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姜府花宴。
說起這通州望族姜家,那是整個通州城里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的!不說姜家人幾代為官的貢獻,就說這姜傳洪姜大人,自從升任通州知州后,那是不管上面如何發(fā)升調(diào)令,他都是很堅持的守在了通州知州的崗位上。這一守,就是兢兢業(yè)業(yè)幾十年,為通州的百姓守下一片溫暖和樂的凈土。
通州治下確實民風淳樸,雖然還沒到路不拾遺的地步,但也是被姜大人治理得安逸祥和。易香香也覺得姜大人真的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只是偶爾她又會覺得姜大人若真的是個很好的官,就不應該只蝸居在通州這一片土地,而是應該往更高的地方去,擁有更大的實權才能為更多人請命!是以有些時候易香香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不知道該褒還是該貶。
當然,褒貶并不是她說了就算的。易香香拋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跟著自家娘親走進了姜府。
姜府宅院算不上恢宏大氣,但因為其古老深沉而別有一番韻味。姜家一族是書香世家,世代為官,雖然不至封侯拜相,但也是源遠流長。
易香香沒什么心情觀賞姜家的宅子,因為她昨夜沒有休息好,今兒個只能毫無精神的睡眼惺忪;她拉著自家娘親的袖子跟著晃悠悠的往里走,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因為花宴只邀請了女賓,是以一眾夫人在花廳同姜老夫人見禮后,就被領去了花園。因為易家和姜家這些年來交往密切,而姜老夫人和易老夫人又是一對老姐妹花兒,是以林氏和易香香被姜老夫人多留了會兒。
“你婆婆身子骨可還硬朗?”姜老夫人秦氏拉著易大夫人林氏的手輕輕的拍著,熱絡勁兒溢于言表。
姜老夫人穿著絳紫衣袍,略帶銀絲的長發(fā)后梳,盤成了一絲不茍的發(fā)髻用釵環(huán)固定著;她臉兒圓圓胖胖的,慈眉善目的樣子活像一尊彌勒佛!
易香香曾聽自家祖母說過,這姜老夫人秦氏,那是一個真正的有福之人。她是京都睿和伯府的嫡出小姐,現(xiàn)如今的睿和伯爺正是她的嫡親哥哥。雖然這伯府不如侯府富貴,但也是超品三等爵,秦氏作為伯府嫡出的女兒,又才貌出眾,在當時那也算是京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千金小姐了。姜家雖然是通州望族,滿門上下也對禮朝多有貢獻,但畢竟不曾封侯拜相,是以秦家小姐嫁給姜傳洪,算是下嫁了。
不過當初秦氏在京都西湖賞景,偶遇了謙謙君子姜傳洪,便心生愛慕。秦氏返了家就托了自己娘親差人前去打探,姜傳洪當時已經(jīng)被欽點為探花郎,不管是模樣還是人品那都是佼佼者,自然是一筐又一筐的好評!而后來秦氏又聽說姜傳洪偶然吐露出想終身在通州為官,致力建造家鄉(xiāng)的話后,秦氏便下了決心要嫁給這樣有想法有擔當?shù)哪凶?!當時的睿和伯爺拗不過自己的女兒,這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不過秦氏的選擇沒有錯,她婚后的生活也很是幸福的,姜傳洪雖然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yè)上,但對發(fā)妻也是疼愛有加。后院雖然有兩個通房,但姜傳洪幾乎都是留宿在正房的,比那些個沉迷花街柳巷的丈夫,是好了不知多少倍。而婆婆因為她伯府小姐的身份也不好為難于她,從不讓她立規(guī)矩就罷了,還早早的交付了管家職權。至于夫人圈子里的交際應酬,通州的官宦世家后臺都沒有她的硬,是以也都是大家尊著她。
秦氏活到現(xiàn)在,幾乎是沒有受過什么委屈,也沒有捱過什么難捱的日子。她膝下二子一女,如今女兒嫁入了昌平侯府當了侯夫人,兩個兒子都外放為官,她身邊伴著嫡子嫡孫,那真是自己怎么開心怎么來。
易香香承認,她很羨慕這種生活??!
林氏穿著深藍色錦衣配著同色外袍,笑著回答秦氏的問話:“好,婆婆身子挺好的!不知道老夫人近來可還安康?秋天里的見天兒就涼了下來,老夫人可得緊著些添衣才是?!?p> 前幾日易家為易洛川中舉辦宴,姜老夫人來話說身子不爽利無法前來祝賀,是以林氏今天才有此一問。
秦氏嗔了一句說:“瞧你這話說的,是把我這老婆子當三歲孩兒了?哼!老婆子走的路啊,都比你吃的米還多呢!”秦氏說著還笑著點了點林氏的額頭,兩人就像娘兒倆似的。
“好好好!您厲害成了吧!”林氏也不辯駁,笑著答道。
“哼!一看你這就是敷衍我來的,不和你說了!我和香香說,我們的香香啊,又長高了些呢,瞧著圓圓的小臉蛋,真想讓人親兩口呢!”說著一把拉過易香香,又是摸臉又是搓手的。
易香香很無語,她的臉屬于嬰兒肥的那種,配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總是讓人想摸兩把,連她自己有時候照鏡子都忍不住捏兩下。甚至有時候連易若芙都會惡向膽邊生的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襲擊她的臉,是以更別提這些想上手就上手的長輩了。
“誒呀老夫人,您要是再捏我的臉,就不可愛了呢!”易香香撒嬌道,完全忽略了自己兩輩子加起來在這古朝代都能有個孫女的事實,說起嬌話來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沒有辦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秦氏刮了一下易香香的鼻子說:“好好好,不捏了不捏了!來,這是我前兒個剛讓人從庫房里翻出來的翠玉鐲,瞧著顏色比較襯你們小姑娘,香香拿去頑吧?!闭f著從手上褪下一個翠綠的鐲子給易香香戴上。
易香香見那翠玉鐲通透精致,內(nèi)里毫無雜質(zhì),連一些黑點或是白點都不曾有,翠綠中帶著一點暈黃,鐲面上刻著冰竹紋絡,雕工細膩得沒有半點瑕疵,端得上是一只上品玉鐲。也是,伯府里出來的大家小姐,手上總有點好東西的。
林氏見那鐲子貴重,趕忙就要推辭,姜老夫人秦氏先她一步開口說:“又不是給你的,你激動個什么勁兒?再說了,長者賜不可辭噢!”后半句話她是拍著易香香的手對著她說的。
“這感情好,改明兒我天天來姜府蹭飯吃,讓老夫人捏捏臉還能順不少東西回去呢!”易香香故意將手背到身后,一副“東西給了我可就不還了”的樣子。
“瞧你這小財迷的樣兒......”秦氏樂呵呵的點著易香香的腦袋,讓后者內(nèi)心直呼不愧是自家祖母的閨蜜,都愛點人額頭!
三人正在花廳里笑鬧,姜靜珊著一襲淡粉色衣裙從花廳外裊裊而來,她外披著薄如蟬翼的輕紗,腰間一根淡粉色編帶輕輕一握,襯得她優(yōu)美的身段十分玲瓏有致。姜靜珊五官精致,韻味天成,淺淺的梨渦里漾著笑意,樣子十分嬌俏可人。
“我說怎得香香妹妹遲遲未來,原來是和祖母在逗趣呢!”姜靜珊走進來后就看見自家祖母拉著易香香的手,很是親昵的笑鬧著。
秦氏放開了易香香的手說:“那可不,哪像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都不來祖母跟前說說話的?!?p> “祖母這可冤枉孫女了,我這不一大早就被母親叫去差人布置花園了嘛。這不,一得空就來看您了!”姜靜珊搖著秦氏的胳膊撒著嬌,易香香站在一旁默默偷師,心里想著姜靜珊果然撒得比自己像樣。
“好啦好啦,再搖祖母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搖散了!都去花園頑去吧,別煩我這老婆子了。”秦氏說著就撥開姜靜珊的手,故作嫌棄。
林氏捋了捋袖子適時接話問道:“老夫人不同我們一道兒去花園看看?這走走路啊,身子也活泛些。您見天躲在屋子里,沒病也悶出病來啦!”因為知道姜老夫人和自己的婆婆交好,是以林氏說話也是很直來直往。再說她也清楚,活到姜老夫人這個年紀的,反而不喜歡彎彎繞繞的虛偽討好。
秦氏擺擺手說:“不去不去,你們?nèi)グ?,今兒個是你們年輕人的宴會,老婆子就別去湊熱鬧啦,免得你們不自在!”
其實秦氏說得也不無道理,若是她這老祖宗般的人物往那一杵,的確會讓很多人都顧著討好她。開玩笑,就不說睿和伯府了,如今秦氏的女兒是昌平侯府夫人,外孫女更是后宮的孟昭儀,人家后臺硬朗著呢!這該巴結還是要巴結的。
姜靜珊也跟著勸了會兒,最后同著林氏和易香香一起都被秦氏“趕出”了花廳。姜靜珊笑了笑說:“祖母清凈慣了不愛熱鬧,還請夫人和香香妹妹不要見怪?!?p> 林氏自然忙說不會見怪。于是由姜靜珊差人前頭帶路,三人帶著丫鬟婆子繞過回廊穿過假山,就來到了花園之中。
姜府的花園已經(jīng)布置得極為舒適妥當,滿園都是芬芳的花草香氣,姹紫嫣紅間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暈?;▓@中間有一大片茂盛的青草地,現(xiàn)下四周都立著小柱子,用素紗帷幔搭起來一個露天的宴席之地,陽光透著上方的素紗柔柔的照進去,十分有情調(diào)。
園子里不像以往那般陳列著圈椅和食案,姜夫人朱氏別出心裁的讓大家圍坐在一起成了一個大圓圈,夫人小姐們就著厚厚的軟墊在草地上席地而座,面前放置的是小小的塌案擺放著吃食。易香香看著,有一種高中外出野餐的既視感。
姜靜珊帶著林氏和易香香過去的時候,眾位夫人小姐已經(jīng)坐下,看見她們后正要起身,被朱氏和林氏同時制止。
朱氏招呼著林氏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易香香很自然的就被丟給了姜靜珊。后者把易香香帶到小姐們的區(qū)域席地而座,赫然就是蕭靈兒旁邊。
易香香想著今天要是易若芙也來了,指不定還得和蕭靈兒拌上兩句呢,那宴會可就有趣多了。可惜雖然易家的其他姐妹全都收到了帖子,但都各自找托辭拒了。
當然,若是易若芙知道易香香想看她樂子,一定會后悔自己沒多搬兩盆花。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易香香想著,這黃氏拒了帖子應該是因為不想看自家娘親春風得意,而易若楠應該是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說服祖父祖母讓她進侯府,五姐姐易若芙是因為前兩日受了涼,那這易若嬌和易若凡也拒了帖子,是為了什么呢?
想不透也就不想了,易香香從不為難自己。她看著眼前的大草坪,想著若是沒有這些你來我往的喧鬧勁兒,野餐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啊。
宴席上夫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千金小姐們這邊也開始就衣服和釵環(huán)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和不斷的恭維。然而盤腿席地而座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是以也不過一炷香顯得功夫,眾人就開始四散開來,賞花的賞花,賞園子的賞園子。
易香香看見母親被朱氏拉走賞花去了,自己就只能靠著小案幾打起盹來。沒多一會兒就感覺有一片陰影立在自己面前,睜開眼赫然一看,不是姜靜珊是誰。
姜靜珊笑呵呵的對易香香說道:“香香妹妹,我?guī)闳鐾だ镒鴷喊?!?p> 易香香確實也覺得這太陽即使有帷幔擋著也曬得很,便起身跟著姜靜珊。
姜靜珊帶著易香香這邊繞那邊繞的,挑了兩個亭子都已經(jīng)人滿為患,是以姜靜珊便說:“看來要清凈還得往里頭去,香香妹妹你跟著我來,這會我?guī)闳サ倪@處亭子一定沒有其他人?!?p> 易香香腹誹,那你為啥不一開始就帶我去那?她不知道姜靜珊肚子里打的什么官司,但她也不拆穿,只故作欣喜的跟著姜靜珊走。講真的易香香也不怕這背后會有什么陰謀詭計,她身后跟著的青玄一根絲線就能把一屋子的人都挑了,是以易香香有足夠的資本不懼怕任何詭譎。
當然啦,姜靜珊也不是什么壞人,易香香知道她指定有事兒,但是說會傷害自己倒不見得。不說兩家長輩交好,就是她們的哥哥,那也是相交多年的摯友。
兩人帶著丫鬟婆子轉了好幾個彎,才來到花園的另一頭,事實上易香香覺得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是出了花園了。姜靜珊走在前頭,帶著她又拐過兩個回廊,之后指著一個八角亭子說:“香香妹妹,就是那兒了。那亭子名為煙波亭,是我們家納涼賞景的好去處呢。可惜姐姐我還得回前頭待客,你且跟著小丫鬟過去,一會兒我招待完前頭的事兒,再來和你說話。”
姜家作為今天的東道主,姜靜珊說要去待客也很合理。
易香香順著姜靜珊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座別致的八角涼亭映在青竹翠柏之間,周邊有花壇盆景藤蘿怪石點綴著,這邊遠遠看著不大真切,但也卻是能感受的一股清涼之氣襲來。
“那你就去忙吧,我自己逛會兒?!币紫阆阈χo珊道別,便帶著青玄跟一個穿著綠衣的小丫鬟往那涼亭走去。
小丫鬟遠遠的走在前面,易香香和青玄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主仆兩人一會摘兩把路邊的花,一會兒折下一瓣竹枝,玩得不亦樂乎。
青玄看著小姐開心,自己高興起來,但想到姜靜珊或許是有別的用意又不禁有點擔心,只聽她對自家小姐說:“也不知道這姜小姐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按理說她也不會做什么。”易香香是真的不以為然。
不多時,三人便慢慢靠近了煙波亭。而直到亭子里的景都露了出來,易香香幾人才看到煙波亭里還坐著一個男子,那男子五官清秀俊朗,一襲白衣使其獨有空靈風度翩翩,他坐在石桌前握著書卷,背立如松,姿態(tài)很是端正。
易香香定睛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此人正是姜家的大少爺,姜軒睿。
得,看來是自己被牽線了。易香香攤攤手,很無奈的沖青玄笑了笑。
“那小姐,我們還進去嗎?”青玄掩下笑意問易香香。
“去啊,干嘛不去!”易香香倒是不在意和姜軒睿撞個正著,不說她一個現(xiàn)代靈魂本就不注重這般規(guī)矩的男女大防,就姜易兩家的關系,她也沒必要避什么嫌。只見她回過頭對著帶路的綠衣小丫鬟說:“你去端點茶水過來吧!”
小丫鬟行禮后轉身離去,易香香帶著青玄繞過假山進入了煙波亭。
“還是軒睿哥哥用功呢,這不上課也在家啃書本?!币紫阆阈呛堑淖哌^去在姜軒睿對面的石桌上坐下,青玄則行了見禮后退到了一旁。
今日鷺盛學院不用上課,姜軒睿午后便獨自來這煙波亭納涼看書。
姜軒睿知道今兒個母親開花宴,請了各府的夫人小姐前來賞花,只是這煙波亭離花園并不算近,是以易香香的出現(xiàn)讓他有些意外。當然,他并不知道這是自家妹妹的杰作。
“不過是看一些傳記打發(fā)一下時間,算不得用功?!苯庮P呛堑拇鸬馈K鸵茁宕ㄊ呛糜眩饺绽锖鸵紫阆阋灿薪佑|,是以當下也就并未有窘迫。
易香香看著姜軒睿將書倒扣過來,封面上赫然寫著“弄月傳”三個大字,知道姜軒睿確實是在看一些閑書。
“看來軒睿哥哥也喜歡弄月將軍?也是,巾幗女英雄,實在令人佩服?!币紫阆銊傋戮陀X得沒啥意思了,自己和姜軒睿也沒什么好聊的,早知道就不過來的。而現(xiàn)下的場景不說話的話場面會變得奇怪,是以開始了沒話找話。
姜軒睿自然聽出了易香香口中的敷衍,甚至還能隱約感覺到她語氣里的哈欠聲兒,心里頓時覺得好笑。他之前看好友易洛川每次提到妹妹易香香都一副頭疼的樣子,早已對易香香產(chǎn)生了好奇,這會兒看到易香香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說話也確實是古怪機靈不拘小節(jié),很自然的就新生好感。
“不過是前兩日先生在課堂上說起,便尋了書來看看。不過香香妹妹這個“也”字從何而來?難道香香妹妹也喜歡弄月將軍?”此時小丫鬟已經(jīng)端上了茶水點心,姜軒睿親自給易香香斟了杯茶。
易香香微抿了一口茶水,覺得有點燙便放下了。姜軒睿見狀很自然的拿過去輕輕吹了,又遞給了易香香。這讓后者心里暗想,要不是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都快夠做人家奶奶了,還真可能會冒出點粉紅色愛心呢!
“喜歡??!弄月將軍堪稱是女子里的典范,我若不是被我娘親拘著,肯定也跟著哥哥習武去!十年后就算成不了弄月將軍第二,也好歹是能飛檐走壁的江湖豪俠呀!”易香香說道。
姜軒睿聞言笑出了聲,他聽易洛川提過這茬。易洛川說自己要習武的時候,易香香也鬧著要習武,說將來懲奸除惡當個大俠!只不過易香香的凌云壯志被易家人全票否決,那會兒據(jù)說她還鬧了兩天絕食來著。待到易大夫人心疼得就要松口了,半夜去永樂居想跟女兒說自己同意她習武,勸她吃點東西,不想易大夫人過去后透著窗縫看見易香香正啃著一只烤雞,吃得不亦樂乎。這可是把易大夫人氣了個嗆,便是死活也不讓易香香習武了。
而且說來好似不止易香香,據(jù)易洛川和他們閑話家常的時候說道,如今易家的那位九小姐易歡歡,居然也想習武,說要劫富濟貧。姜軒睿笑著回憶易洛川的無奈,心里想著這易家姑娘果然都是妙人。
易香香自然不知道自家哥哥早已把自己的糗事賣了個干凈,還正好奇姜軒睿笑什么呢。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姜軒睿就來了句:“香香妹妹果然見識非凡?!?p> “那是那是!”易香香毫不自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