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贝┲簧砗谏殬I(yè)裝的中年女人走到內(nèi)院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
“啊?”年輕的女孩回頭,臉上展開舒適的微笑,溫柔地問:“怎么了?駱姨。”她現(xiàn)在心情還不錯。一杯西柚汁,一本笑話書,就是她現(xiàn)在開心的理由。
被尊稱為駱姨的女人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有的只是對女孩的尊敬?!靶〗?,蕭家的人答應(yīng)您的要求了?!?p> 女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緊接著是淡淡的一個白眼,口里說出和她的長相氣質(zhì)身份都大相徑庭的話:“真是夠不要臉的!”她喝了一口紅色的果汁,輕輕抿唇,“最近哪天有空???”
“后天?!瘪樢袒卮鸷唵?。
“哦……”她點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那就后天吧,讓蕭異滕一個人來?!?p> “蕭滕異?!瘪樢碳m正她。
女孩吐吐舌頭,俏皮但不是可愛的類型。“記錯了嘛。”
“是?!瘪樢剔D(zhuǎn)身去忙了。一天半的時間要讓本就忙碌的她準(zhǔn)備一場婚禮,她沒有時間耽擱。
看著駱姨離開的背影,李西柚無語地趴在石桌上。蕭滕異是蕭家的獨子,他們竟然能答應(yīng)讓蕭滕異來當(dāng)個上門漢!
“好無語……”
蕭家。
蕭滕異余光中看到戴黑框眼鏡的西瓜頭男子走了過來,他回身向岸邊游去,上岸順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白色毛巾,動作麻利地擦掉頭發(fā)上的水。
“怎么說?”
“額……”西瓜頭支了下眼鏡,有點害怕地說:“少爺,李家的人說……”他實在沒敢一次性說出口。
“什么?”蕭滕異看向西瓜頭,一雙規(guī)整的眼睛里射出讓人崇拜又敬畏的目光。
也許是因為生來貴氣,才能有這樣沉靜好看的眼神。
西瓜頭在蕭滕異的追問下只能把李家的原話說給蕭滕異聽:“既然要上門,就一個人來好了。家人親戚朋友恕不招待……”說完,他埋著頭,只敢偷偷看蕭滕異。
蕭滕異把毛巾丟回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插進(jìn)半干的黑發(fā),撥弄幾下,他干凈利落的發(fā)型就顯而易見了?!爸懒??!?p> “少爺!”穿著圍裙的女傭濕著眼睛攔住蕭滕異的去路,哀求地說:“請去看看子云吧。她病了。”
聽女傭說子云病了,蕭滕異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溫柔。
粉白的房間,歐式公主樣式的床上,魏子云安靜地躺著,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了。
“怎么了?”蕭滕異見她額頭上貼著退燒貼。他說話的語氣不是那么冷酷,卻是疏遠(yuǎn)又冷漠的類型。但他對魏子云說話,要比對別人溫柔一個度。
魏子云一見蕭滕異過來了,漂亮溫柔的小臉轉(zhuǎn)向另一邊。她自然是想見到他,卻又怨他。
“媽媽,我只是感冒了……”魏子云些許抱怨媽媽。
蕭滕異沒有等到魏子云的回答,干脆坐在她的床邊,伸手用指腹去探了下魏子云額頭邊緣的溫度。
魏子云的媽媽心里喜悅又欣慰。少爺從小就對子云好,現(xiàn)在也對子云一如既往地好,可是他突然要結(jié)婚這件事對子云打擊太大了。
“好好照顧她。”她額頭也不是很燙,他也就放心了。
“少爺這就要走了嗎?”女傭想為女兒多留他一會兒,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要走了。
蕭滕異沒有答話,真就那樣走了。
“媽媽……”魏子云失落到流出眼淚,撲到媽媽懷里哭泣?!皨寢尅趺淳屯蝗灰Y(jié)婚了呢?”魏子云始終不能接受這件事。因為媽媽一直在蕭家干活,她和蕭滕異從小就青梅竹馬,他從來對她好,對其他人都生人勿近,可是……
“子云啊,你有沒有跟少爺說過你的心思?”媽媽心疼地摸著子云栗色的長發(fā)。
魏子云突然仰起頭,眼里掛著淚花,反問道:“還用說嗎?”
媽媽擦了子云的眼淚,慈愛地說:“子云吶……媽媽看得出來,少爺還是對你那樣好,就夠了?!?p> 婚期眨眼而至。蕭滕異起了個大早,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魏子云眼看著蕭滕異開著輛黑色的車去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了。在蕭先生和蕭太太面前,她要守規(guī)矩,他們不喜歡家里的人哭哭啼啼。所以,她只能拼命忍住心里的難過。
子云媽媽習(xí)慣性微低著頭。她沒有想到蕭滕異下樓時只是風(fēng)輕云淡地說了句“我去結(jié)婚了”。蕭先生淡定地回了個“嗯”字,蕭太太微笑默許……有錢人家的兒子,自由到這種程度嗎?
李家門口,蕭滕異下車就看見奇葩的事情。
李家的保鏢左右兩排站得筆直在迎接他。但是!他們竟然舉著紅底黃字的大橫幅,上面寫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除了那橫幅,其他毫無結(jié)婚該有的裝飾,客人更不用說……一個都沒有!
“哼……”他淺勾薄唇,輕笑一聲。這個李西柚,有點意思。
他邁開修長筆直的腿,大步走進(jìn)李家的門。
李西柚面前擺著筆記本,他看見屏幕上的人進(jìn)她家的門跟進(jìn)自個兒家的門一樣,不由得又是一陣鄙視。
李家大門里面有一條筆直的道,兩邊栽種的就是普通的萬年青。
蕭滕異目不斜視。他到哪里都這樣,走路都走得貴氣逼人。
“來啊,走快點,昂首挺胸走出王者風(fēng)范啊?!崩钗麒譂M眼期待地盯著屏幕,嘴里小聲嘀咕。
進(jìn)正門的時候要先上一個臺階,蕭滕異一腳踏上去,再就抬不動腳了。他使勁扯了幾下,不行!至此,他臉色已經(jīng)陰沉至極。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戲弄他!
“請換上鞋子?!蓖蝗蛔叱鰜淼娜耸邱樢獭?p> 蕭滕異的鞋子被強力膠粘住了,只能換。鞋子倒是合腳,也是他平時愛穿的品牌,但這些都不能消除他剛才被戲弄的怒意。
“請等一下?!眲傋叱鰩撞?,駱姨又在喊停?!罢埾蚶罴伊凶媪凶谛泄虬荻Y?!?p> 什么!
蕭滕異閉了閉眼睛,原地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李西柚這回嚴(yán)肅地看著屏幕上的人,心想有戲。他肯定受不了了?!鞍莅萘四?。”
正當(dāng)李西柚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成功把蕭滕異趕走時,他竟然跪了下去,對著才安裝了幾個小時的神位磕頭行禮!她鎖著眉頭,一臉不悅。
蕭滕異起身,直接對駱姨說:“還有什么?”李西柚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確了,讓他受辱而逃。他便偏要看看她還要怎樣刷新他的三觀!
駱姨沒有作答,而是對另一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很快,那個人端著一個盆出來了。
蕭滕異心里冷笑。想潑他一盆冷水是吧?
果然,那人將盆中之物全數(shù)潑在蕭滕異身上。不過不是水……是還很溫?zé)岬难?p> 蕭滕異原地站著,渾身散發(fā)出恐怖的氣息。他有潔癖!
李西柚合上電腦,輕輕揚了下眉毛。他還是沒走。她只能說人不要臉鬼都害怕。罷了,反正只要蕭滕異不走,她是一定會跟他結(jié)婚的。這是滅絕師太的遺言……
駱姨冷眼看著蕭滕異強忍著即將噴發(fā)出來的火氣,等到確定蕭滕異還是不會走的時候,她才請他去浴室里沐浴,洗去一身腥臭。
蕭滕異很久才從浴室里出來。駱姨在外面等了一兩個小時,還站在原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像沒動過一樣。
駱姨拿著柚子葉朝蕭滕異身上灑水。
這是在給他去晦氣嗎?
李西柚,玩兒大了!
終于,李西柚從某個房間里出來,淡淡瞥他一眼,一點點無奈又認(rèn)命地說:“走吧!”
蕭滕異跟了去。她剛才看他的樣子,完全不是見他頭一回的樣子。就算是見過照片,見到真人也會多看幾眼。而她,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見過他本人了嗎?
“這你的車嗎?”李西柚用其實溫柔好聽的聲音說出了很拽的語氣,她下巴指了指車,示意他開鎖。
“是?!边@是蕭滕異對李西柚說的第一個字。
李西柚拉開車門,直接坐了上去。
“去哪兒?”蕭滕異問。
李西柚閉著眼睛,“你說呢?”
他要結(jié)婚,就給他一個特別的婚禮好了??蓻]想到,她精心策劃的儀式,竟然沒有把這家伙弄走。真是賊心顯而易見。
她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