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變冷了。
從帳子中走出,奈爾搓了搓指節(jié)處有些發(fā)白的雙手,呵了一口氣。
被莎琳娜以地主為名強行扣下后,一行人都被移送至了客帳修養(yǎng)了三天,而后因為道奇和云燕等人帶著一幫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綴在尾巴上的小弟們,一直在挑戰(zhàn)各方人士,甚至把人家的各處大帳都快拆得七七八八,鬧得雞飛狗跳之后,奈爾等人終于等到了慕達拉結束的這一天到來。
“誒呀,這日子可過得真快呀?!?p> 從借來的白雪圣獸的背上跳下,切莉和阿諾這對姐弟在給同行的小伙伴喂了點零嘴后,將它們轉交給了一旁急忙趕來的侍女們,向著這邊走來。
奈爾看了眼靠近的兩人,笑道:“看來你們恢復地差不多了?!?p> 阿諾點了點頭:“我們本就并沒有受到什么大的傷害,而且之前從空中摔落時造成的損傷也拜托你進行了初步的治療,早就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
“倒是你,奈爾,你之前深入了那么危險的地方,又是脫力又是耗光靈性什么的,真的不要緊嗎?”他上下反復打量著眼前的銀發(fā)青年,“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再讓姐姐去拜托一下莎琳娜,想必她對于讓你暫且租住在客帳的事情也不是十分地抗拒。”
“才不要去拜托她咧!”切莉下意識地頂了一句,轉而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么,又有些尷尬地將頭偏至了一邊,小聲地補充道,“當、當然,這種小事偶爾一次也還是可以的……”
“……”
奈爾沉默地看著對面的阿諾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剛想說什么,注意力突然被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劇烈的轟鳴吸引了過去。
“是道奇又在和云燕進行比試了?!睕]有做出觀望的動作,切莉只是聽了幾秒那處傳來的打斗的聲音,便確信地說道,“這三天都快要是第二十八場了,真不知道這兩個體力怪物是怎么能堅持下來的?!?p> “要不還是一起去看看吧?”奈爾想要趁機轉移話題。
“沒什么好看的,”一向對此十分熱衷地切莉,這次反倒露出了并不在意的神情,“反正每次都是一邊倒,無非就是時間快慢而已。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這邊臨時開放的店鋪里尋些好玩的玩意?!?p> “你們還在這做什么?驅車的人都已經在做離開的準備了?!鄙漳仍谑膛拇負硐伦吡诉^來,插入了三人的對話。
看來是天氣冷了,就算是一向穿著比較開放與清涼的草原小公主,此時也不得不披上了溫暖的大襖。不過從其偶有露出的半截光滑小腿來看,其下怕是仍舊穿著只有單薄布料的華麗服飾,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怕冷,還是只是為了美麗而強裝著。
“致詞結束啦?辛苦了辛苦了?!鼻欣蛱袅颂裘?,難得得好言好色起來。
莎琳娜擺了擺手,沒接續(xù)這個話題,從一旁繞過來,接過身后侍女遞來的一個包裹之后,轉交到切莉的手上:“之前答應給你的東西,這次可別再弄掉了?!?p> 切莉愣了一秒:“這次賭約明明是我輸了?!?p> “可我也沒贏啊。”莎琳娜哼了一聲,右手下意識地撩了一下垂下的頭發(fā),“就當我送朋友的禮物好了,你不要就拿來。”
趕忙將包裹藏好,切莉露出了“并不理解你在說什么”的無辜眼神。
閑扯了幾句,對三人的康復狀況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莎琳娜思考了幾秒:“我記得你們之前有說過吧,你們在奧諾城里還有緊急的事情?!?p> “現(xiàn)在也不算很急了,畢竟拖了那么長時間,該發(fā)生的已經都發(fā)生了,現(xiàn)在趕回去也就是收拾殘局罷了?!卑⒅Z糾正道,“現(xiàn)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祈禱著,事情不要發(fā)生得太過糟糕,一切還能夠挽回罷了。
“而且,我們相信我們同伴的能力。”
“要一起去城里轉一圈嗎?”切莉發(fā)出了邀請。
“……不了,下次吧?!鄙漳赛c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順著吹來的風,聽見了遠處隱約傳來貓車的驅車人吆喝的聲音,“那么,時間不早了。
“祝你們回去的路上,一路順風了。”
“有機會再來找你玩。”
跑去訓練場上將正打上頭的兩人喊了下來,道奇思索了幾秒,同意了一起回去的邀請,倒是云燕露出了困惑苦惱的神色:“雖然我確實想同大家一起去別的地方見實更多不同的事物,但我可能還得回去先復個命。
“師傅一直就盼著這一天?!?p> “回去復命什么時候都可以,錯過了這次的航班還有下次的?!蹦螤柸诉€沒說些什么,一直沒什么話的道奇倒是率先開口,勸說道,“而且你是否能夠確認,自己這次的收獲足夠你回去面對你的老師了嗎?難道不是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缺陷,需要去克服?”
“……說的也是?!痹蒲嗖唤澩攸c了點頭。
“而且我們還沒分出個勝負來,你可不能率先離場?!?p> 他說著伸出手去,與對方的交擊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氣氛有些奇怪?!鼻欣蚶溲叟杂^了這一幕,轉頭看向站在一旁同樣表情的自家弟弟和奈爾,“我們要不先走吧?別管這兩人了?!?p> 這一提議得到了兩人一致地贊同,說著就轉移去了早先前來時抵達的、停有無數(shù)貓車的空地中。
向著相熟的老婦人哈曼與她的驅車人丈夫走去,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就注意到長板上已經有了一人坐下。
“你也要去奧斯提諾?”與老婦人簡單地聊了幾句,奈爾登上了車,看向托腮靠在一側的桑貝利,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
桑貝利只是輕輕點頭,向著依次上車的諸位打了個招呼,簡要地解釋了一句:“有一點事?!?p> 韁繩上的銅鈴被風吹響,貓車上滿堆的白絨棉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已經卸下了,驅車人細心地打理著自家大貓的毛發(fā),將被繚亂的風吹得糾結在一起的長毛小心地梳開。
落在后面的兩人趕來,總算是趕在最后一刻搭上了這趟回程的貓車。
拉車的長須豹貓甩了甩渾身的毛發(fā),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向著東方來時的路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