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阮家兄弟歸隊
柳紅依非常平靜的說:“我的刀呢?”,但此話一出可把小如嚇壞了,每當(dāng)小姐用這個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一定會出事,上一次是打傷了上門提親的媒婆和媒人,在上一次是砍掉了一個登徒子的手指,在上一次....
“小姐,小姐!”,小如大驚一把抱住了她的小姐,她很想說:小姐穩(wěn)住,別浪!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小姐不能去啊,姑爺他很艱難的”
“我一定要去!小如,你放開我!我要討個說法,他什么意識!同富貴共患難,這是夫妻之間共同的誓言,他以為我做不到嘛,他這是在辱我!”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你冷靜一點!”,小如死死的抱著小姐的小蠻腰,用上了平時扎馬步時練就的功夫,然而柳紅依的功夫并不比她弱,兩廂對抗之下,主仆兩就滾到了床上。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女兒,別鬧了,出來到練武場”
聽見是父親叫自己,柳紅依狠狠地瞪了一眼壓在她身上的小如:“放開我!”
小如姑娘趕忙嘿嘿的放開扣住柳紅依的手臂,然后爬下去屁顛屁顛的去找小姐的佩刀。
柳家是將門世家,世代為大周鎮(zhèn)守南方邊境,然而自從武定侯被奪了兵權(quán)之后,作為武定侯一派的柳老爺子處處被人排擠,最后只能含恨告老還鄉(xiāng)。
雖然賦閑在家,但他在戰(zhàn)場上練就的一身本事卻沒落下,每日練功從未荒廢,漸漸地他家的一小塊菜地就變成了演武場。
片刻后,柳紅依一改大家閨秀的裝扮,身著勁裝,一頭秀發(fā)被盤起,拿著佩刀英姿勃發(fā),哪里還是那個愛哭的小婦人模樣。貼身的練功服襯的她身材無比曼妙,如果有登徒子在場,一定逃不了被挖去眼珠子的命運。
柳老爺子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就算是上了年紀(jì),身體有些衰敗,但那種在戰(zhàn)場上練就出的鐵血殺伐之氣,無人敢小覷,只此一人便是千軍萬馬。
他拿著一把練功用的木刀,說道:“用全力,我的女兒,讓你爹看看,功夫退步了沒有”
業(yè)精于勤荒于嬉,就算是此道天才也會被時間埋沒成泯泯眾人。一個月了,柳紅依在唐家并沒有機會練刀,一是要照顧病榻上的相公,二是怕別人閑言碎語,說她一個女兒家整天舞槍弄棒,會平白招來是非。
“爹,小心了!”,刀為百兵之膽,比之劍的輕靈,更顯霸氣。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用刀就是要一往無前,勢大力沉以勢壓之。刀在眾多的單手兵器之中,多為男子所用,女子若習(xí)武,多會選擇劍、手刺、匕首等輕盈一些的兵器,而此刻柳紅依拿的確是刀,是柳老爺子專門為女兒打造的刀,此刀的刀背更窄一些,也更短更細(xì)長一些,女子若常年練習(xí)也不顯笨重。
柳紅依含怒出手,刀鞘被她遠(yuǎn)遠(yuǎn)的扔給了小如,然后雙手握刀狠狠的劈向自己的父親。她的刀法是她父親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她也自信以父親的功夫,自己絕不會輕易的傷了他。
雙腿微曲急急的奔向幾丈之外的父親,馬步扎實斜斜劈下,刀刃破空呼嘯而來。
自她的女兒舉刀開始,柳老爺子就在心中一嘆,他輕描帶寫的舉起木刀,順著女兒狠狠劈下的力道輕輕一拍,柳紅依便劈歪了,狠狠地斬向地面,深入泥土。
“心浮氣躁,若我是敵人,此刻你已經(jīng)死了!”
柳老爺子提刀在手,就向著女兒的腹部捅去,柳紅依大驚,她下意識的丟掉手里的刀,然后用手去擋,柳老爺子更加失望,刀勢一轉(zhuǎn),橫走一步,狠狠地就拍在柳紅依的腿彎上。
“哎呀~痛!”,柳大姑娘一陣嬌嗔,被她爹拍的直接就撲在地上,在爬起來時眼圈都含淚了。
“拿起你的刀!老子就是這么教你的嗎!心不靜,神不凝,柳家的刀法被你當(dāng)成砍柴的了!再來!”
委委屈屈的她又提著刀,突的就想起那個家伙,那個欺她,辱她的臭男人,剛剛還是在爹爹懷里撒嬌的女兒,又變成了縱橫江湖的女俠客。
橫刀而斬,刀落空處立即提腕收刀而御,一雙絕美的眼睛順著刀背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敵人,父親已不再是父親,而是勢要斬落刀下的大敵。
柳老爺子笑了笑:“哈哈,這才是用刀!”
女兒攻,父親守,小小的練武場變成了兩軍陣前,雙方大將的比拼,煙塵道道,驚得枝頭的雀兒四處逃竄。
小如姑娘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一邊,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家小姐,自從老爺子打算教女兒功夫起,這個演武場便經(jīng)常上演這等景象,小如自然不會擔(dān)心大老爺會傷到小姐。
她有些后悔,后悔對小姐吐露實情,她知道以小姐的脾氣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讓那個可惡的、自以為是的姑爺大吃苦頭。可是小姑娘也是有私心的,傷了小姐的心怎能讓你如愿的逍遙快活,她感覺她被騙了,人怎么可能預(yù)計到自己何時死去呢,這個大騙子,一定要他吃苦頭才行!
柳老爺子是百戰(zhàn)沙場的老將,刀法簡單實用,能用一刀弄死敵人絕對不會用兩刀,虛張聲勢的套路在戰(zhàn)場上只有被人斬落馬下的命運。
唰唰,柳紅依的刀只比一般的劍寬一點,揮舞起來有著比劍嘯聲渾厚一些的蜂鳴。一個月沒有用刀,她自我感覺確實生疏了一些,氣息有些亂,手臂有些抖,但練過就是練過,自小就摸爬滾打練就的功夫哪能一個月就荒廢干凈。
漸漸地,刀光又急又快,一招一式耍的有模樣,柳老爺子也慢慢的小心起來,他小心的招架著女兒的攻勢,她的功夫是自己教的,該如何破解他自然知曉。江湖中人都在尋找傳說中無敵的招式,可是進(jìn)攻就無法防守,防守就無法進(jìn)攻,十分務(wù)實的老爺子對此事不屑一顧的,每次聽到自己的大兒子口出狂言,都會得來老爺?shù)囊环敬颉?p> 密集如織網(wǎng)的刀光漫天的撒了下來,柳老爺子急急后退幾步,緊盯著女兒的手腕運轉(zhuǎn)。一聲沉悶的聲響,是木頭磕在金屬上發(fā)出來的,柳姑娘好生氣,絕對自信的一擊被爹爹輕松的化解,一刀劈空了,她的怨氣被堵在了心口上發(fā)泄不出來,委屈的、氣急的柳姑娘把刀扔到了一邊,捏起一雙粉拳就向她爹的胸口錘去。
“父親,爹爹,嗚嗚~女兒好委屈!”,把她爹的胸口捶的砰砰直響,似乎是有些心疼,就抱著柳老爺子壯如雄獅的身子哭,哭的好不傷心。
“那個混賬小子,這么欺負(fù)我女兒,老子定饒不了他!”
父女倆的一番切磋,讓好久沒有活動筋骨的柳姑娘出了一身的汗,額頭上的汗珠和著她的眼淚汩汩而下,涼風(fēng)一吹...不久后,柳姑娘病了!寒熱之病在這個年代足以要人性命,高熱不退,最終只有死亡。
尚未施工完成的茶樓里,白猴笑吟吟的看著臉頰紅彤彤的唐昱,已經(jīng)過了個把時辰,他一側(cè)臉上的紅印還沒消退,更有著於腫的趨勢。渾身濕透了的小胖子離得白猴遠(yuǎn)遠(yuǎn)地,有點本能的懼怕他。
“猴哥,那個阿嬌姑娘是不是和你有一腿?”
白猴夸張的咧起他的嘴笑道:“哈哈,她跟我可沒一腿,倒是唐公子你,和她是真的有一腿哦!”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你個登徒子,當(dāng)初想借機占人家阿嬌姑娘的便宜,阿嬌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子怎能讓你摸了去,然后...然后...”,白猴毫無形象的夸張大笑:“然后阿嬌姑娘就伸出人家的玉腿,一腳揣在你的屁股上,然后你就掉河里咯!哈哈哈~”
唐昱額頭的青筋直跳,他說的當(dāng)然不是自己,是原來的他,但是他頂替著他的身份,白猴這是在赤果果的嘲諷自己。
他見白猴笑個沒完,一下子把他的大黑星從懷里摸了出來,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大黑星是他保命的最后屏障,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經(jīng)歷那場無妄之災(zāi)后,大黑星就沒離過他的左右。
白猴唬了一跳,他的武功比唐昱高出很多,可以說十個唐昱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唯獨怕這個黑喲喲的鐵疙瘩,憑他超強的六識,他確信這個東西對他有著致命的威脅。
“嘿嘿嘿,唐老弟,老唐!不笑了還不行嗎,哎呀,開個玩笑嘛”
唐昱瞪了他一眼,把大黑星收了起來說道:“猴哥,我有個主意,你說一個男人什么時候是最放松的”
白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嘿嘿的笑起來。
“你說在關(guān)誠最放松的時候,他的那些保鏢敢不敢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白猴恍然的點點頭,和這個陰損的唐公子一起笑了起來。
“沒說的,明天我做東,請你逛青樓!哈哈,阿嬌姑娘見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這時,小胖子李查德跑了進(jìn)來說道:“大哥大哥,外邊來個幾個人,說姓阮,要找您!”
蒙著青練的唐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來,阮家三兄弟,你們到底還是來了!
傍晚前,唐昱回了家,身邊跟了個小伙子,青衣小帽的打扮,他對別人說是自己買的仆人,自己行動不便有個男仆照顧會方便一些,然而這個小伙子有個名字,正是阮家兄弟的異姓弟弟:張平中。
張平中一進(jìn)到那個豪華的、喧鬧的唐家大宅時,便聞到了一股酸臭味道,那是在糜爛在酒肉之下的酸臭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