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觀念

　　周六的考核結(jié)束后，第二天，伊恩打算趁這個公休日去解決自己的住房問題。

　　他已經(jīng)在深藍之塔免費居住了兩周，時間不短，加上在塔內(nèi)生活有許多不便，所以尋找一個獨立住處的需求變得迫切起來。

　　周日的上午，他直接出發(fā)，前往“潛水者大街”，去那家在他進入深藍之塔前頻繁去詢問過的住房公司。

　　若是可能，伊恩還是希望能想辦法住在巴里摩爾公寓內(nèi)。他并沒有忘記那次在這條街道上自己“心靈溝通”的能力出現(xiàn)共鳴的事情。

　　他和兩周前一樣，走進了那家“中央城區(qū)住房公司”。剛一進門，坐在柜臺后的那位老太太在看到他后，居然有些興奮地招了招手。

　　“你來啦！巴里摩爾公寓有空房了！”

　　她隔著好幾米朝他高聲喊道。

　　之前伊恩每天都來這里詢問巴里摩爾公寓，所以這個老太太早就把他記住了。

　　伊恩不由有些驚喜，臉上露出笑容：“真的嗎？您不會是看我兩周沒來，在開我的玩笑吧？”

　　聽他這么說，老太太朗聲大笑。

　　“小鬼頭，我可沒那么無聊，”她打了伊恩一下，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快速翻動起來。

　　片刻之后，她將冊子的正面轉(zhuǎn)給伊恩，皮包骨頭的手指點著其中的一欄信息。

　　“喏，你自己看。”

　　伊恩拿過去看了看，注冊表上的確寫著巴里摩爾公寓里有一間空房，位于三層。

　　“這個屋子有一間臥房，一間起居室，一間獨立的盥洗室和一間廚房，如果是你這個小鬼一個人住，應(yīng)該是最合適的了?！?p>　　老太太不用看著記錄，就流利地開始介紹了起來，一點都沒有老年人記性不好的樣子。

　　“房間里已經(jīng)配好了家具，每周的租金是3銀幣20銅幣，水費和煤氣費另算。相信我，這個公寓在這個地段，每周才3銀幣的租金已經(jīng)很合理了！我在收到這個出租的信息后，就是想著你可能會需要，所以都沒和其他的客人提過。怎么樣，是不是要謝謝我？”

　　她像個老頑童，洋洋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伊恩也有些心熱。如她所說，這個價格雖然有些高，但絕對是合理的。而且在巴里摩爾公寓里，這是唯一他能承擔(dān)得起租金的房屋大小。

　　他開始在心里算起了賬。

　　每周6銀幣90銅幣的收入，扣減租金后，就還剩下3銀幣70銅幣。如果吃得節(jié)省點，或是自己做菜的話，每日三餐的錢能控制在10到15銅幣，那么一周就是1枚銀幣上下。最后每周至少能余下2枚多銀幣。雖然不是很充裕，但也勉強夠用……

　　巴里摩爾公寓距離深藍之塔并不算遠，步行路程大約40分鐘，可以省去乘馬車的通勤費用。而且這里抵達其他的地方也很方便，如果把這部分節(jié)省的馬車費也算在里面的話……

　　他只思考了不到一分鐘，就做下了決定。

　　“那麻煩您帶我去公寓那兒看看吧，”伊恩將那份注冊表還給了老太太，“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應(yīng)該就租這間屋子了?！?p>　　老太太一邊收起注冊表，一邊說：“對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未成年是不能獨立租房的，這件事你解決了？”

　　伊恩點點頭。

　　“嗯，我的監(jiān)護者被修改成了深藍之塔，所以不會有問題了?！?p>　　在知道有這個問題后，他專門寫信問過“報幕人”。

　　他本以為，“報幕人”也許會給他安排一個虛假的監(jiān)護人。而負責(zé)與他進行聯(lián)絡(luò)的那個成員則告訴伊恩，他可以向深藍之塔提交申請，就能用合法的程序?qū)⑸钏{之塔定為自己的監(jiān)護者了。

　　聽到他的回答，老太太一臉驚訝，上上下下地端詳了他好幾秒。

　　“你居然進深藍之塔了？！”

　　看到她停下了動作，似乎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伊恩連忙說：“我可以在路上和您詳細說，從這走到公寓還要半個小時呢。”

　　在他的提醒下，老太太才算沒有只顧著聊天，而是跟著他一起朝著巴里摩爾公寓走去。

　　她對深藍之塔的話題非常感興趣，一路上不停地在和他打探里面的情況。

　　礙于之前那張協(xié)議上寫的保密條款，加上生來謹慎的性格，伊恩只能模模糊糊地給她說了些似是而非的內(nèi)容。

　　不過，老太太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什么，只是單純想要和他抱怨自己的孫女。

　　“她從小就想當(dāng)一個法師，也不想想，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絮絮叨叨地數(shù)落著，言語之間盡是不認同和輕視。

　　“就算她真的有魔法天賦，那又怎么樣？我可是聽說，學(xué)習(xí)魔法每年至少要花好幾枚金幣，我們家的錢可不能這樣讓她花了！我們辛辛苦苦培養(yǎng)她，到頭來她嫁了個男人，我們家這些錢不就打了水漂！”

　　“要我說，她還是老老實實學(xué)些實用的東西，等到成年了就嫁個好人家，才算是真的為這個家做了貢獻……”

　　她那幾乎沒有換氣的嘮叨讓伊恩有些頭疼，耳邊盡是“嗡嗡嗡”的聲音。

　　在協(xié)約港這種民風(fēng)比較開放的國家，還能有像這個老太太一樣重男輕女的人，伊恩倒是有些意外。

　　他多問了一句，果然這個老太太是在三十多年前從圣輝城移民來到的協(xié)約港，其根深蒂固的觀念與協(xié)約港新興的風(fēng)氣頗有差異。

　　不過，即使她的陳舊觀念讓伊恩對她不太有好感，但她也的確是幫了自己的忙，這讓他也不太好正面反駁老太太。

　　伊恩只能婉轉(zhuǎn)地告訴她，培養(yǎng)一名法師的成本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

　　然后，他又給對說了些成為法師后的好處，讓她覺得把孫女培養(yǎng)成法師也許是一筆不賠的生意。

　　“而且，協(xié)約港的婚姻制度和圣輝城不一樣。在結(jié)婚后，女性是有一部分財產(chǎn)支配權(quán)的，因此即使是在您孫女結(jié)婚后，如果您或您的家庭需要幫助，她也是能做得到的?！?p>　　在他看來，無論這位老太太的孫女魔法天賦如何，其實真正的開銷，都只要報名參加魔力測試的那1枚銀幣而已。至于后續(xù)的學(xué)費，也并不算昂貴。從她那用料精良，剪裁得體的衣著來看，對于她的家庭來說絕對不會成為負擔(dān)。

　　即使后續(xù)的施法材料價格不菲，但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孫女也至少是一名一階的法師了，其收入水平也足以抵消這部分開銷了。

　　他不介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