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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歸途

第十六章

無需歸途 東北血統(tǒng) 2526 2019-06-20 23:01:45

  昭和覺得他說的對,求助信是她寫的,這個辦法也是她同意的。昭和,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赫然禮云瞧她半死不活的樣子來了氣,扭頭就走了,吩咐門外的宮女好生照料著。

  宮女想要扶起昭和,卻被她一把攥住手腕,她瞪著眼睛,咬牙一字一字地說:”尸首呢,我喻國兩萬人的尸首呢?“宮女被她抓的有些疼,又不敢反抗,半蹲著身子回答道:”瓊錦山大火,所有人的尸首都成灰燼了?!罢押鸵汇?,才記起來,對,這次戰(zhàn)爭用的是火攻,她怎么忘記了呢?”王上已經(jīng)派了人把他們的東西運回喻國了?!?p>  呵呵,灰飛煙滅?昭和笑出了聲,她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臉,她到底做了什么?

  是夜,赫然禮云總覺得過意不去,轉(zhuǎn)悠著來到昭和的寢殿。他進去,宮女向他行禮,他擺擺手,探著腦袋朝內(nèi)殿看了一眼:”怎么樣,大妃睡了嗎?“那宮女有些擔憂的也往里看了一眼,開口道:”您進去看看吧?!?p>  赫然禮云皺了皺眉,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他走到床邊坐下,昭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一個坐著干瞪眼,一個閉著眼睛裝睡,不知道誰能耗過誰。

  周圍很安靜,不時有燈花崩開的聲音。終于,赫然禮云嘆了口氣,輕笑著說:”真不知道等我死了以后,你會怎么面對這漠北的滿朝文武?昭和啊,你雖不會成為漠北王,但等我死后,實權(quán)就會到你手里。可已你這個承受能力,我都擔心你能不能替你父皇守住這漠北?!?p>  昭和睜開眼,卻沒看他,過了一會,她才開口道:”我想回喻國?!昂杖欢Y云的笑僵在臉上,良久:”為什么?“

  “我想回去看一眼,我想去為我犯下的錯懺悔,我想回去給那兩萬人道歉?!彼f著,眼淚從眼角滑下來。

  “你覺得這是錯?”赫然禮云冷笑一聲:“可在我和你父皇眼里,你做了一個非常對的事情?!?p>  “昭和,其實你很自私。你就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啊,那個霍將軍,在你心里,不該死吧?”赫然禮云有些鄙夷:“你犯不著把自己說的這么偉岸,還說什么為那兩萬人道歉,怕是那兩萬人都比不上你一個霍將軍。”

  昭和咬著唇不說話,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赫然禮云的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不留一絲情面。

  “你該知道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有些犧牲是必然的?!?p>  昭和依舊沉默,眼睛死死盯著頭頂上的床幔。赫然禮云覺得自己說的大道理已經(jīng)夠了,他甩袖站起來:“若你還是這般,那還真是怪我太高估你了?!比缓?,轉(zhuǎn)身離開。

  昭和在他走后,攥了攥拳頭:“我要回喻國?!?p>  元順十七年年初,宮里辦了宴席,父皇說要和臣子們一同享樂。

  昭和撇了撇嘴,每次一到宮里宴會,她就必須穿的板板整整。頭上各色的金簪玉釵,脖子都要斷掉了,她氣鼓鼓的走在路上。昨日剛下了一場雪,宮人們把主道掃得很干凈,可還是有些滑。她一邊提著裙擺生氣,又還不敢走得太急,整張臉看起來都有點扭曲?!肮鳎⒁鈨x態(tài),儀態(tài)啊,”在旁邊扶著她的宮女見自家的公主這副模樣,忍不住提醒起來:”這要讓那些大臣們瞧見了,怕又要上書數(shù)落公主?!?p>  昭和往她身邊靠了靠,騰出一只手來握住宮女的手:“怕什么,本公主本來活的就夠累了,憑什么還要看那些老家伙的臉色。”那宮女忙四處環(huán)顧了一下,幸好,除了后面跟著的自己宮里的人沒有別人了。她警告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宮人,隨后對昭和說:“公主,這些話可不許再說了?!?p>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兮錦,屬你啰嗦,”昭和笑笑,踢了踢腿:“你的手怎么這般涼,我都暖不過來?!辟忮\聽了這話,有些惶恐:“怎么能讓公主給奴婢暖手?”說著,想把手抽出來。昭和的語氣有些冷了:“兮錦,你知道的,本宮最不喜你這樣?!辟忮\楞了一下,嘆了口氣,終是沒再抽出手。

  昭和像是小孩子吵架贏了一樣,又馬上神色飛揚起來:“你瞧這幫無趣的人把雪給掃了,我本來還想著在宮里打個雪仗,跟你們一道玩呢。這些人,白白糟蹋了老天賜的東西。”兮錦知道她孩子脾性,一邊無奈一邊與她說笑著。

  “昭和公主?!闭押吐犚娪腥私凶约?,剛抬頭便恨不得馬上轉(zhuǎn)身離開?;羧灰簧砟G色的華服立在道旁,深紅色的宮墻跟他映著,倒顯出幾分好看來。

  昭和嘖了一聲,自上次知道他原來有定親的人之后昭和已經(jīng)為自己裝醉后的莽撞躲了他好久,怎么忘了這次宮宴他也在,早知道就跟父皇裝病算了。正瞎想著,霍然已經(jīng)走了過來。“見過平陽侯世子。”兮錦帶著宮人行禮,昭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霍然看了一眼行禮的宮人,點了點頭,對昭和說:“公主,我有話問你?!闭押涂戳艘谎圪忮\,兮錦識相的帶著宮人退了幾丈遠。

  霍然咽了口口水,開口道:“我想問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吃飯你喝醉了問我的話嗎?”事情過了那么久,霍然本不想再提,可他總是想起那個滿臉潮紅,說著寧為山村野夫子,不入帝王將相家的女子。

  他對她動心了。

  “霍然,你自己也說,我那時喝醉了?!闭押蜐M不在乎,她低頭縮了縮脖子,這披風做的有些大,有冷風鉆了進來。

  “可是......”他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昭和嗤笑著打斷他:“而且你不是還有一個譽滿華都的未婚妻嗎,你舍得丟下她娶我這么一個沒禮數(shù)的女子?”

  霍然有些紅了臉:“我都不曾見過她,而且我......”昭和再一次打斷他:“世子爺,我想你是誤會什么了。若當時跟我在一起喝酒的人不管是什么夏國公的公子,安國侯的公子,還是你平陽侯世子,我都會這么問。“

  “畢竟我長在深宮,接觸的男子太少,總歸有些寂寞?!闭押陀X得自己的臉皮已經(jīng)厚到某種境界了,連太過寂寞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看來是和趙允黎在一起看的話本子太多了,自己現(xiàn)在連個公主樣子都沒有了。

  霍然僵站在那里,有種自取其辱的味道,他的那句喜歡,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口。

  昭和看他的模樣,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分了,又補上一句:“當然,讓世子誤會都是本宮的錯,誰叫是本宮先招惹的你呢?!被羧淮幌氯チ耍X得這天實在是太過冷了些:“霍然知道了,家中有事,先行告退。”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兮錦瞧著霍然離開時鐵青的臉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二,她走上前去:“公主,您是不是說了什么太絕的話?”

  昭和抬頭瞧了瞧這冬日的太陽,還是挺耀眼的,她繼續(xù)向前走著:“絕點不好嗎,斷了他的念想,也斷了我的?!辈恢罏槭裁矗鋈缓芟牖仡^看一眼霍然的背影,她也這樣做了。

  一回頭,她就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來?;羧粷M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身上還插了幾支羽箭,宮里不知何時起了大火?;羧货咱勚酒鹕?,對她大喊:“昭和,快跑,快跑!”她想沖過去,她想就他,卻被兮錦他們攔住。

  她想讓霍然快跑,可張開嘴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來,只有眼淚在肆無忌憚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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