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是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要送給王叔嗎?來,拿給王叔瞧瞧?!?p> 岳明澈走進來時剛好聽到她們的談話,于是在門外大聲喚著岳輕隱。
岳輕隱和嵐楓二人被他那超洪亮的聲音驚了一下。
見嵐楓習(xí)慣性地將右手遞過來,她也如常地搭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岳輕隱走出門便看到站在院中一身緋衣的男子,正笑意盎然地向她看來。原來她的澈王叔是這樣子的,眼睛大且有神,蘊涵狡黠,眉如遠山,暗藏鋒芒,面容溫雅,氣質(zhì)清然。澈王叔真的是一個難得一見,像是娘親口中說起過的封神如玉一樣的美男子。
岳輕隱心中感嘆了一番,驚艷過鳳清月舉世無雙的風(fēng)華后,再見到岳明澈便也能一貫如常了。不著痕跡的收起眼里的欣賞,表現(xiàn)的風(fēng)平浪靜一般。
只是她細微的表情自是沒有逃過岳明澈的雙眼,只是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只道是小女兒家的都會有自己不愿宣之于口的心思。也沒有想到她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光明,見到他的模樣才會如此。
岳明澈看著她就想起一直掛心的事情來,他向嵐楓看了一眼,嵐楓會意,將岳輕隱帶到他面前。
“丫頭,王叔有一直派人在嵐朝境內(nèi)尋找能為你醫(yī)治雙眼的人,剛才收到底下的人傳來消息,落月城附近的丹瑕山下住著一位隱世而居的高人,據(jù)說此人已為兩個雙目失明之人治好了眼睛,王叔想帶你去看一看,但想到這路程太遠,便決定親自前去請他過來,在這楓林別業(yè)中為你診治,你看如何?!?p> 岳明澈關(guān)切地注視著她,然后又道:“丫頭,王叔帶著靖杰,靖遠,腳程比較快。就不帶你了,你就在楓林別業(yè)等著就好。王叔是心疼你,哪舍得看你奔波。你在這里等著,王叔也放心些,省的來回奔波了?!?p> 岳輕隱不確定岳明澈打聽到的人是不是鳳清月,她心里是想跟著一道去的,岳明澈本也是為了自己,讓他為了自己而操心,心里原就有些過意不去。但一想到自己出門了又有可能和鳳清月錯過,便就打消了念頭。
“澈王叔,謝謝你?!?p> 岳輕隱看著眼前的男子誠摯道。
岳明澈笑了笑,伸手去大力地揉了下她的發(fā)頂,說道:“傻丫頭,不用跟王叔客氣。”
岳輕隱對于岳明澈喜歡揉自己的頭這一點,漸漸就要習(xí)以為常了,她乖巧的站在那里,看著岳明澈道:“澈王叔,明年你生辰的時候,輕隱一定陪你過。而且我有禮物要送給澈王叔的?!?p> 岳明澈心里十分受用,眼里的笑意也更加深了。
“好,王叔等著。丫頭今日說的話可一定要記著,王叔明年生辰就和丫頭一起過了?!?p> 岳輕隱頷首,應(yīng)道:“不會忘記?!?p> 岳明澈看著她沒有再說話,他轉(zhuǎn)過頭望向一旁的嵐楓吩咐道:“本王不在的這幾日,郡主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若郡主受到絲毫損傷本王便唯你是問,明白了嗎?”
嵐楓觸到他冰寒的眼神,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恭敬的應(yīng)道:“屬下明白?!?p> 岳明澈神色稍緩,看向岳輕隱時眼底也柔和下來,許是想到自己要出門去了,有幾天見不著她,便有些不舍,不禁就多看了她幾眼。
“丫頭,王叔不在,你有何事就去尋樊令主,他會幫你辦好。有嵐楓在你身邊照顧,王叔倒不擔(dān)心。丫頭王叔就先走了,可能兩日后就回?!?p> 岳輕隱見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突然還想說些什么,但卻欲言又止的沒有開口。直到岳明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意南軒回廊的轉(zhuǎn)角處時,她心里一急便脫口而出道:“澈王叔,保重。”
已經(jīng)走遠的岳明澈聽到她的聲音身姿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擺了擺手,瀟灑的走遠,直至不見。
“郡主,王爺已經(jīng)走了,您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王爺劍法十分高超,武功也深不可測,再者還有靖杰,靖遠二人在王爺身邊,王爺定會平安歸來?,F(xiàn)正是響午,奴婢先送您去小花廳,您先在小花廳里休息片刻,待奴婢去為您準(zhǔn)備午膳,等您用過午膳,奴婢再陪您在楓林別業(yè)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您看可好。”
岳輕隱不置可否,便在嵐楓的陪同下往小花廳的方向走去。
岳明澈離開了意南軒,就兀自朝大門的方向走去,來到門前時,就見樊殊等在那里,他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
低沉著嗓音道:“玉卿,這些天辛苦了。至于金息劍一事,君上已在信中言明,不管你我二人用什么方法都要將金息劍取來,再由本王親自帶回太雍城,君上說了,只需一月,一月后他自是將金息劍送回落月城。至于要用何物替代封印這莫知湖中蟒妖,這是你我二人必須要解決的事情。”
“本王現(xiàn)下有緊要之事必須出城,待本王回來,你我再詳談?!?p> “本王不在時,昭明郡主那里就需你多照應(yīng)費心了。”
岳明澈有些語重心長,他心里還是真心地欣賞樊殊這個人的。
樊殊拱手抱拳,回道:“誠王殿下請放心,玉卿定不負所托,郡主是楓林別業(yè)中的貴客,這府中所有人都會尊敬郡主,絕不會怠慢了郡主?!?p> 樊殊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不卑不亢的端方君子,岳明澈知道他既然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做到。
“本王就先出發(fā)了,告辭?!?p> 樊殊看著岳明澈跨出門與靖杰,靖遠二人說了話,就騎著馬先行疾馳而去,靖杰,靖遠回過身向站在大門外的樊殊抱了下拳,而后迅速策馬跟上岳明澈,不多時他們?nèi)撕芸炀拖г诮纸恰?p> 樊殊目送他們離開,才轉(zhuǎn)過身不疾不徐地往門內(nèi)走,他想到岳明澈的囑咐,便改變了方向朝著意南軒走去。
離意南軒最近的便是這楓林別業(yè)里最特殊的所在,一個是墨菊軒,一個是蓮蕪院。自樊家祖上就有遺命傳下來,這兩個院子是獨立于楓林別業(yè)的存在,他們的主人只有一個,樊家?guī)装倌昵暗南茸?,隱逸琴仙樊如真,還有其妹樊隱。
所以至他們走后,這兩個院子再也無人居住過,但一直有專門的人在打理,里面的東西雖換了好幾回,但陳設(shè)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他很小的時候就對自己的這兩位先祖很好奇,他知道隱逸琴仙樊如真的一些事跡,也知道他是怎樣驚才絕艷之人,只不過英年早逝。但樊隱此人,他卻找不到任何關(guān)于她的生平,他只在保存至今的,先祖樊祁的手札中窺得一二。
手札之中有先祖樊祁對于其妹的思念之情,言語間對她的疼愛,還有對她的牽掛,對她無故消失之后再未出現(xiàn)的擔(dān)心,還有沒能與她告別的遺憾。
當(dāng)日他第一次見到岳輕隱時,便有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仿佛是自己真的見到了那位叫做樊隱的先祖。
她的模樣實在與樊祁手札中形容的那位先祖的容貌與風(fēng)姿太過相似了,所以鬼使神差的他就將意南軒安排給這位郡主住了。
樊殊遠遠地站在回廊間,眺望著小花廳的方向好一會兒,只是沒有再上前。
那個紫衣的少女坐在窗前的大椅上,突然就朝著他的方向望了過來。
那一眼看似空茫好像什么也不在她眼里,但是他還是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窘意。好像自己的窺探,還有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一般。
樊殊這般想著,雖面上若無其事,但心里早已想落荒而逃。
想他樊玉卿坦坦蕩蕩,第一次盯著一個少女看了許久,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