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山
帝王朝三山五院之一,從帝王朝第三位帝君傳下規(guī)矩,自此以后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塵。
滿天的黃沙席卷著蒼穹,黃沙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如同一柄利劍刺破這昏黃,巍峨而又神秘。
原本地處荒涼的劍山,常年渺無人煙,除了那一成不變的風(fēng)沙,便是那令人絕望的空寂。
但今日在山門處,一匹匹毛色烏黑,剛健有力的駿馬靜靜的矗立著,不知是因為這山的威壓,還是那仿佛頑石一樣站在馬匹旁的騎士。
每一位騎士一身黑褐色的重甲,黑則是材質(zhì)褐則是功績,三千匹戰(zhàn)馬配上這三千騎士,一股自然而然的蕭殺之氣彌漫山門,寂靜而壓抑。
說是山門,其實就是一塊風(fēng)化的石頭矗立在一條羊腸小道旁,石頭高不過一丈,刻著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劍字,讓人有些不敢置信,這就是世間三山的劍山。
站在羊腸小道下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青年,劍眉星目的臉給人一種英氣逼人感,看著這云深不知處的劍山,張口便中氣十足的喊了起來。
“恭請世子殿下出山回府?!?p> 這話就像一個信號,身后三千頑石一樣的騎士同時齊聲道:“三千鐵衣衛(wèi),恭請世子殿下出山。”
匯聚起來的巨大聲音順著羊腸小道朝著山上席卷而去,驚起飛鳥無數(shù)。
............
劍山崖邊一塊巨大的巖石上,一襲白衣腰挎銹劍,有些壞笑的少年,正盤膝而坐。
對面則是一位的老人,原本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此時正一只燒雞半壺酒,狼吞虎咽不入喉。
少年看著衣裳上沾滿油漬的老人,一臉嫌棄道:“慢點吃老家伙,昨日才換上的干凈衣裳,又被你糟蹋了,這次我可不幫你洗了。”
老人摸了一把滿嘴的油漬,打了個嗝道:“這燒雞配燒酒,人間絕配啊!乖徒兒,這次衣裳怕不用你洗了,山下已經(jīng)來人了?!?p> 白衣少年還沒有聽明白,一陣陣回音傳了上來。
“三千鐵衣衛(wèi)恭請世子殿下出山......”
原本還壞笑的少年,臉色一下就變了,皺著眉頭道:“師傅,我......”
“慢著,喊我?guī)煾狄矝]有用,自己事自己了,嗝?!?p> 老人扔掉已經(jīng)是骨架的燒雞,抱著酒轉(zhuǎn)身而走。
“唉,什么師傅?!笨粗h去的老人,少年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拍了拍沒有一絲灰塵的白衣,轉(zhuǎn)身朝著山下而去。
山門處,三千鐵衣衛(wèi)在領(lǐng)頭青年的帶領(lǐng)下,每隔一刻鐘便齊聲吶喊一次,就在又到了一刻鐘時候,青年正要張口。
一身白衣腰挎銹劍的少年從劍山徒步而下,一臉無賴的對青年道:“別喊了諸葛大哥,你回去告訴老頭子我不回去,我還要在這劍山好好修煉了?!?p> 青年看著下山的少年,搖著頭苦笑道:“七年時間已到,王爺和王妃都很念叨世子殿下,而且我們已經(jīng)得到劍山前輩告知,世子這幾年除了睡覺就是喝酒,根本沒有習(xí)武修煉?!?p> 張了張嘴,少年一下啞口無言了,轉(zhuǎn)身就準備回山。
“我反正不回去,你們慢慢喊吧。”
“王爺說了,如果世子不回去,就將郡主許配給周王域姬家。”青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平靜開口道。
青年的話一下讓少年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罵罵咧咧道:“回去回去,老頭子算你狠,小妹現(xiàn)在算來才九歲啊?!?p> “對了,小白帶來了嗎?”
“世子一喚便知?!?p> 少年一聲口哨,很快一道白光從遠處沖來,一匹渾身雪白,身無雜色的馬出現(xiàn)在眼前,在這遍地黑馬當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少年看著高大的白馬,揉了揉馬頭道:“小白啊,都長這么大了啊,我剛走時,你還是一個小馬駒啊?!?p> 白馬則低著頭朝著少年懷里拱著,引得少年大笑,拉開馬頭,看著這巍峨的劍山,深色復(fù)雜道:“諸葛大哥,幫我朝山上喊句話?!?p> “世子請吩咐。”
少年看著待了七年的劍山,笑道:“謝各位前輩給了我安穩(wěn)的七年,我朱羿在此謝過,還有那個雖然沒有教我什么的師傅,酒是山下賈家部的燒酒,付的銀子足夠你喝個十年八年?!?p> 說完朱羿沒有再看一眼劍山,翻身上馬,白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鐵衣衛(wèi)聽令,左右二翼沿途警戒,所有成群的人馬全部驅(qū)散,中衛(wèi)和我一起護送世子?!?p> “領(lǐng)命?!?p> .......................
劍山地處帝王朝,明王境內(nèi),明王也就是朱羿之父“冥王”。
帝王朝一帝化十王,除了那傳聞勾結(jié)蠻夷二族的魏王被滅,其余九王則守衛(wèi)著帝王朝龐大疆域,明王朱家坐守正東,鎮(zhèn)壓混亂止域。
混亂止域是大面積的沙漠之地,也是流放之地,不光人族還有異族等,所以混亂止域也是最亂的地方,但是哪怕再亂也從來不敢踏入帝王朝一步。
每年明王三軍都會征戰(zhàn)混亂止域,即可練兵也能防患于未然,所以歷代明王對于混亂止域來說,“明王”即是“冥王”。
如果不是混亂止域平常人難以存活,而且里面依然有不少宗派茍延殘喘,混亂止域早就被平了。
畢竟是靠近混亂止域,漫天風(fēng)沙讓朱羿放慢了馬蹄,一身白衣短短時間里已經(jīng)布滿了沙土,對著身后若即若離的鐵衣衛(wèi)首領(lǐng)諸葛守將招了招手。
鐵衣衛(wèi)是朱家私衛(wèi),總共有五千人,其中三千人皆是三軍當中的將領(lǐng)子孫輩組成,鐵衣衛(wèi)即是最殘酷也是最榮耀的軍隊,凡是從鐵衣衛(wèi)出來的人,人人皆可入三軍將領(lǐng)。
諸葛守將是老頭子收養(yǎng)的義子,從小兩人便一起長大,朱羿比諸葛守將小了四歲,所以自小朱羿便叫大哥,不過諸葛守將是個木頭性格,從來沒有稱呼過一句弟,一直尊稱世子殿下。
看著仿佛木頭一樣杵著的諸葛守將,朱羿有些無奈道:“大哥啊,這些年還是這個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你就沒有想對我說些什么?”
“世子殿下,想聽什么我就說什么?”
看著一張認真臉的家伙,朱羿頓時沒了脾氣。
“哎,我好想你啊大哥,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老頭子這么狠心把我丟在這劍山,你知道我是這么過的嗎?自己洗衣裳,自己做飯,第一次做飯時差點沒有把自己毒死......”
看著前面滔滔不絕的朱羿,諸葛守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很快便消失了,再次恢復(fù)那張認真臉。
陽光下,仿佛話癆般的朱羿騎著馬在前面邊走邊說,身材高大的諸葛守將則步步追隨,漸行漸遠。
劍山上,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老人,懷中酒依在,不見少年郎。
“怎么了,師弟想你那寶貝徒弟了。”
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一位同樣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緩步出現(xiàn)在巖石上,不過雖然同是老人,但是后出現(xiàn)的老人,整個人就像一塊朽木,毫無活力死氣沉沉。
“嗝,沒想到啊師兄,師弟已經(jīng)一大把年紀了,居然會像那些普通老頭子一樣,想的那么多?!?p> 打了個酒嗝,老人有些惆帳道。
“難道你不是普通老頭子嗎?這是好事,說明心依然是活的,不像師兄我已經(jīng)心死多年了?!?p> “哈哈,我楚狂生哪怕耄耋之年也依然愛美酒佳肴,聽曲看戲,更何況我也不過剛過花甲之年,我還想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師兄我要下山?!?p> 空氣瞬間安靜了,山風(fēng)吹著倆位老人的衣角,嘩啦啦作響。
“不行,劍門弟子不入世,哪怕是你也不行,除非......”
“劍門楚狂生今日要下山,請師兄成全?!?p> 人們都說老人經(jīng)過世俗洗禮都很圓滑,但是同樣,最倔強的也是那些連時間都改不了的脾氣。
“你懂了就好,劍門不說廢話,出劍吧?!?p> 這一日劍山悟劍崖一劍寒芒破云霄,無人知道發(fā)生什么,只知原來劍山行走的黃三爺換成了楚五爺。
何為行走?
三山不入世,為保薪火傳承,三山每隔十年可選一人出山行走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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