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大,李肆光憑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
不過大荒的荒涼卻是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放眼處崇山峻嶺連綿起伏,無數(shù)的綠色植被郁郁蔥蔥一眼看不到盡頭。
無數(shù)野獸的嘶吼聲響徹林間,不時還能看到許多大型野獸橫沖直撞的身影。
就連傳送陣所在的山頂上,也能發(fā)現(xiàn)許多蟲獸在出沒,它們個個色彩斑斕,一看就不是凡物。
“嘩啦啦!”
隨著禿毛鷹一聲大喊,自山下的叢林中騰起一片紅霧,眨眼間就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弄死他!他!還有那老頭!”
禿毛鷹赤桓此時霸氣十足,用它光溜溜的肉翅在葛長生三人身上指指點點,直接給他們判了死刑。
“李肆!”葛老道色厲內(nèi)茬的吼道,“你竟然敢背棄誓約?好膽!”
然而李肆也是一臉茫然,指著禿毛鷹說道:“它...是它!我也不知道這什么情況??!”
這場面實在是太駭人了,那些紅色的霧團靠近了才露出真容,竟然全是長相怪異的紅色大鳥。
這些鳥體型并不算太大,也就比普通的禿鷹大上一點,然而數(shù)量卻眾多,起碼有上萬之?dāng)?shù)。
說它們怪,是因為與普通的飛禽模樣差別有點大,它們長了兩顆頭,一顆頭眼睛眼血紅,一只頭眼睛卻是藍汪汪的。
此時,在赤桓的指揮下,這些雙頭怪鳥猛的俯沖了下來。
“奇兒!快逃命吧!”
那葛老道一見這場面,立馬就做了決斷,拋下兩個嚇呆的徒弟就往密林中逃去。
“不...不要,太爺爺救...啊...”
黑衣少年慘叫一聲,瞬間就被幾只雙頭怪鳥嘶成了碎片。
于此同時,白清風(fēng)那邊卻安然無恙,因為姜文舒突然出手了。
“碰碰碰...”
一道白色人影在白清風(fēng)四周急速游走,時不時冒出一團紫色光芒,而每一次紫光閃爍,必然有一只怪鳥被擊飛。
“快讓它們停下,別傷到她!”李肆焦急的朝赤桓吼道,他看出來姜文舒堅持不了多久。
“李小子,看在你待我還不錯的份上,我不為難你!”赤桓態(tài)度十分冷淡,像是變了一副模樣。
“帶著你的人趕緊離開,否則...”
李肆心中猛地一沉,不可思議的看著它,“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嗎?”赤桓冷笑道,“到了這里,誰還能威脅到我?趕緊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赤桓的意思很明顯,這里已經(jīng)到了它的地盤,而李肆跟它早就斷開了主仆關(guān)系,自然是要各走各的路了。
“你...也罷,算我瞎了眼!竟然還將你當(dāng)成朋友!”李肆黯然失色的說道,“不過,我還是堅持要帶走他們!”
赤桓沉默的看著李肆,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
姜文舒此時靈力漸漸支持不住了,移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頓時險象環(huán)生。
突然,她的腳下一軟,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一道紅芒乘機撲到了她的背上。
“啊!舒兒小心!”
陳靈珊驚聲示警,然而卻無力改變結(jié)局。
一道鋒利的爪子狠狠地劃過了姜文舒的后背,帶起一蓬血霧。
姜文舒只是個筑基初期修士,雖然面對的異族只有煉體期水平,但奈何勢單力薄,很快就受了重傷。
被她搭救的白清風(fēng)情況更慘,不但身上被抓的鮮血淋漓,兩只眼睛也被啄瞎了。
李肆看到這個局面,頓時就有些急了。
他紅著眼睛瞪著赤桓,“快讓他們住手!聽到了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了他的武器,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堅持到底。
“你其實不太適合修行!”赤桓往后退了幾步,立即有怪鳥降落擋在了它身前。
“你內(nèi)心其實太仁慈,這種可笑的仁慈總有一天會害死你!好自為之吧!”
面對赤桓的告誡,李肆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赤桓剛說完,就被一群怪鳥托起飛上了天空,而其他的怪鳥也停止了攻擊,紛紛圍到了它四周。
李肆長松了口氣,追問道,“這么說,你那個寶庫是騙我的咯?”
“不錯,你肯定很恨我?”
李肆苦笑著搖了搖頭,“恨你做什么,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既然如此,后會無期!”
“嘩啦啦”
無數(shù)怪鳥展翅高飛,仿佛一團赤紅色的煙霧騰空而起,眨眼消失在了白云深處。
李肆抬頭看著天空,久久說不出話來。
后會無期四個字的含義很明確,再見之時就是異族,是生死仇敵。
這多少有些讓他傷感,畢竟與禿毛鷹合作了這么久,他早就將其視為了伙伴。
老妖見他半天不說話,連忙上來提醒,“四哥兒,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帶上他們一起,我們?nèi)ァ?p> 該去哪里呢?李肆茫然四顧,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里竟然一無所知。
“往那座高山方向走,我先祖的洞府就在那邊!”
陳靈珊一邊包扎姜文舒的傷口,一邊指著一個方向提出了她的建議。
李肆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座雄偉壯觀的山峰。
“可……看起來有點遠??!”他遲疑不決的問道,“她們兩個傷勢能堅持得住嗎?”
“我沒事!”姜文舒盤膝而坐,雙眼緊閉著,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另一邊,白清風(fēng)也緩緩搖頭,一言不發(fā)的跪在地上,朝姜文舒深深一拜。
“多謝姜前輩救命之恩,白某無以為報,只能以命追隨!”
“要謝就謝她,是她要救你!”姜文舒眼皮都懶得抬,說的人自然是指陳靈珊。
白清風(fēng)立即轉(zhuǎn)變感激對象,發(fā)誓永遠效忠陳靈珊。
這邊上演的一出落在老妖的眼里,不由讓他感嘆道:“這陳大小姐不簡單啊!”
李肆卻對此不置可否,他小聲問道:“你覺得她的話可信嗎?”
他指的是陳靈珊建議的落腳地,此時他對這個心機很重的女子莫名有些忌憚。
老妖的獨眼眨了眨,沉聲回答道:“應(yīng)該有其所圖,穩(wěn)妥起見,我們還是單獨行事比較好!”
“我也是這么想的!”李肆點頭說道,“你去收攏隊伍,準(zhǔn)備出發(fā)!”
他說完就朝兩女走了過去,停在了做功療傷的姜文舒面前。
“姜前輩,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就此別過吧!”
“你…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姜文舒并沒有答話,反問李肆的人是陳靈珊。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肆,眼中的神色很復(fù)雜。
李肆搖了搖頭,“不了!我們有自己的路要走,后會有期!”
他剛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卻被陳靈珊突然喊住。
“李…李大當(dāng)家!”陳靈珊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大荒非同尋常,你恐怕不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吧?”
“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李肆好奇的問道,他從沒聽赤桓講過這些。
“人類在這里只能住在洞穴中,規(guī)矩就是,太陽下山后絕對不要離開洞穴!”
這什么破規(guī)矩?人只能住洞穴?李肆有些不信,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一語不發(fā)就走了。
眼看著李肆的隊伍消失在了山腳下,陳靈珊不由嘆了一口氣。
“珊珊,你為何嘆氣?”
剛剛恢復(fù)一絲氣色的姜文舒睜開了眼睛,眼中無喜無悲。
陸靈珊給了她一個微笑,“我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他手下的士兵?還是他本人?”
陸靈珊眼皮跳了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都可惜,對了!小白說他已經(jīng)可以走動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現(xiàn)在就走吧,免得你心里老惦記著!”
“嘻嘻,你真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