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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之一年

第七章

不可思議之一年 不熬夜的鷹 4077 2019-07-06 19:46:37

  少強和曉波在加油站里適應地還算不錯,只是偶爾客人眾多,總是免不了白日里加班,晚上也睡不好覺。

  少強好不容易等到曉波值夜班,加油站里也沒有太多的客人,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盼望著可以安眠一晚。

  可是曉波總在進進出出,少強的心里開始有些煩躁。

  曉波第四次推門進來的時候,少強忍不住坐起,說:“你能不能安穩(wěn)一點啊?我睡不著。”

  曉波面露難色:“不是我不想,是我心里實在不安。”

  “出什么事了嗎?”

  曉波指指外面:“外面有個人一直沒走呢?!?p>  少強警惕地問:“他干什么的?想偷油嗎?”

  “那倒沒有,我過去看了一眼,他在車里抽煙呢。”

  少強罵了一句臟話之后,氣洶洶地說著:“怕不是個傻子吧,加油站里手機都不讓用,他居然有膽子抽煙!”

  曉波無奈地說:“我去勸過了,他也答應著說是立刻會走,可走了沒十米,又停下來了。而且已經(jīng)過去十幾分鐘了,他還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哼,還不知道那人憋著什么壞呢,我去看看!”

  少強和曉波一起,敲敲那人的車窗玻璃,車窗搖下的那一刻,可謂濃煙滾滾而來。

  曉波平日里是不抽煙的,冷不丁被嗆得回身咳嗽。

  少強不客氣地說:“你,把煙掐了?!?p>  那人一臉地不情愿地嘟囔著:“怎么了?怎么了?就你們加油站金貴是吧?我抽個煙你們得趕我?guī)状伟???p>  少強拍著那人的車窗說:“你滾遠一點我們誰也不趕你了?!?p>  那人一聽更加不樂意了,掐著手里沒有燃盡的煙尾巴便下了車。

  曉波慌了,攔著那人:“哎……你要做什么?”

  那人不服氣地推著少強,喊著:“讓誰滾?你說讓誰滾呢?你一個小小的加油站的服務員在這跟誰橫呢?我抽煙怎么了?你管得著嗎?我在你加油站里抽了嗎?我隔著十萬八千里呢,我抽煙怎么了?!你管我?。课疫€能把煙扔在這呢……”

  那人說完,果真將自己手里的煙頭扔向加油的機器附近。

  曉波阻攔無果,而少強,帶著早已備好的滅火器走了過來,“呲”地一聲,將煙頭噴滅了。

  那人見了更加張狂了,回到自己的車里,重新點燃一支煙,拿在手里嚷著:“你有滅火器了不起???別噴煙頭啊,噴個小煙頭算什么本事啊,有種來啊,噴我??!”

  少強也沒有猶豫,又“呲“地一下直接噴在了那人的身上。

  被噴了滿身白色粉末的人心中很是不痛快,幾次跌跌撞撞地想要跟少強動手,無奈少強身胖,那人討不到什么便宜,便罵罵咧咧地走掉了。

  曉波笑著對少強說:“你行啊,還是你有辦法?!?p>  少強放下手里的滅火器:“我能有什么辦法,只是沒想到用莽勁打出了一片天?!?p>  曉波說著:“今天謝謝你,你趕緊去睡吧。我就在外面待著好了?!?p>  “那我睡去了啊,折騰這么久,確實困了?!?p>  還好,十月的天氣沒有冷到寒風刺骨,可是孤身坐在露天夜中的曉波,裹著外套縮在凳子上的樣子,讓人看了也不禁覺得十分凄涼。

  一夜終于是安安靜靜地過完了,少強收拾床鋪起床,曉波收拾床鋪準備睡覺的時候,郭經(jīng)理又走了進來,說:“今天白班的人請假了,曉波,你還能頂不能?扛得住嗎?”

  曉波笑著說:“還行?!?p>  十月的天氣雖然少了夏日里的悶熱,但是中午的驕陽照射下來,也會讓人有種炙烤的感覺。少強長得太胖,拖著200多斤的身軀在陽光下奔跑了沒多久便開始氣喘吁吁,本想坐著歇會兒,不曾想在下一位客戶到來的時候,他起身太猛,竟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這一栽,嚇壞了旁邊的曉波和郭經(jīng)理。

  少強爬起剛剛站穩(wěn),郭經(jīng)理卻說什么都不肯再讓他工作了,直接讓他回到家里休息。

  曉波比少強更懂一些人情世故,也聽得懂郭經(jīng)理的言外之意,于是將少強一屁股按在凳子上,說:“不好意思,沒事沒事,他就是起得急了些,坐著歇一會兒就好,不用回家不用回家……”

  少強有些不領(lǐng)情的樣子,被按著坐下去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正欲起身掙扎的時候,又被曉波一下按了下去。

  少強就這樣悶悶不樂地在凳子上坐到了午飯時間。

  曉波拿出自己從家里帶的那些小菜,擺在桌上,又端到少強跟前說:“先吃飯吧?!?p>  少強拿起筷子,端起碗,說:“剛才你就不應該按著我,我都摔成什么樣子了,你看那經(jīng)理說的什么話,我就應該直接回家去,跟我姐說一聲?!?p>  曉波攔著他說:“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弄的家里全都知道呢?”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權(quán)大一級壓死人的樣子?!?p>  “算了。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的身體也該鍛煉一下了,也太胖了。”

  “我這上著班來回跑著還不算鍛煉呢?說瘦下來哪那么容易。”

  曉波嘆著氣沉沉地說:“唉,慢慢來吧?!?p>  鑫垚媽媽又“咔嚓”一聲推開了鑫垚房間的門,還在熟睡中的鑫垚又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你怎么還在睡著呢?關(guān)著個門不出聲,我還以為你在里面默默地工作呢,這倒好,不出去上班掙錢,在家睡覺呢?”

  鑫垚揉著自己的雙眼,哭喪個臉說:“你嚇死我了…我熬夜畫了個圖紙么,當然起得晚了啊?!?p>  “你畫什么圖紙?你又不是工程師,整天凈畫些沒用的?!?p>  “我懶得跟你說?!?p>  “趕緊起來吃了飯,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天到頭在家里像什么樣子?!?p>  鑫垚熬夜畫的圖紙,只是偶得靈感之后的辦公室裝修尺寸圖,她準備帶著這份圖紙,去家具市場進行大規(guī)模采買。

  正在家吃飯的時候,猥瑣的房東大叔打來電話,鑫垚這才記起,自己還沒給他答復呢。

  房東大叔著急地問:“你們?nèi)巳ツ睦锪耍吭趺催€不見你來交房租???”

  鑫垚一點也不著急:“哦,那個房子啊,我們不打算租了。”

  “為什么?。坎皇强粗线m的么?你們來吧,給你們房租低一點?!?p>  “我們不去了,因為我們都很討厭下巴長胡子滿臉橫肉一臉猥瑣相的人啊?!?p>  房東大叔瞬間在電話的那頭破口大罵,鑫垚捂著自己的耳朵掛了電話。

  鑫垚媽媽好奇地問:“你這是跟誰說話呢?”

  “討厭的人。”

  “討厭的人也不能這么說啊,那人家以后還不更討厭你了么?!?p>  “無所謂了。”

  “就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在外面不會來事,碰見點不順心的就知道跟人家拼個魚死網(wǎng)破,有什么用。”

  鑫垚剛要反駁,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一下,鑫垚查看,是榮榮發(fā)信息說賬已轉(zhuǎn)。

  鑫垚往下劃著,還有一條,是大明發(fā)來的。

  鑫垚忐忑自己的心情,打開,里面寫著:下周再婚,各安天涯。

  鑫垚瞬間沒了心情跟自己的媽媽爭論下去。

  一句再婚,沒有讓她聽了為之高興,一句各安天涯,讓她難過了很久很久。

  鑫垚回到臥室,將自己包里裝著的公司資料取出,她要出門去裝修市場為自己的小公司買家具了,她也要為著自己的未來開始拼搏了。

  一只精致的步搖從那些公司資料里掉了出來,鑫垚拿起,看著,踉蹌著走過去關(guān)上自己房間的門,再轉(zhuǎn)身,終于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淚,伏在床邊,無聲哭泣。

  這是鑫垚最正確的選擇了吧。這也是鑫垚最無奈地不甘了吧。

  鑫垚帶著自己的圖紙在家具市場轉(zhuǎn)了很久,沒找到幾件符合自己心意的。正打算再去別處,卻在出口處看見了徐正豪的身影,他穿著整齊的西裝,與家具市場的氛圍格格不入。

  鑫垚走過去,問:“你在這里做什么?來買家具嗎?”

  徐正豪反問:“那你又在這里做什么?”

  鑫垚將自己手里的圖紙遞給他,說:“來買這些?!?p>  徐正豪看過,指著自己附近車上的一些家具說:“如果你不嫌棄,把這些帶走吧,都是我們銀行淘換下來的,9成新。尺寸我看了,比你的要求稍小一點,不過你可以再用其他的填補空間?!?p>  鑫垚走近看看,那些辦公桌椅果然還很新,她轉(zhuǎn)身對徐正豪說:“這么新的東西你們都不要了……有點浪費……”

  “領(lǐng)導們總是喜歡新鮮的東西么,不然我也不會親自出來了?!?p>  “那要給你多少錢呢?”

  “如果你喜歡,就帶走好了,給足司機師傅的運費,讓他妥妥地幫你送到?!?p>  “那怎么行?你白白送給我,跟你貪污了有什么區(qū)別?你們領(lǐng)導會怪你的?!?p>  “我們領(lǐng)導關(guān)心的是東西換成新的就可以了。你就放心地收著吧?!?p>  面對天上掉的這么大的一個餡餅,鑫垚也不想虛偽地推脫下去,麻利兒地給了卡車司機錢,便帶著他們?nèi)チ俗约旱霓k公室那邊。

  所有東西卸完,鑫垚一數(shù),除了他們五個人的辦公桌椅和會議桌,還余兩套,鑫垚心里美滋滋的,這樣的買賣,真劃算。

  鑫垚哼著小曲兒回到家里,一進門,便看見少強坐在沙發(fā)上吃著飯。

  鑫垚有些生氣地問:“你怎么又回來了?”

  少強一臉無辜地說著:“我回來怎么了?當然是那經(jīng)理讓我回來的呀。曉波不讓我回來,你又是這個態(tài)度,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個鼻孔里出氣啊?!?p>  “為什么回來?請假了嗎?”

  “沒請假,就那經(jīng)理說讓我回來休息一下么?!?p>  “休息什么?剛上班幾天就休息,你是不是在那做了什么惹人不高興的事兒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表現(xiàn)呢?”

  “我沒惹事,還幫了人家一個大忙呢。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是真的累呢,你知道那活干一天下來有多累嗎?”

  “累什么?人家曉波也回家了嗎?也累了嗎?你覺得累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胖?,F(xiàn)在知道難受了嗎?你早干什么去了?讓你減肥的時候你去哪了,讓你鍛煉的時候你……”

  “行了行了,又開始了……”

  “你不用想聽好聽的,吃完飯趕緊回去。”

  “我明早再回去吧?!?p>  “趕緊的,要不然你永遠都不用回去了?!?p>  少強被冷臉的鑫垚嚇了一跳,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出去,一邊走一邊嘀咕著:“有這么嚴重么……”

  少強走后,鑫垚媽媽依依不舍地看著少強離家的背影。

  鑫垚說著:“行了,別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出去上個班么,又不是不回來了?!?p>  鑫垚媽媽抱怨著:“他剛回來你又趕他走做什么?明早走不是一樣么?!?p>  “媽,你不懂得外面的人情世故,事無巨細的時候還被人百般挑剔呢,何況他做對什么了?。棵髟缱咭粯拥脑挒槭裁床辉缫稽c走呢?!?p>  “就你知道的多?!?p>  眼見著二人又要吵起來的樣子,姜叔插話:“小垚,趕緊吃飯吧,你還沒吃呢。”

  “不餓,我先回屋了。”

  鑫垚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那本外出時順手買的特別好看的彩頁本。她坐在桌前,拿出那個本子,握著鋼筆,想要在上面寫寫東西,然而時鐘滴答走過,許久之后,鑫垚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過了可以把心事一吐為快的年紀。她放下手中的筆,伸手從電腦旁的小盆栽里摘了幾枚三葉草,夾在中間,重重合上,連同那個裝著步搖的盒子,一起放回到書架上。

  如此,便將難言的心事交付了。

  深夜,鑫垚閉著眼睛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似是面對著煎熬的夢境,夢里她好像在努力地躲著某一個人,好像在努力地跟某一個人假裝不認識,把折磨地自己大汗淋漓。

  突然,鑫垚的手機響起。鑫垚從睡夢中驚醒,許久沒有國外客戶,沒有訂單的她,十分鎮(zhèn)定地坐起,開燈,接通電話。

  鑫垚聲音沉沉地說:“榮榮,怎么了?”

  “不好意思,這么晚還給你打電話,我明天就回家了,你可以去車站接我一下嗎?”

  鑫垚沒有多想,答應著:“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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