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溪水邊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坐在石頭上,輕輕地踢打著溪水。女孩的臉上滿是愁容,望著蕩漾的水面,仿佛想要將心事,化進(jìn)這清澈的溪水之中一般。
“欣蘭,在這里干嘛?”一個青年從岸邊跳著來到女孩的身后,用手指在女孩的后背上戳了一下。
被叫做欣蘭的女孩轉(zhuǎn)過身,眉頭緊蹙,俏臉上卻綻放出一抹笑容,看著青年。女孩的笑容如花般驚艷,雖然眉頭緊緊地擠在一起,卻依舊無法掩蓋住女孩驚如天人般的艷麗容貌。
女孩的全名叫郭欣蘭,是這大山里面唯一的村莊中的孩子。今年剛畢業(yè),二十四歲了,容貌出眾。只是沒想到的是,一直引以為傲的容貌,卻成了工作上的阻礙。
青年叫郭天南,是郭欣蘭的鄰居,比郭欣蘭大三歲。兩人青梅竹馬,卻并非戀人。郭天南將郭欣蘭當(dāng)成自己的妹妹看待,或許是從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一起。郭欣蘭也從未對郭天南有過任何的情愫,也是將他當(dāng)成哥哥一般。
“天南哥,你怎么來了?”郭欣蘭看著郭天南,微笑著說道。
郭天南走到石頭上,挨著郭欣蘭坐了下來,說道:“為工作的事情煩惱吧?”
“嗯,我想辭職,可是現(xiàn)在我爸的身體這樣,我不能沒有收入,不然我爸就得斷藥了。”郭欣蘭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白皙的小手在石頭上刻畫著。
郭天南站了起來,對郭欣蘭說道:“欣蘭,我跟你嫂子商量過了,我這里有幾萬塊錢,你先拿去用?!?p> “?。坎挥昧?,天南哥,你幫我跟敏姐說聲謝謝。我自己能想辦法?!惫捞m連忙也站了起來,有些著急地對郭天南說道。
“這是你嫂子提出來的,你是我妹子,叔叔家就你一個,你嫂子昨天說看到你整天愁眉苦臉的,心疼。”郭天南輕輕地?fù)崦艘幌鹿捞m的秀發(fā)。
郭欣蘭聽完,平靜了下來。眼眶卻是氤氳起了蒙蒙的水霧,微微地紅了起來。
郭天南的妻子叫郭敏,也是本村人。前兩年結(jié)婚的,當(dāng)時郭天南就跟郭敏說了:“欣蘭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是我的妹子,你以后也要將她當(dāng)妹子看待?!?p> 開始的時候,郭敏還有些吃醋,慢慢地就發(fā)現(xiàn),郭天南對郭欣蘭的態(tài)度,真的就是純粹的兄妹情誼。而且郭欣蘭對郭敏也是特別的親熱,漸漸地,郭敏也喜歡上了郭欣蘭。
每次郭欣蘭回家,甚至還將郭天南給推到客廳里去睡,自己跟郭欣蘭同床而寢,聊到半夜。
“敏姐真好,謝謝你們了,天南哥。不過不到最后關(guān)頭,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惫捞m重新?lián)P起頭,看向遠(yuǎn)處的青山,語氣堅定地說著,像是在對郭天南說,又像是在對著大山說話。
郭天南心疼地看著眼前的郭欣蘭,感覺這妹子的命,還真的是坎坷不平啊。
郭欣蘭并不是他父親郭瀾山的親生女兒,而是郭瀾山在村口撿到抱回家的。小山村的生活苦,郭瀾山的老婆嫁給他之后,不到兩年就受不了這里的苦,跑了。
后來郭瀾山撿到郭欣蘭,也就不再娶妻了,一心一意地將郭欣蘭養(yǎng)大,供她讀書,一直讀到了大學(xué)。
本來學(xué)校想要保送郭欣蘭去國外留學(xué)的,可是想到家里的年邁的父親,郭欣蘭放棄了這個機(jī)會。
畢業(yè)后,郭欣蘭確實也找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每個月能夠收入六七千塊錢了??墒枪捞m剛工作半年多,家境剛剛開始好轉(zhuǎn)的時候,家里就傳來了噩耗。
郭瀾山因為去山上干活,從懸崖上滾落了下來,雙腿都摔斷了,醫(yī)生說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萬幸了。
郭欣蘭接到郭天南的電話后,驚慌不已。跟公司請了假,連夜坐火車回到了小山村,見到父親的模樣,差點就哭暈了過去。
醫(yī)生說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復(fù),需要人在身邊照顧,而且每天的藥不能斷。郭欣蘭看著藥單,心里暗暗叫苦。每天至少就得兩三百的醫(yī)藥費,一個月就得大幾千的。
現(xiàn)在郭欣蘭的工資,加上獎金,也不過八千多,也就夠一個月的藥費了。而且上班了半年多,積蓄雖然也有幾萬塊錢,可是回來交了醫(yī)院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所剩不多了。
就在郭欣蘭請假的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早上,公司的人事部總監(jiān)就來電話,限定郭欣蘭兩天內(nèi)必須回公司,不然就開除處理。
郭欣蘭知道,人事部總監(jiān)就是董事長夫人,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出眾,心生嫉妒,一直都處處刁難著自己。
這次請假,還是總經(jīng)理特批的,本來是批給郭欣蘭半個月的假期,可是沒想到,這位掌握員工生死大權(quán)的人事部總監(jiān),又來找麻煩了。
家里跟工作兩邊都有難處,郭欣蘭的心里,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沉重?zé)o比。
“你安心去上班吧,欣蘭,家里有我跟你天南哥看著。”郭敏給郭欣蘭夾了跟青菜,輕輕地安慰著郭欣蘭。
郭欣蘭的眼淚瞬間又下來了,哽咽著說道:“敏姐,謝謝你們。謝謝……”
“好了,欣蘭,聽你姐的,回去好好上班,叔叔交給我們了?!惫炷峡粗捞m梨花帶雨的模樣,跟郭敏都是有些不忍。
郭敏伸手將郭欣蘭的手握在手心里,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著。郭敏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此刻她只想讓郭欣蘭知道,自己跟郭天南就是她的親人。
“姐,哥,謝謝你們。那我明天先回公司去,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备惺艿焦舻年P(guān)心,郭欣蘭擦干了眼淚,俏臉上重新展現(xiàn)出了笑容,也表示讓兩人對自己放心。
雖然都知道郭欣蘭的笑容很假,這是在假裝堅強(qiáng)??墒枪炷戏蚱迌扇?,都沒有點破,微笑著朝郭欣蘭點了點頭。
第二天,郭欣蘭就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車,回到了這個大多數(shù)人向往的大都會。
無需任何粉黛,就猶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這個從山村走出來的美麗女孩,面對繁華的都市,走在霓虹燈通亮的街道上,卻感覺,自己猶如一個格外孤獨的局外人。在這里,總感覺格格不入,沒有一點歸屬感。
不知不覺的,郭欣蘭走到了一間木屋前面。簡樸的木質(zhì)小屋,大概也就四五十平方大小,坐落在喧鬧的城市的一角,卻顯得很是安寧。
“夜色小屋?以前怎么沒注意到這個木屋呢?”郭欣蘭愣愣地看著木屋門前掛著的小牌子,很不起眼。
既然來到了,就進(jìn)去看看吧。郭欣蘭心里這樣想著,便撥開了門前的布簾,走了進(jìn)去。
小屋里面的裝飾,很簡單,一個長長的吧臺,后面是一排酒柜,卻沒有擺什么酒。
木屋里正在放著輕柔的音樂,一走進(jìn)來,郭欣蘭就感覺到一陣非常放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