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藏經(jīng)閣的經(jīng)書全放在二樓了?
洛陽背著手,好整以暇的打量著滿屋的書架,以及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與竹簡。
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臟亂,藏經(jīng)閣二樓反而非常干凈,洛陽伸出手,在面前的扶梯上一抹而過后,放到眼前,沒有灰塵,就像有人長期打掃一般。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洛陽走到書架前,伸手從架上取下一本線裝書籍,書頁已經(jīng)泛黃,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
若是平時,洛陽不介意看看這些神神叨叨的經(jīng)書打發(fā)時間,只是現(xiàn)在確實(shí)沒這個心情。
于是將書放回了原處后,目光落在了二層中央,被層層書架包圍著的小圓臺,便走了上去。
圓臺中間放著一個蒲團(tuán),洛陽坐了上去,而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是兩個小書架,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還和新的一樣。
想來以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也是個憊懶貨,洛陽不由得笑了,伸手取過一本書放在懷中。
看著封面上的字,洛陽下意識地念了出來,“《阿含經(jīng)》?”想了想,是自己沒聽過的經(jīng)書,翻開書第一頁,便是幾個大字。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p> 看到這里,洛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經(jīng)書放了回去,果然看不懂啥意思。
于是取過另外一本書,封面上空白一片,接著往下看去,洛陽終于知道淳生說的小人書是什么意思了。
這書中畫的可不就是小人么。小人是用簡筆畫成的,畫的很隨性,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和尚,只是這和尚手中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看上去就一個長條。
“佛門沒聽說過用劍的,那么想來是戒刀吧。”
如果淳生所說的小人書就是這本的話?
洛陽突然想到了昨夜淳生揮出的那一刀。曾經(jīng)聽聞有修為高深的武者,能夠練出玄而又玄的刀意,劍意,可是這小和尚體內(nèi)壓根沒有一絲真氣波動,那又是如何催動出的那一刀?
長刀攜裹的滾滾紅塵之氣,是那般的真實(shí),以至于洛陽在剎那間失神,待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體內(nèi)如同火山噴發(fā)一般的真氣也歸于平靜。
有那么一瞬間,洛陽覺得做一個和尚也是不錯的,人間不值得。
然而現(xiàn)在想來,不由得冷汗夾背,這和尚們的玩意兒,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想到這里,洛陽將手中的小人書放了回去,這玩意兒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嗯?”
耳邊似乎有人在笑,洛陽頓時心聲警覺,沉聲道,“誰?”
“施主?!贝旧鷱臅芎笞吡顺鰜?。
“剛剛是你在笑?”洛陽松了口氣。
“笑?”淳生瞳孔微縮,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是的,施主剛才的表情挺有趣的?!?p> “這有什么好笑的。”洛陽指著身旁架上的小人書問道,“這就是你昨天用的那一刀?!?p> “施主若是喜歡,可以帶走。”淳生神色隨意,似乎這書并沒有什么價值。
“你是鐵了心想讓我當(dāng)和尚???”洛陽嘆了口氣,“我不想做和尚?!?p> “為什么?”被看穿了想法的淳生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我覺得施主你很適合做和尚啊?!?p> 洛陽低著頭,沒有回答。
小和尚一咬牙,加重了注碼,“我可以讓你做主持?!?p> “誰稀罕你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主持?!甭尻枠妨?,“我只是不想。”
“而且我很好奇,你為什么這么堅(jiān)持要我做和尚?”說罷緊緊頂著淳生,似乎想從他眼里看出什么。
淳生撩起僧袍,盤膝坐下,“如果你當(dāng)了和尚,我就告訴你。”
“而且,你身上的蠱,以及你背后的勢力,這些麻煩事,都能解決?!贝旧α?,很奇怪的笑容,似乎站在岸邊,朝著溺水之人露出笑容一般。
“啪?!甭尻柺终粕w在了他的頭上,“小和尚,你笑起來和青樓里的老鴇差不多?!?p> “青樓?老鴇?”淳生愣了愣,“那是什么?”
還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活了十幾年,連這個都不知道,所以洛陽是真的不想當(dāng)和尚。
洛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取笑他,只是神色嚴(yán)肅地問道:
“說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淳生雙手合十,認(rèn)真道,“小僧法號淳生,化生寺主持?!?p> 洛陽眼中露出危險(xiǎn)的光芒,“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施主所修行的功法?!贝旧币暵尻栯p眼,“應(yīng)該是出自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樓吧?!?p> 世間有許多樓,能稱為天下第一樓的也不少,可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自然指的是隱樓。
“繼續(xù)?!甭尻枖偸?,也不反駁。
“施主不要想著殺我,”淳生有些害羞,“因?yàn)槲艺娴暮苣馨ご??!?p> 是的,很能挨打,未修行之人,對上二境武者,空手接白刃不說,被刀捅到小腹沒受傷不說,還有余力劈開那樣的一刀。
洛陽甚至懷疑眼前的小禿驢是某個老不死的返老還童了。
“施主修行的功法,我沒猜錯的話,確實(shí)和你體內(nèi)的蠱有關(guān)?!?p> “怎么說?”
“你這樣的,被稱為蠱人,你修行的功法,其實(shí)只是用來養(yǎng)蠱的?!?p> “你從哪里知道的。”洛陽好奇的打量著淳生,“說實(shí)話,我在想你是不是隱樓的人?!?p> “不是的?!贝旧鷵u了搖頭,“這些只是小時候師傅為了哄我睡覺,當(dāng)故事說給我聽的?!?p> “那我不當(dāng)和尚呢?”
“我還是會替你解決這個麻煩?!贝旧χ忉專俺黾胰艘源缺癁閼??!?p> “別扯這些虛的,你需要我做什么?”洛陽實(shí)在不相信天下會有才吃的午餐,雖然自己已經(jīng)吃了早餐和晚餐了。
“江湖規(guī)矩我懂,”小和尚故作老成道,“答應(yīng)我一件事,至于什么事,現(xiàn)在不能說。”
“好?!甭尻栆豢诖饝?yīng)了下來,江湖規(guī)矩,答應(yīng)過別人的事,違背自己良心的事不做?!艾F(xiàn)在你可以說怎么幫我了吧。”
“可以啊?!贝旧鷮⒁慌约苌系摹栋⒑?jīng)》取下,“練會了這個,就解決了?!?p> 洛陽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和尚是一個頭頂生角的小惡魔,“練了會變和尚的話,我還是去死吧。”
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關(guān)的事,他雖然怕死,但是他也怕做和尚,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