成親了?!?p>  她的話音未落,那邊課堂上,有人打翻了硯臺,弄得桌上地上一片污漬。秋云探頭看過去,是趙與莒,他愣愣地盯著一灘墨漬,失了魂魄一般。

  秋云料想他是聽到了。她心里莫名鼓了一口氣,那口氣催著她走向趙與莒,沖他說了一句:“道清妹子要嫁給謝奕了,你知道嗎?”

  趙與莒整個人更僵硬,他眼里的慌亂真真切切顯露出來,可不過一會兒,他便風平浪靜的回了一句:“師娘說了,學生才知道。那真是可喜可賀的事?!彼届o得飛快,秋云也是始料未及。

  “你,真心恭喜?”秋云疑惑再問。那趙與莒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說“那是自然。謝公子學生是見過的,一表人才。兩人很是般配。師母若是無事,學生先去用飯了?!彼麚]一揮衣袖,留沈秋云在身后發(fā)愣。只是他一轉(zhuǎn)身,便將腳步走得飛快,帶起陣陣寒風,刮得身邊的與芮瑟瑟發(fā)抖。他偷看兄長鐵青的臉,一句話也不敢說。

  吳秉義在一旁看了半天,搖著頭走過來:“你這是做什么?要教人家去搶親嗎?”原來他都看得明白。

  秋云跺跺腳,說:“唉,我怎么就是忍不住呢?就想著要為道清討個明白!”

  吳秉義輕撫她后背,她的氣息還未完全平順。他說:“你哪里是為她討明白?分明是你自己心里有個結(jié),急著要解開。你這人就是如此,什么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要知道難得糊涂,這一世或許也就平穩(wěn)過去了?!?p>  秋云給他一個白眼:“當初我若揣著明白裝糊涂,可有你我的今日?”

  “我們那時候年輕......”吳秉義半句話出口頓覺不妙,已經(jīng)來不及。

  秋云的白眼上又添了幾分殺氣:“你的意思是我們懵懂無知是吧?現(xiàn)在長大了,后悔了?”

  吳秉義只能乖乖收聲,做好任打任罵的準備??缮蚯镌撇⑽磩邮?,又問了句:“他眼里明明有情,為何還能做到無動于衷?”

  吳秉義嘆息:“他能如何?他不過寄居遠親家中,能許道清什么?又拿什么和謝奕相拼?是豐厚的家底,還是和道清有多年的情分?不過見了數(shù)面的人,當事人都不提,我們也別摻和了?!?p>  是啊,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沈秋云暗自嘲笑自己。

  那廂,謝奕也正式和父親提起和道清成親的事情。謝父沉默了一陣,若有所思,竟沒有謝奕預(yù)想的一口答應(yīng)。謝奕敏感,大約猜到父親的顧慮是什么。

  謝奕說:“父親有話直講?!?p>  謝父說:“道清是好孩子,只是她的兄長……”

  果然是這個原因,謝奕說:“兄長是兄長,她是她,不可相提并論?!?p>  謝父說:“可血源關(guān)系卻是這世上最剪不斷的線。若道清進了門,她的兄長也成了你的兄長。從此他會變成你的責任?!?p>  謝奕說:“謝正清是好吃懶做了些,但本性不壞,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未惹過大麻煩。到時用我們給道清的聘禮為他娶門親,等安了家他或許就能安穩(wěn)下來?!?p>  謝父笑了笑,卻不見得包含了多少喜悅:“你都已經(jīng)思量好了才了和我說,又何必問我?”

  謝奕深覺歉意,說:“兒子的心思,父母全看在眼里。兒子向來依從父母,唯有這次是要誓不回頭的。”

  謝父深吸一口氣,說:“你都這樣說了,為父只能成全。道清是個好孩子,既然定下了,我們也要尊重她。找一日將她兄妹倆一起找來,我們當面下聘提親?!?p>  謝奕雙膝跪下,將頭磕至地面,感激父恩。

  有些人,你不找他,他便時常在眼面前晃悠??赡闳粽伊?,卻又尋他不見。比如謝正清,等謝奕要找他這個人了,他卻幾日不出現(xiàn),也沒人知他行蹤。謝奕突覺心神不寧。原本他以為是多年夙愿一朝達成,開心興奮所致。畢竟和道清在一起是他盼了多年的事情??伤毱分蟀l(fā)現(xiàn)只有惶惶并無喜。他猜測是否自己對道清用了強,所以于心不安,所以這定親之路才不會那么平坦。找不著謝正清,他始終患得患失,害怕終究只是自己的春秋大夢一場。凡事終有果,又過幾日他終于知道心神不寧原因,事事總不如人心籌算般的順遂。

  謝正清在醉紅樓看上了姑娘,哪知姑娘只求財不要人。她誆了謝正清去賭,贏了是她的,輸了是謝正清的。謝正清不學無術(shù),連賭術(shù)也沒有,被美色誘惑,輸?shù)弥皇5籽潯9媚飺]一揮衣袖,不留半點云彩。賭坊押了他的人,要他用錢贖人!他原本還留著一些尊嚴,硬著頭皮不去求叔父施舍錢財。可他哪里受得半點皮肉之苦,兩日工夫就舍下了臉面,寫了封親筆信送到謝宅。

  謝父收了信,可對方要求的數(shù)額之大,他縮了腦袋。那幾乎要了他一半的家當,而他的那些家當都是自己經(jīng)營半生,一個子一個子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信上說賭坊的人要不到錢便會要謝正清的命。叔父突然狠了狠心腸,若世上沒了謝正清,那道清便能一身輕地嫁入謝家。他默默燒了信。

  賭坊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未收到贖金,將火氣全撒在謝正清身上,于是皮肉之苦更甚,而謝正清越加喪心病狂。他用流著血水的破嘴說道:“謝府中的謝道清是我的親妹,我用她抵債可行?”她是他唯一的資本。

  賭坊中有人見過道清秀顏,立馬同意。

  謝正清透露了道清的日常行蹤。在某個清晨,在道清去往河邊浣衣的途中,幾名當?shù)鼗旎鞂⑺斀謸镒?。謝奕久久不見道清回來,出門看見零落在道路上的木桶衣物,趕緊去找沈秋云。沈家自然也沒有道清的身影,于是一個人的著急,變成兩個人的慌亂。謝奕手足無措,還是沈秋云先清醒過來,她說:“你且回家讓家丁們統(tǒng)統(tǒng)出去尋人。我也去學堂,讓吳秉義發(fā)動學生們幫忙找人?!?p>  道清丟了,吳秉義也焦心,卻不知課堂上有一人,手中握著毛筆正寫著一劃“捺”,筆鋒還未到頭便頓下,墨汁在宣紙上從筆尖一圈一圈暈開,黑了一大片。大家都出門尋人,唯有趙與莒拔腿往家中跑去。身后的與芮跟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問道:“大哥,我們不去幫忙找人嗎?”與莒回到:“她明顯是被人擄走,若真是如此,僅憑我們幾人,怎能輕易找得到?”

  與莒著急回家,是因為余天賜來了。他極少求余天賜什么事,總是余天賜說什么,他做什么。這次他卻捉著余天賜的手,對他說:“請幫我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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