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人間已是萬家燈火閃耀之時,而在眼前的這方郡城中,有一條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厲王府就坐落于此。作為一座王府,厲王府沿襲了歷代王爺府邸的建制,整個王府布局規(guī)整、樓閣交錯,既有皇室輝煌富貴的風(fēng)范又有民間清致素雅的風(fēng)韻。
而因為郡主大婚,此時的王府內(nèi)自是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流水席還未撤席,前來相慶的親友也還未散去,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和喜笑顏開的人??ぶ鞯拇蠡橹辗氯糇兂闪似胀ò傩盏臍g慶之日,讓這偌大的王府更顯威儀萬千,燈火輝煌。
桃小別、洛安和葆迦年隱去身形半蹲在屋檐之上,王府內(nèi)的喜樂盛景便無遮無攔地盡收他們眼底。
三人忽見一身軀凜凜的華服男子神情倨傲地走來,而他所過之處人們紛紛朝其問好:“王爺!”
“恭喜王爺!”
“賀喜王爺!”
“王爺吉祥安順!”
……
“看來那便是厲王了……”桃小別喃喃而言,接著便不錯眼地向厲王看去,便見此人的一雙眼眸中如有寒星,冷冽而明亮,而且他下頜方正,胸脯橫闊,身形頎長,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肅殺冰冷的氣息,一看便知是個說一不二之人。
葆迦年便冷哼一聲道:“此人一看就不好拿捏啊,可憐天歌以后要與這樣的岳丈日日相對,有他的苦頭吃嘍!”
而洛安目光閃閃地看著厲王行進(jìn)的方向道:“咱們跟著他便能找到天歌了?!?p> 于是三人化作三道流螢,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了厲王身后。
厲王府果然極盡奢華,隨處可見雕龍刻鳳的漢白玉柱子,大片白色石磚雕砌而成的墻裙熠熠生輝,竟是有無數(shù)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間妖艷的綻放著,紛呈而立的樓閣中大多裝飾的清新秀麗,花園內(nèi)的綠植更是纏枝藤蘿、紫花盛開。厲王腳不停步地避開了人聲鼎沸的前院,穿過亭臺樓榭,沿著廊回路轉(zhuǎn)的曲徑向內(nèi)院深處行去。
他繞過后院的花圃和圍廊,最終停在一方小小的院落前,只見該院落獨成一處,連個匾額也未掛,但院外環(huán)山銜水,曲徑幽臺,院內(nèi)吟香醉月,紗簾輕拂,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厲王也不進(jìn)去,只是站在小院的拱門處輕輕咳嗽了一聲,便由屋內(nèi)走出一個人影,等那個人影站到厲王面前之時,躲在不遠(yuǎn)處的桃小別三人才認(rèn)出那竟是身著大紅喜服的楊沁兒。
不得不說今日的楊沁兒很美,一襲紅色嫁衣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讓她在目光流盼之間閃爍出動人的光彩,而她臉上的嬌羞神情更是讓其渾身上下流淌出絲絲妖嬈的柔媚,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眼睛。
楊沁兒應(yīng)是極其喜悅的,只聽她雀躍著沖厲王喊了一聲:“父王!”
厲王反倒顯得心事重重,只見他蹙眉朝小院揚了揚下巴道:“府中如此多的樓閣庭院,你卻偏要選此處作婚房,你這孩子……”
楊沁兒柔聲道:“此處是戡哥哥當(dāng)年與他娘親住過的院子,想來定會讓戡哥哥住得舒心。”
厲王便嘆了口氣:“你只知一心為他著想,可為自己想過?父王只想知道,你可住得慣?”
“住得慣,住得慣!”楊沁兒趕忙一疊連聲地回答,然后又伸出手握住厲王的胳膊輕輕搖晃了幾下:“父王,從今日起,戡哥哥便是您的女婿了,您應(yīng)像珍視女兒般珍視他才行,不能厚此薄彼呀!”
厲王側(cè)頭往院內(nèi)瞧了一眼方才答道:“父王也不知這般由著你是對還是錯,這婚姻大事,可你……”
“父王!”楊沁兒趕忙打斷厲王的話:“戡哥哥自小跟從求離上神修習(xí),如今又為了女兒離開天芒山,連在八神坐下修習(xí)的機(jī)會都放棄了。此番真情女兒無以為報,唯有嫁給他方可成全我二人這一世的姻緣際會?!?p> “可是……你至少等你師父回來啊……如此急迫……實在讓父王……”
“我的好父王!”楊沁兒輕輕擺動著身子向厲王撒著嬌:“師父和師叔去一秘境尋找讓師叔重獲仙骨的法門,實在不知何時才能返回……而戡哥哥和我……又等不及了……所以……”
厲王便伸出手拍了拍楊沁兒:“沁兒啊,你對宋戡如此全心全意,今后他若是有負(fù)于你,就別怪父王……”
“父王!”楊沁兒立刻撒嬌道:“今日可是我的大喜之日,您怎么能說如此不吉之言,快快重說!”
厲王看著楊沁兒那張?zhí)鹈壑袔е凉值哪?,只得朗笑一聲后又連“呸”數(shù)聲才道:“好好好,父王重說,父王重說!愿我兒與宋戡情比金堅,長相廝守,永不離分!”
楊沁兒這才滿意地沖厲王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又巧笑嫣然地指了指屋內(nèi),厲王便朝她揚揚頭:“去吧?!?p> 楊沁兒立刻向厲王屈膝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回了屋內(nèi),而厲王又在院外站了片刻,最后深深的嘆息一聲,這才慢慢地遠(yuǎn)去。
而此時,葆迦年就朝桃小別道:“你聽到?jīng)]有,沒想到牙珉還想著成仙為神呢!”
哪知桃小別根本不在意牙珉想要如何,她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院落內(nèi)那幢搖曳著溫暖燭光的屋子,口中愣愣地道:“看來天歌在那屋內(nèi)……”
“那就去聽聽墻角吧!”洛安說完便當(dāng)先摸進(jìn)了小院,葆迦年有些難以置信地瞧著洛安的背影:“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五殿下!這可是人家的洞房花燭夜,這樣的墻角也能聽……”他話未說完便被桃小別扯起一條胳膊向那小院拖去,而他原本也很想去聽一聽這樣的墻角,便連推拒也無,趕緊跟上了桃小別的步伐。
三人便這般站在紗幔輕垂的窗外,雖看不清天歌與楊沁兒臉上的神色,卻能瞧見此時的兩人正并肩坐在鋪滿錦緞的床榻上,而楊沁兒的頭斜靠著天歌的肩膀,二人的手也緊緊交握在一起,看起來實在是親密無間。
只聽楊沁兒輕聲地說:“戡哥哥,從今往后沁兒便是你的人了,你真能做到只喜歡我,只想著我,只對我一個人好?”
天歌便篤定地回答:“那是自然,我宋戡從今往后,眼中心中都只有沁兒一人,再無他人?!?p> “那桃小別呢?若是有一日她來尋我的麻煩,你當(dāng)如何?”
楊沁兒的話讓窗外的三人均是面皮一緊,尤其是桃小別,她咬了咬嘴唇,將耳朵又湊近了些,像是也極其想要聽到天歌的答案。而天歌的聲音也毫不猶豫的響起:“桃小別是我舍下之人,既已舍下就再無掛念的理由,而如今你才是我的妻子,日后她若與你為敵,我便幫你對付她,她若要傷你,我便殺她?!?p> 天歌的話讓屋外的桃小別遍體生寒,她一時感到頭重腳輕,踉蹌著向后退去,一雙有力的胳膊立刻扶住了她,她一抬眼便看到洛安那雙暗沉似水的眼睛,洛安也不說話,只是將她扶穩(wěn),然后輕輕在她的背心撫了撫。
此時葆迦年的臉上早已布滿了陰郁之色,提膝便要闖入屋內(nèi),桃小別一把將他拉住,與洛安一同將他架出了院外。等走到王府中一處隱蔽之地,桃小別和洛安才將葆迦年放開,葆迦年便勃然大怒地喊道:“你們攔著我做甚?讓我去教訓(xùn)教訓(xùn)那個不知禮義廉恥,只知恩將仇報的小人!”
桃小別卻笑了,只見她目光閃閃地看著葆迦年:“天歌做得做。”
葆迦年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做得對?你沒聽見他方才所言嗎?你竟然還說他做得對!”
“既已作出了選擇就干脆堅守自己的城池堡壘。”洛安淡淡地道。
“沒錯?!碧倚e沖洛安粲然一笑:“過往種種不過是‘乃發(fā)生’而已,只有眼下才是他的‘正當(dāng)時’,楊沁兒既已是他的妻子,他全心相護(hù)又何錯之有?”
“可是他竟說得出要殺你之話……”葆迦年仍舊十分氣惱。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甭灏裁嫔珳卮妫f出來的話卻毫無溫度。
“我與楊沁兒如無意外應(yīng)該再無瓜葛,既如此,又何來殺我一說?!碧倚e說完長長呼出一口氣,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葆迦年緊緊地盯著桃小別,像是想從她的神色中分辨出她心中所想:“天歌如此對你,你當(dāng)真不難過、不生氣?”
桃小別聳了聳肩膀道:“要說不難過定是假話,畢竟……我們在春庭幽谷相伴了十余年,不過身為妖靈,十余年對我來說也只是彈指一揮。而今,我既成了被他舍棄之人,便也自然明白,我與他不過是共有一段過去,卻將各有來日,如此,一別兩寬也算不負(fù)過往?!闭f到此處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揚起眉毛慶幸地笑了笑。
洛安便問她:“你是不是在慶幸柳憶沒有跟來?若是他來了,天歌今日的洞房花燭夜就將變成修羅戰(zhàn)場了吧?”
桃小別贊許地看了洛安一眼:“是啊,幸好我那位師兄沒來,要不就憑咱們還不一定攔得住他!”說完又特意囑咐洛安和葆迦年:“回去可千萬別將天歌今日所言告訴柳憶,否則這新婚燕爾的小兩口,可就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葆迦年的鳳目中便閃過一絲神色不明的笑意:“哼,他們原本就不該有好日子過!”
桃小別則指了指前路:“走吧,再不回去就是我等沒好日子過了!”
于是三人便閃身疾飛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田小田的甜
前幾天聽到一句很好的歌詞。。。然而。。。。轉(zhuǎn)瞬即忘。。。。。。我服了我自己。。。。連那首歌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