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再次進(jìn)入到病房,正好聽到至誠道長在跟小許老婆說事:“按照目前的情況,以往的操作就是在他受驚嚇的地方,做一場招魂的法事,把人魂招回來,人也就好了,但如果人魂招不回來,那就永遠(yuǎn)這樣了,再高超的醫(yī)學(xué)治療都沒用?!?p> “這……”小許妻子轉(zhuǎn)頭看向白芳,小跑過來,拉住白芳的手說道:“白經(jīng)理,您幫幫忙,讓這位大師在公司里做場法事,把小許的魂給招回來啊?!?p> “這成何體統(tǒng)?”白芳驚訝的說道:“公司那是辦公的地方,怎么可以搞這種事情?我也只是經(jīng)理,還不是老板,這事我沒辦法決定?!?p> “白經(jīng)理,你看小許都這樣了,你就幫幫我們吧,再說了,把小許治好了,也不會再給公司添麻煩,不是嗎?”小許妻子繼續(xù)哀求。
“不行不行,這事肯定不行的?!卑追疾挥煞终f,抬頭看向吳過,再次瞪了吳過一眼,怪吳過把這三個道士招來,惹出這樣的事。
“不需要很久的,動靜也不會太大,只要在現(xiàn)場做一場小小的法事就行?!敝琳\道長看向外面,說道:“何況這是大晚上的,你們公司應(yīng)該沒人上班了,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p> “不行,這個問題就此打住?!卑追贾苯泳芙^道:“這事要是讓公司領(lǐng)導(dǎo)知道了,那大家都不用干了?!?p> 吳過也知道這事情的嚴(yán)重性,附和道:“白經(jīng)理說得沒錯,公司肯定是不允許這樣的,但公司不允許,可以在這里試試啊,反正小許在這里,如果病房里不允許,那咱們把小許帶到樓下,找個空曠的地方,應(yīng)該沒有人會說什么的?!?p> 吳過已經(jīng)知道小許的人魂帶著黑白無常往這里來了,又何必跑公司去呢?
“對,你們要弄的話就在醫(yī)院這邊弄?!卑追几胶偷?。
“一般來說,招魂得去他丟魂的地方,這樣成功率比較高。但如果條件不允許,那也只能按照你們的建議,把人背到樓下,找個安靜的地方試試,不要影響到其他的病人。”至誠道長說道:“不過成功率就小很多了,試試吧,你們把他背下去吧。”
吳過掃了一眼,聳聳肩說道:“我來吧?!?p> 三個道士是不可能背小許的,而白芳和小許的妻子又都是女人,不可能讓她們背,所以也只有他吳過來背了。
吳過背起小許,心里卻嘀咕道:你特么帶人要來抓我,我卻還要背你去招魂救你,你小子不夠意思啊。
把人背到醫(yī)院外面的露天停車場,由于是大晚上,停車場上的車不多,所以空間挺寬敞的,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小許的妻子扶著小許坐在地上,三個道士則是開壇做法,沒想到他的道具還挺齊全,連案桌都是折疊的,放在法器袋里。
中年道士則是拿著符筆,沾著紅色的東西在畫符。
吳過突然想起,他在天師群下載了很多的文件,所以就偷偷打開了手機(jī),點看了《天師符箓大全》。
“咦,至信道長畫的是招魂符,但好像不大一樣啊?!边吙粗謾C(jī),邊對照著至信道長畫的符,發(fā)現(xiàn)非常相似,但卻有些區(qū)別。
也不知道是因為門派不同的原因,還是說這符箓經(jīng)過上千年的傳承,傳到至信道長這一代就變了樣。
如果是后者,那估計威力和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至信道長畫好符之后,符筆和符紙,還有那一盒紅色漿糊,全部放在一旁了。
吳過偷偷給拿了過來,躲在了一輛車的后面,把符紙放在引擎蓋上,對照著手機(jī)顯示的符箓畫了一張。
也多虧了大學(xué)期間,選修了美術(shù),雖然出來工作多年,但美術(shù)的功底也還都在,一氣呵成,畫好了一道招魂符。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dāng)符畫好之時,整張符仿佛活了一樣,竟然有靈性,隱隱能夠感受到從符上散發(fā)出來的能量波動。
“成了?這么容易?”吳過驚訝得微微張嘴,沒想到就這么成了,比想象中的容易太多。
然后繼續(xù)翻找符箓?cè)珒裕l(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一道‘天師天機(jī)符’,按照上面的描述,身上放這道符可以蒙蔽天機(jī),神鬼不覺。
“這不就是我現(xiàn)在所需要的嗎?簡直是量身定做!”吳過大喜,如果真能夠蒙蔽天機(jī),將自己隱藏起來,那黑白無常就找不到他了。
這真是太及時了。
他激動得不得了,握筆的手都在顫抖了。
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深呼吸幾口氣之后,握筆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再次一氣呵成,一道‘天師天機(jī)符’完成。
看著眼前的符文,吳過興奮得不得了。
他拿了起來,朝著符文吹氣,把符文上的那些漿糊吹干。
這漿糊上有淡淡的酒精氣味,還摻雜著一股子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但管他的,只要這個符文好用,能夠隱蔽自個,那就成了。
待符文干了之后,吳過小心的將符文疊了起來,放入口袋。
他繼續(xù)翻閱著天師符箓?cè)珒?,里面的符文還真不少,鎮(zhèn)宅,辟邪,誅魔,抓鬼……
“等等,抓鬼符……”吳過兩眼冒金光,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
他定睛看著手機(jī)里的抓鬼符,深深的記了起來,爭取將其記在腦海里。
手機(jī)還有沒電的時候,但腦子永遠(yuǎn)可以用,只要記住了,隨時都能畫出來。
手上的符筆跟著動了起來,手隨心動,不知不覺,一道抓鬼符就成功了。
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一下子畫了十來張,直到把所有的符紙全部畫完了。
“咦,我的符筆和符紙呢?”不遠(yuǎn)處傳來至信道長的聲音。
吳過趕緊將畫好的符給收起來,然后把符筆和那盒漿糊給拿了過去。
“道長,在這呢?!眳沁^將筆和漿糊遞了過去,隨口說道:“那些紙被風(fēng)吹走了?!?p> “哦,沒事。”他接了過去,收了起來。
而法壇的前面,至誠和至義道長正在作法招魂,法案上的招魂幡隨風(fēng)搖曳,這陰風(fēng)還真不小,吳過甚至感覺被風(fēng)吹得有點冷。
招魂幡上有個紙片人,上面寫上了字,應(yīng)該是小許的生辰八字,剛才看道長找小許的老婆要他的身份證,可能是根據(jù)身份證推算的。
“天清地明,三清顯靈,鬼靈鬼靈,聽吾號令,速押許新德人魂歸來,急急如律令!”
然后燒了符,符水從小許的嘴里灌了進(jìn)去。
“喊魂。”至義道長對著小許妻子說道:“你快喊你老公的名字,‘許新德,回來吧’,這樣喊?!?p> “好?!毙≡S的妻子便開腔喊:“許新德,回來吧!許新德,回來吧?!?p> 聲音在幽靜的夜空里回蕩,有些瘆人。
說不影響病人休息,那是不可能的。
吳過偷偷瞄了一眼手機(jī),手機(jī)顯示,黑白無常距離他們只有一公里不到了。
此時的吳過緊張了起來。
首先是不知道這些天師符管不管用,其次是這三個道士的道行如何,如果黑白無常強(qiáng)行要將其帶走,他們能否擋得住。
白芳裹緊了衣服,看上去有些不悅,她走到吳過的身邊,小聲嘀咕道:“小吳,你不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很荒唐嗎?”
“不知道,從小就看到道士做法,見慣不慣吧?!眳沁^轉(zhuǎn)頭看向白芳,說道:“白姐,你是北方人,沒有見過這種儀式,所以覺得荒唐,但我們見多了,也就習(xí)慣了?!?p> “在我們那邊,也有出馬仙跳大神,但跟這個還真不大一樣?!卑追紦u了搖頭。
就在此時,小許的身軀猛然抖動了一下,全身顫抖不已,嘴里喊道:“不,別抓我,求求你們了,放我回去,放我回去?!?p> 所有人嚇了一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公,老公,怎么啦?”小許的妻子嚇了一跳。
三位道長沖到小許的邊上,齊齊念誦著咒語,道符貼向了小許的額頭。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小許不斷的掙扎。
“許新德,人魂速速歸位!”至誠道長大喝一聲,右手握成劍指,點在了許新德的額頭上。
白芳嚇得不輕,臉色蒼白,站在了一邊,不知所措。
吳過也緊張得不行,他偷偷看著手機(jī),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本已經(jīng)縮短的距離,此刻正在慢慢的擴(kuò)大,說明黑白無常正在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來?黑白無常怕了嗎?這是要跑?”吳過對著手機(jī),心里嘀咕道。
他不知道,相距一公里之外的黑白無常,正在對小許進(jìn)行呵斥。
“你這個狗東西,心眼還真多,找什么借口說是你同事干的,說帶我們?nèi)プニ瑳]想到竟然是暗中找人招魂,想把你這魂魄給招回去?!卑谉o常氣呼呼的罵道。
黑無常直接一腳踢向了小許的肚子,罵道:“跟老子耍心眼,你還嫩點,跟老子下地獄去吧!”
說完,兩人不由分說,拉著掙扎的小許,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