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這亞新大陸翡翠城,竟然出現(xiàn)了一名“神醫(yī)”。這位“神醫(yī)”小病不治,專門治療疑難雜癥,尤其是對多年的頑疾,最為得心應手。而且這位“神醫(yī)”還有一個怪癖:合眼緣的分文不取,不合眼緣的千金難求。
本來像這樣的江湖騙子,大家也就是一笑了之了,可是偏偏就有那些得了病卻看不起大夫,只好來“神醫(yī)”這里碰碰運氣的可憐人。
他們看到的“神醫(yī)”,是一名發(fā)須斑白的老者,身穿一件白色的復古樣式的褂子,下半身被桌子擋住了,因此他們看不到是什么樣子的,只是通過猜想應該是與衣服是一套的。
“神醫(yī)”的第一位患者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女人。要是在外行人看來,都會以為她是懷胎十月準備臨盆了。但是,“神醫(yī)”卻一眼就看出來她不是懷胎,而是腹中長了一些不該長的東西。
“夫人,不必心急,先請坐?!吧襻t(yī)”饒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胡須,發(fā)出年邁而堅定的聲音。
她的家人攙扶著她坐了下來。
“神醫(yī),求求您救救我夫人吧?!闭煞虬蟮?。
“神醫(yī)”左手撫著胡須,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病人,問:“尊夫人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癥狀的?”
丈夫回答:“三年了,起初還以為是有了身孕,我們都很高興??墒?,十個月之后,到了該分娩的時候卻遲遲沒有動靜,所以我們就去醫(yī)院檢查了。可是醫(yī)院也沒有給一個明確的回答,都說治不了。這幾年我們跑了很多地方,耗盡家資,始終都沒能找到治好我夫人這個病的方法?!?p> 他們夫婦二人說到這里,似乎是想起了這幾年的辛酸苦楚和遭受的白眼,于是就抱頭痛哭。
“神醫(yī)”聽了他說的癥狀,不禁在心里吐槽一句:該不會懷了個哪吒吧?
心里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表面上卻不能有絲毫破綻?!吧襻t(yī)”象征性的給她把了把脈,閉著眼睛,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把這夫婦二人的心攪得十分不安。
丈夫看著他這幅樣子,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的心現(xiàn)在更是沉入了谷底。他看到這個所謂的“神醫(yī)”搖頭晃腦的樣子,不禁在心里納悶:怎么越看越覺得他不像神醫(yī),而是像神棍呢?他該不會真的是一個江湖騙子吧?
就在丈夫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神醫(yī)”結束了號脈,從桌子里拿出了一顆藥丸,遞給妻子。
“通過把脈我已經了解了你的狀況,你這肚子里是郁結了多年的怨氣,這顆藥丸可以助你疏通怨氣,但是要記住,一定要在晚上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和著冷水服下才能夠奏效。其他時間,喝了也白喝?!?p> 夫婦二人拿著藥丸,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神醫(yī)”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效果,或者是吃出了什么毛病,盡管來砸我的招牌?!?p> 看他這么自信,夫婦二人也對他有了一些信任。妻子小心翼翼的問:“神醫(yī)先生,請問這顆藥丸多少錢???”
“神醫(yī)”哈哈大笑,笑過之后說:“我看你們夫婦二人與我有緣,就不收你們的費用了,只是回去之后記得多行善事,也算是抵了這次的看診費了?!?p> 夫婦二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天黑之后,“神醫(yī)”下班了。他走到一處小巷子里,撕開了須發(fā)的偽裝,露出來的卻是鮮一揚的面容。
“累死我了,神醫(yī)真是不好當啊?!八贿吶嘀约核嵬吹募纾贿呁白咧?。因為“神醫(yī)”要威嚴,所以他一下午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裝深沉,這也太不符合他的個性了吧,鮮一揚腹誹到。
但不論如何,事情目前為止都很順利。鮮一揚眼角也浮上了一絲笑,步伐也變得更加輕松有力了。
他翻墻而去,從窗戶爬回了房間,把道具整理好了鎖在箱子里,自己去沖了一個澡。
就在這時,探測器突然有了響動。
他用毛巾擦干手,拿起來看,原來是成均發(fā)來的問候。
“喂,你的任務進行的怎么樣了?白天為什么要讓我?guī)湍悴槟切┦虑榘???p> 鮮一揚回復他:“進展得很緩慢,要完成任務還需要一段時間。你下一次查資料能不能快一點,我差一點就給穿幫了?!?p> “我在這邊幫你遠程操控,你還好意思跟我抱怨,你有沒有良心啊!”
鮮一揚幾乎都能夠想象得出,成均在探測器那邊既委屈又憤怒的表情,就像哈士奇一樣。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休息了?!?p> 成均那邊還打算說什么,奈何這邊已經切斷了聯(lián)系。很顯然,他并沒有告訴成均,自己根本沒有去找耳神的事情。
……
妻子回去之后按照神醫(yī)的交代,在深夜十一點半,和著冷水,吃掉了藥丸。果然有效!
在他們夫婦二人的吹捧下,“神醫(yī)”的名號漸漸打響了,翡翠城的居民都知道了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來求醫(yī)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這也直接導致了翡翠城的醫(yī)療行業(yè)的行情直線下滑。
不過也無妨,“神醫(yī)”并不是什么人都看的,那些小病小災的病人還是去醫(yī)院了,只有真正求生無望的人,才來看神醫(yī)。
所以,兩方也沒有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不然,翡翠城的醫(yī)院們,可容不下鮮一揚這個“神醫(yī)”。
“神醫(yī)”的工作任務越來越繁重了,每天都要接待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病人,當然絕大部分都只是借口有奇癥而過來看熱鬧的。
這一天,在他送走了最后一名“患者”準備下班時,又來了一個人。
“今天下班了,如果想要看病就明天吧?!滨r一揚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
那人也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不來不去。
鮮一揚抬起頭,面色微慍,剛想說“時間到了,不看診了”,可是看到這個人的臉時,這句話到了嘴邊,卻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直接陰沉著臉拂袖而去。
普天之下能讓鮮一揚出現(xiàn)這種表情的人不多,雨相玄算一個。
她站在桌子前似笑非笑的看著鮮一揚,本想著這么多日子沒見,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他看到自己之后會是這樣一副厭惡的表情。
兩人仿佛有默契一般,誰也沒說話,但這種詭異的沉默中卻溢滿了劍拔弩張的意味。
鮮一揚加快腳步,左拐右拐甩掉了雨相玄,回到房間里,收好了道具。等他沖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雨相玄已經坐在他的房間里等候多時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鮮一揚緊了緊浴袍,暗自慶幸自己是穿著浴袍出來的。
“沒什么,只是聽說這里有位專治疑難雜癥的神醫(yī),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熟人啊?!彼谏嘲l(fā)上,手里擺弄著桌子上的小玩偶。
鮮一揚冷著臉說:“可我并不這么認為,我不想看到你。”鮮一揚的語氣格外認真和冷漠。
咔嚓!玩偶的頭被雨相玄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