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還在疾馳著。
金九和唐棠并不知道,他們認為嚇破膽的老巴克正在密謀著、計劃著何時用何種方式送他們二人上西天。
金九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怎樣才能帶著唐棠還有藥劑安全離開試驗區(qū)。
可就在此時,裝甲車猛地打了個突兒,停了!
唐棠幾次嘗試打火無果,看了眼見底的油表道,用力砸了兩下方向盤回身道:“九爺、油沒了,接下來咱們只能靠走了?!?。
聽聞,金九打開艙門,看了眼著車前方的路
說是路,其實就是雨水在山路上敲擊出的一連串爛泥坑。
“背著他,跟緊我們。”金九背起所有物資,拎著裝滿藥劑的黑色箱子對老巴克說了一句,走下了車。
唐棠送給老巴克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也從駕駛室跳了出去。
望著二人的背影,老巴克空洞的眼神變得陰冷,隨即有恢復成了呆滯的模樣。
他吃力的背起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米爾,跟在二人身后,腦中飛快的轉(zhuǎn)動著。
米爾現(xiàn)在就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每次身體接觸都有可能感染上他身體中那種可怕的病原體。
所以他要將這個包袱甩出去,要讓米爾和金九、唐棠多多親近。
可是他該怎么做呢?
“噗通!”
金九停下了腳步,同時攔住了想要回身幫忙的唐棠。
望著躺在泥濘中的老巴克,金九只冷冷說了兩個字:“跟上?!?p> 老巴克沒有抱怨,咬牙站起了身。
他知道金九現(xiàn)在只是想讓他放棄米爾。
但只要他不妥協(xié),終有一天金九會因為行進速度的原因接過這顆定時炸彈。
他有耐心!
由開車變成步行,金九一行人的速度放緩了許多。
直到太陽西落,淡金色的月光伴著日曜星閃亮的銀色灑在大地。
金九終于選擇了休息。
他們在山路找到了一處相對空曠的空地。
空地上沒有植物、外沿被金九撒上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粉。
厚實的防雨布搭建了兩座帳篷。
一團篝火在兩座帳篷之間燃燒著。
老巴克和米爾自然被分配到了一間帳篷中。
將米爾放進帳篷時,老巴克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米爾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塊塊還不清晰的紅斑。
他知道這是皮下出血的表現(xiàn)。
病原體的能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僅僅是半天的時間,凝血已經(jīng)開始堵塞米爾的血管,造成皮下出血的現(xiàn)象。
如果再這么發(fā)展下去,他的時間不多了!
安頓好米爾,老巴克準備離開帳篷,他自然不可能抱著一顆不定時炸彈睡覺。
所以他準備去篝火旁湊活一宿。
不想剛走出帳篷,正坐在另一間帳篷前的金九就將目光投了過來。
在他身后,唐棠很有節(jié)奏的鼾聲傳了出來。
“米爾怎么樣?”金九問道。
“好多了,他需要好好休息,我怕打擾到他?!崩习涂溯p聲說了一句,坐在篝火旁。
金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至于老巴克是真的心中有愧還是圖謀不軌,都只是時間問題,金九并不擔心。
換到唐棠守夜時,老巴克已經(jīng)在火堆旁睡去。
金九在唐棠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走進帳篷中休息。
唐棠也沒有叫醒老巴克的意思,雙眼直直盯著篝火,顯然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沒亮。
金九就示意啟程。
離開前,老巴克特意在帳篷中用衣物遮住了米爾身上一塊塊紅斑,好在紅斑并沒有擴散到米爾鎖骨以上的位置。
只要金九不去扯開衣物,暫時還不可能發(fā)現(xiàn)。
啟程后,仍然還是老巴克背著米爾這顆不定時炸彈。
金九和唐棠沒有一點出手幫忙的意思。
離開不久,一行人就出現(xiàn)在他們原本修正的地方。
張賢忠伸手拾起一塊已經(jīng)完全碳化的樹枝,淡淡的溫熱透過防護服傳遞到他的指尖。
“他們剛剛離開,記?。]有我的允許一定不要開槍?!睆堎t忠突然十分嚴肅的說道:“還有!請你們記?。∧銈儾皇菓?zhàn)士!你們只是孩子的父親!妻子的丈夫!如果有危險!千萬不要充大尾巴狼!明白嗎!”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張賢忠的話驅(qū)散,眾人會心的笑了起來。
“笑屁!說正經(jīng)事呢!都嚴肅點!”張賢忠繃著臉說了一句。
其實在他感受碳化樹枝的溫度后,估計金九與他們前后相隔最多不超過30分鐘,再加上崎嶇,追上只是時間問題。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不光山路崎嶇,再加上老巴克這個拖油瓶,金九他們的行進速度確實慢的可憐。
好在,金九很快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異樣。
而這全要歸功于被張賢忠一行人驚起的鳥群。
舉起96狙擊步槍,金九很快發(fā)現(xiàn)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正在林間快速移動著。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我去引開他們?!?p> 甚至沒給唐棠說話的機會,金九留下一句話消失在叢林中。
看了眼跟在遠處,氣喘吁吁地老巴克,唐棠嘆了口氣,跑過去接過了他背后的米爾。
那一剎,老巴克呆滯的目光終于再次有了神采。
而在另一邊。
山路上,張賢忠一行人還在循著雜亂的腳印,折斷短植株根莖尋找著金九一行人的蹤跡。
突然,刺眼的紅色在張賢忠身前閃現(xiàn),震耳的槍聲驚起了方圓一公里的鳥群。
眾人急忙俯身隱蔽。
梆的一聲
張賢忠身后左側(cè),足有兩人環(huán)抱的樹干上炸開了一個碗大的坑洞。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心有余悸的望著坑洞上細碎的木屑怔怔出神。
很難想象,如果那顆子彈如果不是打在樹干而是打在他的頭上會是什么后果?
“頭兒,你沒事吧?”
同伴的呼喚將張賢忠拉回了現(xiàn)實,定了定神,他搖頭道:“沒事?!?p> “沒事就好,剛剛嚇死我了,要是您有事我可怎么向嫂子交……”
話沒說完,張賢忠碩大的巴掌狠狠拍在那人的防護面罩上:“老子的媳婦你交代什么?交代什么?我讓你交代!讓你交代!讓你……”
“啪!啪!啪……”
一時間,密林中只剩下手掌拍打防護頭盔的啪啪聲。
許久,張賢忠打累了,收回了手,看著一眾宕機的同伴大喝道:“看我干啥?人呢!人呢?。俊?p> “頭兒,往……往內(nèi)邊跑了!”一人怯生生的指著一個方向。
“那還愣著干啥?追??!”
眾人手忙腳亂的朝金九消失的方向跑去。
卻不想還沒跑兩步,張賢忠又扯著脖子喊了起來:“都他媽往哪追呢?這不明顯是調(diào)虎離山嗎!往反方向追!”
眾人再次折了回來,朝金九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