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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弒l宿命之戰(zhàn)

第四章 消失的世界盡頭(一)

神弒l宿命之戰(zhàn) 李更年 4253 2019-05-30 03:30:00

  傳說在遙遠(yuǎn)的極東之地,隱藏有通往世界盡頭的大門。大門上盤踞有罪惡橫生的惡獸,惡獸們猙獰貪婪,任何人想要穿行都必須獻(xiàn)上祭品。

  “咯咯咯……”詭異的笑聲仍在回蕩。

  “你們……聽見了么?”艙房里,船員們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見了,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笑?”一個(gè)水手低聲說。

  寂靜的船艙里開始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船員驚恐的從睡夢中驚醒。

  尾艙板,船長半跪著蹲在地上,銀灰色的雙眼里,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恐懼所占據(jù)。眼前這個(gè)女人,不,或許說……“她”已經(jīng)不算是人了。

  她幽綠色的眼睛冷漠而空洞,嘴巴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撕裂開了一樣,密集的牙床裸露在外,一直延伸到接近喉嚨。叉狀的舌頭嬌艷而深紅,有點(diǎn)類似于蛇的信子,但顏色卻紅得深沉,如同沾染著鮮血。

  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因?yàn)槌睗穸W著銀光,全身濕漉漉的,就像剛從海里被打撈起來,一條巨大的尾巴垂落到海里,如同一條長長的皮鞭。

  “剛才就是這東西推著她跑的!”船長驚呼,但此刻他卻叫不出聲來。

  眼前這個(gè)“女人”已經(jīng)超越了他對這個(gè)世界的認(rèn)知,他實(shí)在無法想象,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生物,才能生得出如此猙獰恐怖的模樣。

  鬼?

  有血有肉,看著不像。

  人?

  嘴巴子都開裂到耳根了,明顯和他不是同類。

  “咯咯咯!”詭異的笑聲再一次傳來,船長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幾步,靠在艙壁上。

  這一次他聽清了,那個(gè)聲音并不是從“女人”的嘴里發(fā)出的,而是從……船底發(fā)出的!

  “在海里……”船長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一個(gè)恐怖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轉(zhuǎn)瞬即逝。

  海妖……沒錯(cuò),就是海妖!

  古希臘神話中曾記載,海妖擁有著一副極為美麗的面孔,它們通常拖曳著一具半人半獸的軀體,用美妙的歌聲去蠱惑航海者。而當(dāng)那些失去了意識的航海者被吸引到海邊時(shí),它們就會從海里躍起將他們拉入水中溺死。所以在海妖們居住的地方,往往都會堆滿了人的骸骨和溺死者的尸體。

  “海妖……”船長的雙腿和牙齒開始打顫。

  美妙的歌聲,他就是被歌聲吸引過來的!

  “咕嚕!”船長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身體一個(gè)勁的在抖?;叵肫饎偛拧芭恕蹦亲砣说母杪?,船長現(xiàn)在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

  他可是差一點(diǎn)就沒命了??!

  海妖!海妖!這他媽不應(yīng)該是大人們用來哄騙不聽話小孩子睡覺的恐怖故事么?怎么會突然從神話里蹦踏到現(xiàn)實(shí)中來了?還是來迷惑他這種模樣粗獷的中年油膩大叔?

  船長崩潰。

  他不過就是今晚偷喝了點(diǎn)酒,罷了會兒工,克扣了一下工資,順帶偷看了一會兒侍女洗澡而已,怎么就給他攤上了這檔子爛事?

  “這玩意兒簡直比尼斯湖水怪還要恐怖?!贝L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他盯著“女人”那尖銳得發(fā)亮的牙齒,怯怯的說,“起碼那東西看上去呆萌呆萌的,不像這個(gè)會咬人?!?p>  “啊――!”

  還沒有等船長在一旁吐槽完,“女人”毛骨悚然的張開嘴,嘴巴一直開裂到耳根子處,刺耳的尖叫聲猛地自她的嘴中傳出。

  “喂喂喂,不是說好的美妙歌聲么?!”船長抱頭翻滾縮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腦子里全是一陣“嗡嗡嗡”的亂響。

  那聲音可真是夠尖銳的,就好像有什么人正拿著鈍器在鐵皮上來回的割,鐵皮破損,隨后發(fā)出一陣非常刺耳的嘶鳴,尖銳得令人煩躁。

  “該死,該死,該死!給我閉嘴!”船長忍無可忍,抬起手來就是一拳轟在了地板之上,厚重的鋼板受力震蕩,發(fā)出一陣“轟隆隆”的回響。

  沒有辦法,此刻的他和“女人”不過兩三米遠(yuǎn),這個(gè)距離他根本無法作出躲避,他毫不懷疑下一秒“女人”就能沖過來一口咬掉他的腦袋,然后再當(dāng)著他的身體一口一口的將他的腦袋咬成碎片。

  “砰!”

  危急時(shí)刻,震耳的槍聲突然驚起,仿佛黑夜里沖破夜幕的隕石,蠻橫的撕開了所有的噪音。

  船長扭頭,黑暗中查爾斯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開始映入簾里。

  “你連槍都已經(jīng)拔不起了么,柏薩?”查爾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聽起來總是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不是,我……”柏薩的臉色有些通紅。他想說點(diǎn)什么來去解釋,可身上的槍卻的的確確還躺在兜里。

  “如果你嫌自己活得太久了,那你就直接向理事會提出卸任船長這一職務(wù)的請求?!辈闋査沟难弁锷l(fā)出一股攝人的光。他冷冷的注視著船長,臉上的表情猶如冰冷到了極致。

  “但你記住了,最后處理你的人一定會是我?!彼Z氣森冷的說。

  “咔嚓”一聲,握在查爾斯手中的左輪手槍被緩緩上膛,一縷硝煙從槍膛里冒出,最后逐漸的從空氣中消散。

  這個(gè)身材魁梧的英國人,此刻看上去卻像極了美國西部的拓荒牛仔。

  柏薩尷尬的張了張嘴,呆呆地看著查爾斯。他想要說點(diǎn)什么“我只是忘了”之類的推脫詞,可是話到嘴邊還沒有吐出,震耳的槍聲又開始在他耳畔轟然炸響。

  “砰!砰!砰!”

  黃銅色的槍膛在左輪里急速旋轉(zhuǎn),子彈離膛,發(fā)出一陣陣輕快的愉悅聲。

  船長覺得此刻他就像是置身于某場十九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槍擊戰(zhàn)中,仿佛隨時(shí)隨地都有可能丟掉小命去跟導(dǎo)演領(lǐng)便當(dāng)。

  “噗噗噗!”

  完美十環(huán),精確命中!

  三顆銅制的彈頭撕破空氣,最后深深的沒入了“女人”的腦額之中。

  船長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女人”的臉部開始變得扭曲,大批量的鮮血從她的傷口涌現(xiàn)。淡金色的,如同金箔融化時(shí)形成的液體。血液流淌過“女人”的眼眸,深綠色的眼瞳開始被金色逐漸替代。

  “真是……奇怪的血液?!贝L不由自主的說出口。

  女人的血液里透著一股妖異,他的目光一觸及就幾乎驚得要站起,那種詭異而又惡心的排斥感,讓他忍不住的要去移開目光。

  “嗚嗚~”

  “女人”仰頭抓著后脖。它想要尖叫,可是它叫不出來。查爾斯的第一顆子彈已經(jīng)將它的喉嚨徹底打穿,它發(fā)不出聲音了,只能站在那里“嗚嗚鳴”的呻吟著。

  “真是頑強(qiáng)。”查爾斯吐了口唾沫,邁開步子緩緩走至“女人”的身旁。

  理論上來說,查爾斯打出的四顆子彈已經(jīng)全部命中了它的要害,換作普通人在這,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涩F(xiàn)在“女人”的情況有點(diǎn)反常,它除了看上去有點(diǎn)痛苦以外,半丁點(diǎn)兒生命危險(xiǎn)都沒有。

  “查爾斯,你確定這玩意兒對它有用?”船長在一旁捂著耳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這時(shí)候他倒是壯了會膽,湊上前去站在查爾斯身旁。

  “閉嘴!”查爾斯冷冷的嗆了他一句,嚇得他又連忙縮了回去。

  “我曾聽父親說,這個(gè)世界上其實(shí)還存在著許多我們不為所知的物種。它們隱藏在這個(gè)世界的陰暗面,與我們的世界背道而馳。所有關(guān)于它們的歷史都會被人刪減或者加以掩飾。它們不會在人類的世界中出現(xiàn),但它們卻的的確確真的存在著我們身邊?!?p>  查爾斯冷冷的望著“女人”,“古希臘神話中所記載過的海妖塞壬,如果我沒記錯(cuò)的話,你們的真正名字,應(yīng)該是叫‘獸奴’吧?”

  “一種被圈養(yǎng)著的……卑微生物?!辈闋査寡凵皲J利,目光直視著“女人”,冷冷的說。

  他的眼睛灰黑而冷冽,里面布滿著憐憫,但卻不是同情,而是攝人心魄的冰冷。

  “被圈美的生物。哪怕自身的力量再怎么強(qiáng)大,無法掙破禁錮的枷鎖,就永遠(yuǎn)只是一只任人宰割,對人唯命是從的卑微生物?!辈闋査怪S刺的說。

  “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終生只能活在別人的喜怒之中,真是可悲?!贝L語氣嘆惋,臉上掛滿了戚然。搞得他就像是生活在某個(gè)人的壓迫之下一樣,像極了教堂里表現(xiàn)出感同身受來去度化教徒的神父。

  這家伙這時(shí)候居然忘記了害怕,一只手搭拉在“女人”的肩上,扯著張臉,就好像是在說“沒事,我與你同在”的大話??墒撬麉s忘記了,在剛剛查爾斯到來之前,他是怎么被“女人”嚇到船肚子里去的。

  查爾斯在一旁看不下去,一把將他踹開。

  “哎呦!”船長吃痛滾到一旁,嘴里剛想叫嚷,可當(dāng)他看到查爾斯那張黑得跟魚肝油似的臉后,又連忙嚇得縮了回去,抱著頭在那里低聲“哼哼”。

  “你的事等下再和你算!”查爾斯怒目圓睜,看上去就像一頭發(fā)了瘋的獅子。

  “咔嚓”一聲,子彈上膛,查爾斯冷然的將手槍抵在“女人”的額前。

  槍膛里還有兩顆子彈,只要他叩下扳機(jī),照著這個(gè)距離,“女人”的腦袋鐵定會被轟出一個(gè)大洞。

  “既然活得這么卑賤,那又何必再茍活于這個(gè)世界?!辈闋査沟难劾镩W爍出一抹銳利的寒光。

  他不喜歡懦弱,也不喜歡看見別人懦弱。因?yàn)檫@樣會讓他回想起一些不美好的事情,一些讓他連做夢都不想去記起的回憶。

  “砰!砰!”

  兩槍干凈利落的落下。

  ……

  ……

  冷藏室,昏暗的燈光悄然灑下,周圍是印著花紋的大理石主廳。造型古樸的老式吊燈朦朦朧朧的在頂上映照著,昏黃色的,像在這里存活了好幾個(gè)世紀(jì)。

  “我們來晚了?!钡S色的燈光下,林笙的眼簾低垂著,冰冷的,冷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在他的前方,一個(gè)巨大到足有三米寬的半圓形器皿被直接鑲嵌進(jìn)地底,寬大而又深長的凹槽里被盛滿了許多銀白色的溶液,溶液中豎有一個(gè)凸起的長方形宮臺,宮臺下是一個(gè)可以升降的機(jī)械槽口。

  那兒原本是用來安置“卵”的地方,但此刻它卻被升起來了。

  林笙邁著步子走到池子旁蹲下,伸出手在溢出來的液體上輕輕的摸了摸。

  “是水銀?!彼f。

  這么大的一池子水銀,毒死幾十頭大象輕而易舉。放在這里做什么?

  防賊?

  不像,潛進(jìn)來的只有他們。這東西對人的危害雖然十分巨大,但那也是建立在人體具有傷口的前提下。如果在接觸的過程中防護(hù)得當(dāng),那這東西就跟擺設(shè)似的,根本不起作用。

  防大象?

  這就更不用說了,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海里恐怕連頭小香鯨都找不到。

  大象?做夢去吧。

  “水銀含有劇毒?!庇葟洜栒f,“獸族懼怕水銀,普通的武器對它們起不了多大作用。既然艾德華知道‘卵’的來歷,又懂得將’卵’擱置在低溫下延長它的休眠期。那他肯定會知道水銀對獸類有著巨大的腐蝕性作用?!?p>  “試想一下,如果將一頭剛完成孵化的幼龍放在水銀池里……會發(fā)生什么?”尤彌爾問。

  “會被整池子的水銀腐蝕成一攤血水?!绷煮险f。

  “他這是……給‘卵’造了個(gè)‘囚籠’?”

  林笙看了一眼兩邊比宮臺低了一截的水銀液面,面露驚訝。

  “對?!庇葟洜柣卮?,“艾德華將卵擱置在這里,一是因?yàn)樗ε侣褧蝗税l(fā)現(xiàn)然后盜走,二是因?yàn)樗?dāng)時(shí)在得到卵之后并沒有確定卵的具體孵化時(shí)間。他擔(dān)心卵在運(yùn)送的途中會提前孵化,所以他將龍卵藏在了這里,并用水銀給它造了個(gè)‘囚籠’?!?p>  “但這仍然不夠。”尤彌爾的語氣一轉(zhuǎn),接著說,“他低估了獸族,也低估了獸族的血統(tǒng)傳承。他想困住獸類,就必須將它們囚禁在青銅制成的金屬盒里,然后將金屬盒子投放到灌滿水銀的鉛水池中,最后再以圣水覆蓋池面,將其擱置在極寒之下低溫封凍?!?p>  “也只有這樣,人類才有可能將它們真正囚禁。”尤彌爾最后說。

  林笙沉默,這些他在西嵐?fàn)柕摹东F族習(xí)性》解析課上都聽到過,所以對于尤彌爾說的,他完全表示認(rèn)同。

  沒一會兒,林笙從水銀池邊站了起來,肩上的長方形盒子被他斜挎在背上。他漫步走到那面恢宏大氣的淡金色墻壁前,目光凝視在上面的壁畫上。

  和外面的那扇大門一樣,這面墻壁同樣被以琉璃瓦鑲成了一幅四色的彩墨壁畫。只是和外面不同的是,這幅壁畫顯然要比外面的精致,也更大,更加明晰。

  林笙站在那里打量了好久,他在這幅壁畫上看到了許多細(xì)小的、縱橫交錯(cuò)的島嶼,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張巨大的藏寶圖。

  “這是一張Miracle號早期的航海圖,上面記載了艾爾德制定的所有航海線路?!庇葟洜柦忉屨f。

  這幅壁畫是44年前愛德華親手鑲嵌上去的,里面記載了Miracle號早期規(guī)劃好的所有航海路線,而至于他最后為什么要將這幅壁畫擺放在這里。沒人能夠知道。

  “嗯?!绷煮陷p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對于尤彌爾說的航海圖倒是并不怎么感興趣,現(xiàn)在他只想知道“卵”去哪里了。

  “亞得里亞?!辈剂_陀海峽……斯里蘭卡……”他用指尖輕輕劃過了一個(gè)個(gè)鮮紅色的標(biāo)注,長長的將它們串成一條細(xì)線。細(xì)線在墻上翩然起舞,最后定格在了最為醒目的那一顆紅點(diǎn)上。

  “白令海峽?”林笙一愣。

  尤彌爾說這幅壁畫是艾德華親手鑲造的,勾勒的也只是Miracle號的早期航線??烧沁@幅眼花繚亂到足以讓人眩暈的航海路線圖,最終指向的終點(diǎn),卻是白令海峽!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些莫名奇妙的巧合,就如同愛因斯坦說的一樣,“巧合是上帝保持匿名的方式”,總給人一種不真實(shí)感。

  “徘徊在南北極的艦艇……琉璃瓦鑲嵌的壁畫……縱橫交錯(cuò)的航線……消失的龍‘卵’,以及……迷霧重重的白令海峽!”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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