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旭日初升,隱約,有鳥啼鳴。
阿婭揉揉眼睛,昨晚早早睡了,今天醒的也要,是時候把要做的事情辦了——
她要做的有三件事:
第一了解當朝局勢,
第二打探滅門消息,
第三搜尋賺錢法子。
真麻煩啊,要是可以不勞而獲就好了。
啃著牛車老伯給的果子,阿婭大爺似的四處轉(zhuǎn)悠,仿佛昨天那個碰碰跳跳四處亂竄的小子不是自己。
“小伙子...”是一個年邁的聲音。阿婭察覺是在叫自己,左顧右盼,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是昨天認識的大娘。
大娘樂呵呵地招手:“吃飯了沒,來大娘這吃點。”
阿婭應喝,奔走到大娘的攤點旁,小攤賣的餛飩生煎,面粉裹著酥肉,不論下湯煎炸,都極為饞口。
阿婭找個了位置坐下。
也不算位置,不過一節(jié)木樁和兩三張小板凳,坐下一人,擠下兩人,第三個就要靠邊站。
所幸時辰還早,街上還未熱鬧起來,熙熙攘攘三兩人,都是早起務工的,能跟她一樣坐下悠閑吃早飯的,都是來華城的旅者。
古時候大多一日兩餐,農(nóng)工重工者都喜歡在干活前飽餐一頓,再到日沉西下,再吃一餐。
可這個時代不同,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一日三餐,開始享受生活,注重吃食。華城又相較其他城區(qū)格外繁華,各國各地美食無數(shù),各類商賈富豪游者無數(shù),所以飲食更豐富。
阿婭點了一碗餛飩,想了想,還是不好意思道:“大娘,餛飩里加點面,嗯...再來兩個生煎?!?p> 大娘爽快答應,笑著說道:“小伙子胃口真好。”
利索地抓了餛飩?cè)酉洛?,又扔下面條,用大勺擾一圈,蓋上蓋子,從蒸籠里拿了兩個生煎,放在碟子上,拿給阿婭。
“這個好了,先吃啊?!?p> 出門在外做男裝,阿婭也不扭捏,筷子夾著熱騰騰的生煎,咬了一大口,滿嘴肉汁,生煎外薄里嫩,肉是豬肉,肥瘦相合,恰到好處,吃的滿嘴留香。
一會兒餛飩面也好了,撈出來盛好,灑上蔥花,湯水鮮甜,餛飩皮薄,一只兩只翻著圓滾滾的小肚子,鋪蓋兩根青綠小菜。
香?。?p> 胃口更開,調(diào)羹舀起一塊,帶著湯汁,吹了兩口熱氣,迫不及待的吃下肚去,餛飩?cè)馐钟薪绖?,質(zhì)地柔韌,咬下去肉粒在口中蹦跳,十分美味,連吃了四五個,才緩下神喝口湯,吃一口生煎。
吃的正起勁,突覺有人來到對面,剛要給人挪個位,余光瞟見那人垂在地上的衣擺,這華貴質(zhì)地可不像是會吃路邊攤的人,想起昨天跟了一路的那位大哥,還被自己調(diào)戲了一番……
來的還不只他一個!
完了完了,這是找人來搞事啊!
君子動口不動手,怎么能被調(diào)戲了就找?guī)褪?,完全可以可以調(diào)戲回來嘛!
阿婭全然忘了昨天自己逞完口舌之快后撒丫子跑得賊快。
“這位公子...”對面人試圖與她交談。
阿婭低頭默不作聲,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小兄弟,小兄弟,人家叫你呢?!比欢竽锊]有聾,相反耳朵還特別好使,眼睛還雪亮的,特別是看出鳳安知是有錢人后,眼中已經(jīng)沒有自家小兄弟了。
別喊我...我聽不到聽不到...
好吧,我聽得到。
阿婭慢吞吞的抬頭,看到鳳安知淡漠孤傲的臉,再看看后面無一冷酷無情的氣質(zhì)。
心中暗道:看來這是氣得要殺人呀!
阿婭毫不猶豫的擺出標準外交禮儀臉,露出八顆雪白亮眼的牙齒,為保性命諂媚問道:“兩位公子,累不累啊?吃過早飯了嗎?不來點鮮美可口的餛飩?”
鳳安知見阿婭大大方方,心中略帶稱贊,面色從容的搬了小板凳坐下,抬頭示意無一也一并坐。
無一乖乖坐下,順便點了兩碗餛飩和一盤生煎。
這樣矮腳的板凳明顯對兩人有阻礙,特別是鳳安知,怕是從沒坐過,有些變扭的交換坐姿,可無論怎么改換,他都在氣質(zhì)上拿捏的杠杠的,倒像是在擺弄藝術(shù)作品,最后終于安穩(wěn)的坐好。
可喜可賀。
只見他袖著金絲邊的長袍鋪散在地上,屈腿蹲坐,雙手環(huán)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攤子。
乖巧懂事。
阿婭:“......”
不反駁一下嗎?有錢人不應該毫不留情的甩臉給我看然后衣袖一抖傲然離開留下一句誰會吃這種下等之食嗎?都這么不要體面的嗎?這個樣子和幼兒園等點心吃的小朋友有什么區(qū)別!
阿婭心中吐槽,以極快的速度吃完剩下的早點,把錢往桌上一扔,既然你們不走,那這個就讓她自己代勞吧。
可惜一抬腿就被抓住了。
鳳安知擺著冷傲臉,用不屬于冷酷人設的清亮柔和的嗓音說道:“小兄弟不把我們的錢也付一下嗎?”
小兄弟不想,小兄弟很窮。
不僅窮還摳。
但是不付怕你們對我下黑手。
于是阿婭顫抖得掏出了錢包。
阿婭糾結(jié)的拿出銀子,神色逐漸變成苦瓜臉,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問一問:“這錢...會還嗎?”
說完她就卑微了,甚至還想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鳳安知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柔美的雙眼自帶深情款款的特效,看得阿婭冷汗直下。
完了,怕是要賴賬了。
無一率先吃完,靈活起身,對阿婭說道:“公子,錢我們自然會還。”
“是這樣的,昨日我家主子對您一見如故,分外親切,不知可否賞個臉到鄙府一聚?!?p> 冷漠的聲音從面無表情的人嘴里說出,就像是屠夫?qū)χi仔說我就給你剃剃毛絕對不剁下去一樣,阿婭瑟瑟發(fā)抖。
完了,要被殺人滅口了!
無一不在乎自己的面容表達是否與說出的話不相符,反正只要任務完成就行:“既然小兄弟不拒絕,那便請移步,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p> 他伸手做“請”的動作。
阿婭內(nèi)心十分拒絕,看到無一手上的老繭以及蘊含著爆發(fā)力的手臂,她一副壯士大義的表情,艱難的走向馬車。
鳳安知眼波流轉(zhuǎn),似笑非笑,起身向大娘道謝,拍拍衣擺,同樣走向馬車。
而這一切,在大娘眼中,是這樣的:
三人相談甚歡,小兄弟客氣的付了錢,富家公子熱情的邀請小兄弟去家里做客,一同上了馬車。令人感動...
感動個鬼!
她之前不是故意調(diào)戲這位大公子,一時嘴快,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但是為時已晚。
上了車,就沒有下來的可能。
車廂內(nèi)氣氛詭異。
鳳安知看著這位小兄弟,左磨右磨,耐不下心坐著,一下子撩簾子,一下子敲窗戶,眼珠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的樣子,淡定喝茶。
茶香沁脾,入口芬芳。
“喝茶嗎?沒毒?!彼I舉杯,問道。
“喝喝喝喝!”無一替她倒了一杯,阿婭抿一口,贊嘆道,“好茶!”
鳳安知看她喝下去,不動聲色地說道:“一口十兩?!?p> “咳咳咳...”阿婭差點沒吐回出來。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壺茶,眼珠子都要扔到茶杯里,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真金白銀。
鳳安知好看的眉眼染上笑意,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無一默默看了一眼,又默默移開眼。
像個孩子...
最后他替無良主子解釋道:“這是貢茶,又稱御茶,是南夏國上貢皇上的御寶,幸得圣上賞賜,方得之品嘗?!?p> 這話說的沒有什么不對,只是話里言中,告訴著阿婭,他們身份不一般。
阿婭放下茶,不再夸張行事,收斂神情,垂眸沉吟幾秒后,抬眼直視鳳安知,她本清秀不妖,大多時候嘻嘻哈哈,樂得自在,板著臉倒是少見,她眼睛瞳色與常人不同,即便在陽光下,依舊是沉沉的黑色,如今這雙眼未有波瀾,直直的鎖定在鳳安知身上。
她開口道:“你們是京城皇商,鳳家。”不是疑問,是肯定。
鳳安知不接話,親自給她續(xù)杯,端到她跟前,阿婭看到,端茶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細長有力。一舉一動如此茶一般,悠然爾雅。
她不說話了。
氣氛比剛才更尷尬。
無一跟了鳳安知多年,曉得他的意思,繼續(xù)解釋道:“小兄弟天資聰穎,得天獨厚,實在令人欽佩,在下能與您認識,真是三生得幸?!?p> 他這彩虹屁舒服,不僅間接承認了阿婭的話,又表明想要拉攏的心。
只可惜太過一板一眼,一聽就是瞎編,抓不住彩虹屁圓潤的精髓。
所以阿婭不想回話,她只想做一次傲嬌,癟著嘴,默不作聲。
門外車馬噠噠噠,忽得停住,駕車的車夫“吁”地一聲,恭敬的對車內(nèi)人說:“主子,到府了?!?p> 鳳安知“嗯”了一聲,優(yōu)雅的掀簾而去,沒有再理會阿婭。
阿婭覺得這位爺脾氣更大,傲嬌可能沒什么用,重新把臉皮貼回來,緊隨其后。
一下車就是大府正門,門上匾額端正清晰的刻著鳳府二字,字體流暢。大門敞開來,內(nèi)景一覽無余,花草植被呈設雅致。
無一依舊是做個“請”的姿勢,就這樣把阿婭“請”進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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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飽怎么好
只要998,就能把女主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