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又怎樣?我怎么那么閑???再說了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寶珠沒打算繼續(xù)裝傻忍受這個男人的刻薄,她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姑娘。秦承,沉默著拿出手機,擺在了寶珠的面前,那是幾張手機拍照,像素并不高,所以清晰度有限不過依然可以看見,照片里清晰的人骨以一種虔誠的姿勢雙手在胸前交叉放在胸前。
整個身軀微微彎曲,疑似血液的痕跡在骨頭上沾著,奇怪的是骨頭上面居然刻著經(jīng)文,雖然寶珠看不懂什么,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認出了那是經(jīng)文。雖然不知道刻得是什么,但是經(jīng)文是可以確定的。
而且其中幾張關(guān)于手的局部骨架的照片都是奇怪的姿勢。一個是攥拳伸出一只彎曲手指的動作,一個是伸手像開槍的動作??礃幼硬皇菬o意識的動作,似乎是一種刻意的舉動。寶珠抬眼望向秦承,他似乎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樣,語氣淡漠疏遠“你也注意到了這個手勢是嗎?這是印度舞蹈中的手勢,一個代表的是仇恨,一個代表的是死神”
說著他扶了扶眼鏡,這似乎是他的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或者還有別的含義?我不是確定,對于這個,我不是很了解,這需要時間。但是,”他說著望了一下門口,俯身再指出了手指的動作“但是,我覺得這里面不簡單?!?p> 寶珠懷疑秦承話語的真實性有幾分,他似乎很真誠,在整個談話過程中語氣平穩(wěn),語言邏輯合理。寶珠離他很近,近得可以感覺到他散發(fā)出來的體溫,整個屋子的空間里都是他的味道,這讓甄寶珠有些臉色發(fā)紅。
寶珠拽了拽領(lǐng)口的毛衣,深深的喘著氣,盯著秦承看了半分鐘,然后緩緩的起身:“秦教授,我得回去了?!鼻爻忻翡J的感覺到了寶珠的推脫,但是他似乎很有信心,說:“好的!甄寶珠,我們還會見面的!”
“哦。再見!”說著寶珠整理好手里的內(nèi)刊,打開門,快步走開。不知是誰沒有關(guān)走廊的窗戶,一股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她不禁打個哆嗦。人也立馬腦子清醒了不少?;仡^看了一眼剛剛走出來的那扇虛掩的門,心里很慌。
一路上寶珠的思維亂飛,秦承的話在腦海里不停的響起?!罢鐚氈椋覀冞€會見面的!”這似乎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暗示!
晚上的時候,出差的冬瓜終于實現(xiàn)了他的諾言在周五之前回來了。然后所有的美好在他回來的十分鐘后就全部破滅了。其中前3分鐘是用來歡呼回家的,3分鐘是用來互相八卦的,3分鐘是用來拆禮物的,1分鐘是甄寶珠用來罵娘的。
寶珠氣得抖動著手里的幾乎透明的黑色蕾絲,指著冬瓜的鼻尖就跳起來了“大爺啊!笑話我是嗎?買這個啥意思?咱兩熟嗎?”罵著罵著她突然看到了標(biāo)簽然后,疑惑的問道:“咦?不對,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你是不是偷窺我?說!白瑞東!我要扒了你的皮!”暴躁的拾起一個抱枕就扔了出去。
冬瓜空中單手接住,直接一個三分準(zhǔn)投沙發(fā),動作一氣呵成,一臉鄙夷:“你還有尺碼嗎?維多利亞的秘密,想著也讓你見見世面,不要把機器貓當(dāng)寶貝的穿在身上,你是身材12歲,不是智商12歲。你的那個審美?不,你沒有審美!”
冬瓜的刻薄真是渾然天成的遭人恨,寶珠氣得上去就想撕他,結(jié)果他立馬順手打開一盒生巧,成功的迅速的轉(zhuǎn)移了甄寶珠的注意力。然后就是甄寶珠很沒有骨氣的吃著巧克力忘記了自己剛才要吃人的心思了......
白瑞東幾乎一點不掩藏的面露鄙夷,然后嘚瑟的坐在寶珠的身邊,摸著下巴,一臉狐貍的表情:“得了,逗你玩呢。這個東西不是我挑的,是我讓女店員給挑的。我說是送人的,她說這個是最新款!尺碼也是她選的,說是基本尺碼......不是我說你,你的那些內(nèi)衣沒一個好看的,都,十分的幼稚!”
說完冬瓜符合的加重了一句:“實在幼稚!”看到甄寶珠咀嚼的嘴巴停了一下,冬瓜又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說:“最近你們學(xué)校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市局倒是真的有些結(jié)果了,那個骨頭的碳元素的觀測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據(jù)說都是20多年了,是個年輕的女性,現(xiàn)在這個案子的定性是失蹤人口,那時間跨度大了,要是翻看這些年的失蹤人口女性的卷宗,短時間可出不來。”
“再說,這不是前些年,市公安局還出了一次火災(zāi),很多的卷宗都燒毀了。我大伯的公司最后不是捐錢給重新建的樓吧,所以啊,這事情估計最后也就那么著了。”冬瓜可憐的扒拉扒拉寶珠的頭發(fā),就跟在看自己養(yǎng)了多時不見的寵物一樣,看著她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然后心生感嘆:“你聽見么有???”
“嗯嗯,”寶珠點點頭,順手再在他褲子上擦擦手,手有點黏啊,沾了口水。留下猥瑣的手印。冬瓜兩條好看的眉毛立馬豎了起來:“你要死啊!臟死了摸我,不知道我有潔癖嗎?我這是白褲子??!”
甄寶珠當(dāng)然知道了,她是故意的啊!寶珠勝利的沖他眨眨眼睛,白瑞冬一臉的氣急敗壞的,結(jié)果還沒有再嘚瑟一分鐘,就被人勒住了!也沒有管自己是不是快被勒死,寶珠拍打著,嗚咽著:“放開!在不放我喊人了?。〈蚪侔。姀娂榘?殺人??!”
冬瓜那張臉直接放大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這架勢一看就是虛張聲勢,從小就是玩一波身體流,硬抗??!寶珠直接上手推他,結(jié)果這家伙居然死沉完全不動啊。難道幾天又吃胖了?
突然的一陣電話鈴響起,一下敲醒了正在膠著狀態(tài)的二人!冬瓜爬起來有些尷尬的順手拿起,看了一眼電話,兩只眼睛傻傻的看著不停閃爍的電話,卻不接。寶珠喘著氣故作鎮(zhèn)靜的揪著一看“誰???怎么不接?”這話音未落,只見電話上亮著著大大一個名字閃爍著。明月!明月!明月!
房間里瞬間安靜的只有鈴聲,冬瓜小心的看了寶珠一眼,拿起電話出了房門,寶珠聽見廚房門響的聲音,他是去廚房接電話了。甄寶珠心有余悸的看著滿床的狼藉,趕緊灰溜溜的溜回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沙發(fā)上透明的內(nèi)衣,趕緊閉著眼睛揪起來,攥在手里就躲進自己的房間。
整個晚上寶珠都擔(dān)心冬瓜還會敲門跟自己說些什么。但是那一晚,整個房間出奇的安靜,安靜的像睡著了。寶珠一個人在房間里刷著手機,側(cè)耳聽著門口,生怕漏掉什么。心里一遍一遍的念著那個名字:明月!那個消失多年的名字,那個給了冬瓜整個青春期的名字,她回來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甄寶珠必須承認,自己曾經(jīng)嫉妒過,深深的嫉妒過那個叫明月的女人!那種感覺就像被人搶走了最愛的娃娃。冬瓜對于女性溫柔的認知都是來自這個名字,記得那時候她們還小,小到寶珠還懶得分自己跟冬瓜誰是男女,他們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一起裹在一個床上看小說,一起上課睡覺,下課打鬧,一起曠課滑冰。
只到有一天明月一樣的明月照進了冬瓜那個小小的心田,她像是一樹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是愛,是暖,是希望,是白瑞冬的四月天。不知什么時候,冬瓜不在逃課不在睡覺,他是認真的看書,開始記難記的單詞。他告訴寶珠,他要出國,和明月一起。但是指天發(fā)誓的保證,他把甄寶珠這輩子的巧克力都包了!
然后寶珠笑了,冬瓜也笑了。就在麥當(dāng)勞的落地窗前。甄寶珠那柴火妞的干枯小身板套在碩大的運動服,假小子似短發(fā)的。笑得那個沒心沒肺。寶珠瞇著眼睛看著那個英俊的少年,心里是甜的。
然后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寶珠也到了被逼著考大學(xué)的高三。記得是高考后的一個下午,冬瓜告訴寶珠他要去出國了,寶珠問:“是和明月一起嗎?”
“是的!和明月一起,寶珠,我覺得特別幸福!”少年的冬瓜一臉陽光的看著寶珠,是的,那個時候?qū)氈榫拖胄腋4笾戮褪悄膫€樣子吧。然后的五年里他們在國外,一起上學(xué),做飯,旅游。寶珠從每次冬媽的到訪都能聽到或多或少的消息。
冬瓜喜歡明月做的蜂蜜蛋糕,說好吃極了,冬瓜喜歡明月穿淺藍色,冬瓜發(fā)現(xiàn)原來明月游泳很厲害。甄奶奶那時候半真半假的問過,是不是到時候就回來結(jié)婚啊?冬媽掩著嘴笑著說,孩子們的事情,她尊重孩子意見??吹贸鰜恚准宜坪醵己芟矚g明月。那個聰慧溫柔的女子,又有那個人不喜歡呢?就好比天上的一輪皎皎明月,誰會不愛呢?
那五年是甄寶珠跟冬瓜分開最久的日子了,從剛開始的了無生趣到最后的心懷祝福,寶珠也在這些年里慢慢的長大,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學(xué)畢業(yè)......
突然有一天白瑞冬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寶珠的面前,拿著一大盒的巧克力,笑得燦爛,晃得寶珠眼暈。5年不見的他長高了,也壯了。出落成一個英俊的男子。他依舊笑著鬧著,還是喜歡白色的衣服,寶珠幾乎是掐著他的脖子,尖叫著歡迎著這個多年不見的伙計!
他們大口的喝著啤酒,擼著串,就好像多年前一樣,只是寶珠知道,在偶爾的時候,會看到他有些失神的樣子......美國那五年,白瑞冬滔滔不絕的吐槽著各種奇聞樂事,只是對于那輪明月,他似乎遺忘了一樣,只字不提......而大家也都出奇一致的保持著沉默??墒悄且粋€電話,直接打破了這個沉默。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甄寶珠輕輕打開房門,冬瓜已經(jīng)在廚房忙活了。他熬了白粥,打著招呼讓寶珠先去刷牙,說還有煎蛋。桌子上已經(jīng)擺上了豐富的早餐。牛奶、面包還有鮮榨果汁。
寶珠有點摸不準(zhǔn)頭腦,她望著冬瓜:“有事,你說?!倍贤O聛硎掷锏膭幼?,一臉好脾氣的樣子,輕輕搖搖頭,那個樣子讓人心疼,寶珠忐忑的吃了兩口,實在忍不住:“至于嗎?你怕什么?這是咱家的地頭!”冬瓜靠在椅背上,那起一片吐司,咬下去一口,支著胳膊看著甄寶珠手舞足蹈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像只傻狗一樣瞇著眼睛。
“說完了?”冬瓜遞過來一杯熱牛奶,還加了一勺糖。
“說完了。”寶珠賭氣的抬著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公牛。
“那上班吧,我送你。晚上請你吃大餐?!?p> “是嗎?有多大?我想吃海鮮,吃生蠔”
“好啊!那是壯陽的?!?p> “額,那是當(dāng)然啊,咱家你是沒指望了!”
“哦……”
“我可沒錢請客!不要打我的算盤!”寶珠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熱牛奶,立馬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冬瓜的褲兜,哪里裝著錢包。
“你說“咱家”,嗯,我喜歡......”冬瓜突然沒頭腦的冒出來這一句,還用那種特別帶有迷惑性的眼神,惡心的甄寶珠想把剛咽下的牛奶吐出來。
“不,不客氣......不要那么惡心的看著我?!睂氈檠氏铝俗詈笠豢谂D?,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她將遇到這輩子自己最不想遇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