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門主吩咐下去讓人準備酒菜招待姬蕩和周浪二人,手下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說道:“門主,我們誓要跟天下宗一決雌雄,現(xiàn)在民心向我。突然鉆出兩個黃毛小子把這縣令抓來,無疑是給我們的怒火澆上了一盆冷水。現(xiàn)在二人又分給錢財,很大程度上又分解了他們的戰(zhàn)斗之心,最后,大說天下宗的實力之強,大家現(xiàn)在幾乎沒有了斗志。我看他們并不是來幫助我們的,反而是來瓦解我們的。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將他們殺掉,不要讓他們亂了我們的軍心,您看如何?”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湯門主說道,“這兩小子很聰明,他們來找的第一個人不是我,而是普通的百姓,這在很大程度上拉近了他們與老百姓的距離,現(xiàn)在他們又送出了兩份大禮,現(xiàn)在他們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要是我們殺了他們,那么就是跟百姓過不去,那么我們就更別想贏了;再來,那小子是個情緒渲染的高手,他首先了解大家的所恨,于是就把縣令搬出來,讓大家的憤怒得以釋放;再來,他滿足大家的所需,把錢財拿來贈與大家,大家有了錢財,就有了生活保障,大家的心就滿足了,就不再那么好斗;最后一點,他大肆宣講天下宗的戰(zhàn)斗力和軍隊,與我們相差甚遠,大家不僅心沒有了,而且還會感到恐懼和害怕。這兩人不是一般人吶!”
“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先下手為強,除之而后快,不然,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另一個手下說道。
“文副門主,余堂主。你兩想得太簡單了?!迸赃叺牧硗庖粋€手下說道。
“哦,黃堂主,你怎么看這個問題?”兩人情緒不滿的看著他,湯門主卻若無其事,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除去剛才湯門主所說的這幾點之外,證實他們不是一般人,還有很重要的東西。你們想想,單憑二人就能突破重重圍堵將縣令捉出來,是我們都未能完成的事情,就憑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少年,你們覺得可能嗎?”
“不太可能!”
“對,我也不相信!那么,既然不可能,那么說明了一個什么問題?”
“有人在幫他們?或者,他們不僅僅是兩個人!”
“對,就是如此!首先,他們能捉到縣令,說明了兩人來歷并不簡單,至少是一個極其強大的組織或者背景,再來,他兩竟然敢空手押送縣令過來,說明二人武功絕對不一般?;蛘咚麄円呀?jīng)做了萬全之策。我們雖然人多,但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如果此事被他人知道,我們要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那么我們就腹背受敵,得不償失了!”
“我們南極門除了天下宗,我們還怕誰呢?”
“話不能這么說,余堂主!”湯門主說道,“除了明面上的門派,還有許多暗地里的組織,都是一群瘋子,我們不一定招惹的起!此事不宜輕舉妄動,按我的意思,將他二人請上來,我們來問問他們究竟是來干嘛的!”
“好!”幾個手下應道。
周浪和姬蕩二人此事看著百姓們在瘋狂的侮辱和痛罵縣令,看到有人過來,對著二人說道:“二位少俠,你兩的事情,我們門主已經(jīng)知道了,他感嘆你們二人的英勇和智慧,特派我下來,請二位上去,安排了酒席,宴請二位。”周浪笑道:“小小意思,何足掛齒呢?”
“大人已經(jīng)備好,還望二位不要推辭!”
“好,那我兄弟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二人在他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山頂??吹綌嘌轮白乃娜?,姬蕩和周浪就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走近之后,黃堂主首先站起來,對著二人說道:“兩位少俠,感謝上來與我們共謀大事。我來簡單的介紹一下,那坐在上座的,便是我們南極門的門主,湯臣,湯門主,坐在左邊的是我們的副門主,文浩;這右邊是我們的堂主,余光;我是門主,我叫黃釗?!?p> “久仰各位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湯臣看著姬蕩和周浪二人,心中一驚,感嘆道:“果然是少年英雄!”隨后,他對著二人說道:“二位少俠遠道而來,又能將縣令繩之于法。少年英雄,不同凡響今天特備些薄酒,為二位接風洗塵!”
周浪笑道:“舉手之勞,又何足掛齒呢?就當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吧!”
此時,酒菜已經(jīng)上齊,湯臣舉起酒杯,對著姬蕩和周浪二人說道:“二位,我不知二位竟然有如此本事,未能遠迎,是我眼拙,還望二位不要介意。老夫年老昏花,不是英雄,特罰一杯!”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姬蕩和周浪也舉起酒杯,隨眾人一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后,周浪也舉起酒杯,對著湯門主說道:“我二人何德何能?不過倒是湯門主,我兩在江湖上早已聽聞湯門主宅心仁厚,體恤百姓。這次來到這里,就是為了一睹你的風采。見到之后,果然名不虛傳!我敬您一杯!”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姬蕩也將杯中的酒喝完。這樣你敬我敬,酒過三巡,大家都在了勁頭之上,文浩說道:“兩位來投靠我們南極門,想必對我們南極門定是有所了解,我們南極門的九陽九陰鎖門陣,也是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今天我們就讓兩位英雄看看?!闭f完,吩咐下去。但是周浪似乎并不感興趣,只是在埋頭吃自己的菜,見到周浪如此,姬蕩也學著周浪的樣子,埋頭吃自己的菜。山下的士兵在辛苦的操練著,文浩問道:“二位小英雄,我們這九陽九陰鎖門陣,二位覺得如何?”
周浪并未搭話。文浩和其他人見狀,更是好奇,在問到:“二位,你們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周浪這才抬起頭,對著他們說道:“哦,你們的菜太好吃了!以至于我都覺得,你們的菜比你們這個九陽九陰鎖門陣管用得多!”
“此話怎講呢?”文浩接著問。
“你們的菜能鎖住我的胃,可是你們這所謂的九陽九陰鎖門陣,我實在不知道能鎖住什么?”
“哦?”湯臣好奇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能破這個九陽九陰鎖門陣?”
“應該可以吧!”周浪雖然言辭謙虛,但是語氣卻很自信。
“那你說說,我們這陣法的缺點在何處?”湯門主好奇的問道。
“您看看這陣法,名為九陽九陰。實則就是一波人在明處,一波人在暗處,明處的人吸引攻擊者的注意,暗處的人實際上就是在此時暗下殺手,一共明九人,暗九人,一明一暗就謂之陰陽,對嗎?”
“對!”
“現(xiàn)在場中看上去一共有一千多人,看上去的確壯觀,但是我覺得吧,如果同樣的人員,或者我少你們十倍,我一樣可以輕松破陣!”
“哈哈哈哈·········”南極門的幾位聽到周浪這話,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周浪見狀,也哈哈大笑起來,而且笑的是前俯后仰,比那幾人更加豪放和夸張。幾人笑停止后,見到周浪仍然在哈哈大笑,幾人都在疑惑。便問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們迂腐,居然不相信我!”說完,又在哈哈大笑,而且,比剛才更加厲害。姬蕩根本不知道周浪在賣什么藥,但是自己看著那幾個人的臉色明顯不是很開心,自己察覺到了,自己也笑不出來,就看著周浪笑,自己呢,還是吃自己的菜。
文浩看到周浪笑的那么自然,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怒火中燒,說道:“雖然你抓來縣令,但是也不要太過于自信,年輕人,還是謙虛點好!”
周浪笑到:“空口無憑,這樣吧,你把隊伍縮減到十分之一,我僅需一人,我就能輕松破你的陣!”
“好,那我就縮減到十分之一,我看你怎么破!”說完,文浩便將人員挑選完畢,周浪正準備起身,姬蕩便拉住周浪的手,對著他說道:“這種小事,何用你出手?看我的即可!”
姬蕩剛想下去之際,周浪拉著姬蕩,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這個陣的最大弱點,在于陣尾舉旗之人,我剛剛沒有明說,你也不必戀戰(zhàn),進去陣后,要盡快打到陣尾,把舉旗之人解決掉即可?!?p> “好,我明白了!”
說完,姬蕩便手持一根木棍,面對著九九八十一人,這八十一人排開陣來,姬蕩便闖進了陣中。果真如周浪所說,姬蕩面對著前面的人的攻擊,但是又會突然冒出另外一隊人的攻擊,一虛一實,一明一暗。他想擺脫出來,但是剛一擺脫一陣,另外一陣又將他鎖住。盡管他連續(xù)擺脫幾次,但是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就像一道門那般將他牢牢地鎖在陣中。山上的南極人幾位看的過癮,文浩戲虐到:“少年,你看看,你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吧。我就說,你不要太過于驕傲,驕傲會打臉的!”
周浪并未理會,繼續(xù)吃自己的菜。文浩和幾位看到周浪對自己愛理不理,便沒了和他說話的興致,繼續(xù)看到此時的陣中。姬蕩被他們圍的水泄不通,姬蕩打退一圈,另外一圈又圍了上來。姬蕩看到距離舉旗之人只有百步之遙,他奮力的將這一波人打退,在另外一波人還未圍上來之際,便從地上高高躍起,他落在這一群人的頭上,便在這一群人的頭上踩著奔跑,其他人見到姬蕩如此,便用手中的武器打向姬蕩。但姬蕩輕輕一繞,便將自己跳到另外一人的頭上,而其他人打來的時候,卻打在了這幾人頭上,這樣折騰了一番,舉旗人都不知道該怎樣指揮了。姬蕩心里盤算到:“我只要一落地,他們勢必不會再讓我起來,那我就當真被他們鎖死了!不行,我一定得把那舉旗之人解決掉!”說完,他在這一群人的頭上快速移動,很快就到了舉起人的地方,他輕輕一躍,便和舉起人打了起來,令他意外的是,這舉旗人竟然也是個高手。文浩笑道:“這小子倒是聰明,知道我們這個陣需要的是旗手,就想先解決旗手。但是他沒想到的事,就是我們的旗手,不是那么容易解決掉的?!彼喙饪戳丝粗芾耍芾藙t是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著自己的菜。
此時,姬蕩與旗手交戰(zhàn),姬蕩的幾次攻擊都被旗手躲過。姬蕩見此,立馬加快了出拳的速度,旗手盡管也是個練家子,但與姬蕩比起來,哪里是姬蕩的對手,姬蕩接二連三的攻擊使得旗手越來越招架不住,連連后退,姬蕩的拳頭打過來時,他自己也接不住,很快,姬蕩一拳打過來,他便被打倒在地。姬蕩從他手中奪下旗子,然后又跳入陣中。那些人因為沒有了旗手的指揮,隨即便亂成了一鍋粥,姬蕩打到哪里,他們就跟到哪里。完全沒有規(guī)律可言。
湯門主看到,便對著他們說到:“叫他們停下吧,這場戰(zhàn)斗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已經(jīng)輸了!”
“是,門主!”手下領(lǐng)命而去,姬蕩被叫到之時,都已將那些士兵打倒了十之五六了。姬蕩聽到叫停之時,才停下來。他走到山頂?shù)木葡斨?。湯臣對著姬蕩夸贊道:“小小年紀,竟然能以一當百,佩服佩服!”
但是,這讓文浩相當難受和憤怒,因為他日夜操練的九陽九陰鎖門陣,經(jīng)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復試驗與演練,都從來沒有失敗過。這本是他的心血和驕傲,但是令他難受的是,就在今天,他失敗了,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他難以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說道:“你兩究竟是什么人?說是來投靠我們,先帶來縣令,緩和了大家的仇恨,再來發(fā)放錢財,給大家安慰,最后又大肆宣傳天下宗的武力之強,讓大家害怕。就在現(xiàn)在,又把我的九陽九陰鎖門陣破了。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來投靠我們,相反,你們是來瓦解我們的,說,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姬蕩神情緊張的看著周浪,周浪仍然談笑自若的吃著自己的菜,因為事先說好姬蕩不說話,于是姬蕩便也學著周浪,怡然自若的吃著菜。眾人見到二人不予理睬,心里更是慌張,便把目光全都轉(zhuǎn)移到湯門主身上,湯門主眼神示意大家,先安靜。大家心領(lǐng)神會,湯門主便說道:“兩位少俠,不知酒菜是否夠?不夠我再叫人多炒點!”
周浪這時才說道:“嗯,多炒點吧,我怕我以后再也吃不著這么好吃的菜了!”
“哦,這話怎么理解呢?”湯門主問道。
“你且讓這幾個大人先回避,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您,不知道湯門主能否誠心回答?”
“你且說來,我一定實話回答你!”說完,便示意其他人出去。看著他人都退下之后,周浪便看了看底下的軍隊?!拔倚值芏耍阌X得如何?”
“嗯,這位姬蕩少俠,武功蓋世,風度翩翩;而你,少年老成,深不可測!”
“那你覺得你的將領(lǐng)比我們?nèi)绾???p> “說句實話,比你們不上!雖然對我忠心耿耿,不過終究是一些平庸之輩!”
“那好,我們也不再隱瞞了,我們其實是天下宗黃鐵軍統(tǒng)帥張邯的弟子!”
“什么?”
“我知道您肯定會感到驚訝,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如果僅憑你們這里的人馬就想要跟天下宗抗衡的話,那你們必輸無疑!”
湯臣的臉上頓時愁眉不展,但是兩人的表現(xiàn)讓他對周浪的話深信不疑。他一時驚訝說不出話來。周浪于是繼續(xù)說道:“我昨夜剛到江邊之時,看見士兵威風凜凜,井然有序,我當時還心生忌憚。但今天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除了少量的士兵是這樣的之外,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士兵們懶散,毫無紀律可言??梢娔銈冊诮叺牟挤溃贿^只是一些精銳,這樣做不過是想掩人耳目而已,對天下宗起到震懾和麻痹作用。但實際上不過是外強中干;加上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僅需一人便能將你們近百人打敗,而且還是你們引以為豪的九陽九陰鎖門陣。所以,一旦真打起來,你們必輸無疑!”
“對,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別忘了,你們的精銳全放到燕邊城和曼陀教作戰(zhàn),我想,你們肯定顧頭不顧尾吧!”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但是你也知道,天下宗的五軍當中,黃鐵軍一直都是五軍之首,張邯也是五軍統(tǒng)帥。這次雖然沒去燕邊城,也未能帶來更多精銳,但也有十萬余人。我想,兵不在多,將不在廣,戰(zhàn)場風云變幻莫測,講究的是奇正之變。像剛才我兄弟進入陣中,一旦將你們的旗手解決掉,你們就會亂了方寸,毫無作用。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吧!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們南極門,雖然人多,但是可為大將者卻無一人。與之相反,張邯手下,我兩不過初出茅廬,比我兩強的人還有很多,張邯本人更是久經(jīng)沙場,深不可測,誰輸誰贏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吧?
而且,我還聽說了,你本是不想反的,是他們逼你的。你已是花甲之年,經(jīng)不起折騰,不過是想安度晚年,換個好名聲罷了,對嗎?”
“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果然厲害,那你說,我該怎樣做,既不讓我的手下和民眾不滿于我,又不讓天下宗的人怪罪于我呢?這樣的明哲保身之法,恐怕沒有了吧!”
“哈哈哈·······”周浪大笑道,“錯,我和我兄弟姬蕩孤身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哦?那你說說,有什么辦法?”
“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把縣令,錢財和天下宗的實力一一給百姓們說過和實踐過。他們的表現(xiàn)里,似乎已經(jīng)感到了害怕和滿足。您也知道,民之所怨者,不過是縣官罷了,現(xiàn)在縣官已被抓住,他們的怒火已經(jīng)熄滅;我所發(fā)放的錢糧,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了保障,反抗之心,已經(jīng)消失;在這兩件事得到保障之后,我再給他們說天下宗的武力強盛,他們都有了恐懼之心,恐怕都不敢再去貿(mào)然出擊。我想,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對吧?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點,只要你愿意做,我既可以讓百姓愛戴與你,也能讓天下宗不會怪罪于你,你看怎么樣?”
“哦?你還真有這本事?那我不妨一聽!”
“你現(xiàn)在召集民眾,就說大家都得到了保障,縣官已死,都可以安心回家繼續(xù)種田生產(chǎn),和家人團聚,我可以把這一切都歸功于你。然后我還可以讓天下宗免除你們兩年的賦稅,也都歸功于你,說是你出面斡旋的結(jié)果,你看怎么樣?”
“好是好,但是呢?我一不是貪名逐利之人,二來呢,你乳臭未干,我憑什么相信你!萬一你們看到百姓解甲歸田,再回過頭來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那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的顧慮我明白,所以我此次來這里,就已經(jīng)和張邯說過,我和他約法三章,其中最后一章就是,如果此次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而讓你們退兵的話,那么他就可以不再追究此事,我保證,以后誰也不知道此事。最后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們的目的并不是你們,而是曼陀教?!?p> 湯臣聽了周浪的話,思考了許久,說道:“那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