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都是因為愚昧無知所以才無所畏懼,這一點正好應(yīng)證在這些黑山部落勇士的身上。
“瞄準!放...”
“砰砰砰!”
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一張冷酷的金屬人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勉強能看出這是一尊渾身金黃色的雕塑。
“你們?nèi)俗逭媸亲儜B(tài)...”禿毛鷹站在雕像的肩膀上,小腦袋擺的跟波浪鼓似的。
雕像的頭猛地轉(zhuǎn)過來,裂開它性感的兩瓣嘴唇,“那是因為我們的身體很羸弱!”
“所以才說你們變態(tài)!”禿毛鷹沒好氣的道,“要是靈氣枯竭的情況再延續(xù)萬年,這世界怕是要以你們?nèi)俗鍨橹髁耍 ?p> 這尊雕像自然是變異后的李肆,他聽到禿毛鷹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為什么不能以人族為主?”
禿毛鷹翻了翻白眼,“你們?yōu)橹鞯脑?,其他種族就得絕種了!”
“也不見得吧!”李肆不以為然,“人族更期望的是和平共處!”
他指了指對面前赴后繼趕來送死的巨猿勇士,“不像你們獸族那樣喜歡用鮮血對話!”
“切!”禿毛鷹別過頭,懶得理會這個血腥的屠夫。
“別不說話??!”李肆緊追不放,“你說說看,如果讓你們獸族成為世界的主人,會是什么情況?”
禿毛鷹低著頭,悶聲悶氣的說道:“大概...你們?nèi)俗鍟蔀槭澄锇?!?p> “賊他娘,這么慘?我還以為當當奴隸就行了!”李肆眨巴了一下眼睛,映射在眼球上的火光瞬間炸裂。
“轟...轟...”十多門裝填了鉛子的火炮開火了。
肆虐的金屬風暴將面前的獸群一掃而空,留下一地零碎的尸體,對面幽暗的密林中再也沒有巨猿沖出來。
李肆看的直咋舌,“我覺得吧,還是誰也不要去當這世界的主人,和平相處就好了!”
“你又不能代表全人類!”禿毛鷹嗤笑道,“再說...”
它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搖了搖頭,從李肆的肩膀上跳了下去,搖搖晃晃的鉆進了帳篷里。
李肆見它突然關(guān)上話匣子,本來還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可被老妖攔住了去路。
“將...四爺,那些畜生都逃走了!”老妖滿臉通紅,看起來很是興奮。
“弟兄們傷亡怎么樣?”
他之前觀戰(zhàn)時看見有巨猿投擲的巨石落到了槍陣中,似乎還引起了騷動。
“死了十二個!”老妖臉色頓時變的不好看,“不過我們起碼干掉了上百頭巨猿,夠本了!”
李肆無奈的嘆了嘆氣,“把他們厚葬了吧!”說完就自顧自回自己帳篷去了。
外面的事有老妖在主持,根本不需要他多操心,因此便打坐冥想了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李肆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身邊人的離去,他開始時以為自己變冷血了,為此還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時間一久,他才發(fā)現(xiàn)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竟然對死亡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恐懼。
人無法面對同族的死亡,尤其是親屬之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恐懼,是自己內(nèi)心對死亡的恐懼。
“不要怕!貧道乃瀛洲長生島,不老山葛長生,對你等并無惡意!”
黑山部落的首領(lǐng),那只體型特殊的黑背猿王從地上緩緩爬起,雙眼兇狠的盯著突然殺出來的老道士。
“你殺我族人,還說沒有惡意?”
“當然,要不然你早死了!”
這自稱葛長生的老道士抖了抖身上的塵土,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
老道身后走出一名黑衣少年,惡狠狠的說道:“快帶我們?nèi)ツ銈冏鎵?,否則...你的下場比它們更慘!”
他用手指點了點地上的十多只巨猿尸體,眼中的殺意冷若冰霜。
“原來你們是為了這個...怎么不早說?”
黑背猿王表面上態(tài)度緩和下來,心里卻暗恨不已。
今晚對它來說真是個倒霉的日子,先是自己的大半勇士死在一群凡人手里,接著半路又殺出一名人族筑基修士。
僅僅一名筑基修士倒也罷了,對方竟然還帶著兩個煉體后期的幫手,這讓它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它彎著腰,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zhuǎn):“上仙既然要去我族祖壇,那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
“不過怎樣?”黑衣少年冷笑道,“你想訛我?guī)熥鹚先思也怀???p> 黑背猿王沒有理會眼前的毛頭小子,它估摸著對方實力與自己相當,自然不將他放在眼里。
葛長生這老道眼皮微抬,雪白的長眉無風自動,“閣下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黑衣少年見對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羞怒的大喊:“師尊,這畜生...”
老道人擺了擺手,又示意猿王繼續(xù)。
“上仙,委實不是小妖在推諉,只是打南邊來了一群人,剛剛還殺了我手下大半孩兒,這會怕是已經(jīng)殺向祖壇了!”
它這是想將禍水引到李肆身上,打算讓兩方人來個兩敗俱傷。
“呵呵,猿道友不愧是一方霸主,驅(qū)虎吞狼的伎倆用的還真是嫻熟?。 ?p> 老道身后一直不說話的白衣男子忍不住笑出聲,一語道破了玄機。
黑背猿王哪里肯承認,連忙否認:“上仙,小妖所說句句屬實,絕無...”
那白衣男子卻不肯放過它,咄咄逼人的朝他發(fā)問。
“你們交戰(zhàn)的地方離這里起碼上百里,更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月高懸,他們怎么會蠢到半夜三更去偷襲你的老巢?”
“這個...這個...”黑背猿王結(jié)結(jié)巴巴的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說法真得沒法推敲。
眼看那老道人臉色冷了下來,它連忙急道:“上仙饒命,此事另有隱情!”
“不瞞諸位,我族祖壇數(shù)百年前被一位妖修洗劫一空,族中至寶下落不明!最主要的是,傳送陣最關(guān)鍵的陣眼也被搶走了!”
黑背猿王這話真假摻半,它自信眼前的這三個人族修士看不出任何破綻。
而且他料定了這些人就是沖著傳送陣而來。
果然,它此話一出,立馬就讓老道人臉色大變。
“你的意思是傳送陣無法使用了?”
上鉤了!猿王心中一笑,卻愁眉苦臉的說道:“目前自然是不能使用了,可是...”
根本不需要他仔細解釋,黑衣少年立馬幫他補充:“你的意思是跟那伙擁有火器的凡人有關(guān)?”
黑背猿王黯然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樂開了花,“不錯!就是那些人,他們手上有傳送陣的陣眼!”
老道的長眉抖了抖,仿佛兩條拂塵在輕輕揮舞。
“帶路,我們?nèi)切┤耸呛畏缴袷?!?p> 白衣青年卻仍然心有疑慮:“師尊,這里面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怕什么?”老道人卻毫不在意,慢悠悠的邁開布子,跟上了前面帶路的猿王。
黑衣少年也一臉疑惑,“就是,白師兄,你什么時候如此膽小了?難道你認識對方?”
“說不得還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