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事?”聽到馬大說的,張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以為米行的人想趁著莊子里的人大肆購買糧食的時候,提高一下價錢,獲利多點。
不過這個念頭閃過,張麟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般來說大量采購的話,米行的人會降價來穩(wěn)住這波客人,賣出去多了,他們才能將保證倉庫中不會囤積陳米,陳米的價格可是比新米的價格賤!為商之人,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不明白?。?p> 張麟腦海中想著這事,馬大卻直接給出了答案。
“少爺,當然是真的!莊子里剛開始去買米,米行的伙計都挺好的,而且還跟掌柜的商量,給咱們莊子里的人減了一點,雖然咱們莊子里人買的是陳米,不過省出來的錢,也夠多買些米了。不過幾天前,酒坊那邊把買的米都做完后,再去買米的時候,米行那邊直接將價格往上翻了一倍,還說今天是這個價格,你要是不買的話,以后的價格就不止這個價了!”
張麟聽著感覺有一絲荒謬,米行這種做法,已經(jīng)不是那種想要賺上一筆的樣子了,它這是直接把客人往外推??!
青竹端著茶水上來,馬大起身謝過,此時他也感覺口中枯燥,一大口喝了半盞茶水,茶水濕潤了口喉,心中的那種憋悶感,讓馬大不吐不快,他緊接著說道:“當時莊子去買米的人,一聽米行說出這種破天荒的話來,氣的不行!現(xiàn)在這年頭又不是荒年,哪門子來的加價?你這米行欺負人,我們不在這里買還不行嗎?所以莊子里的人直接去了另外的米行,剛開始其他米行的人聽說我們要買大量的糧食,態(tài)度很殷勤,端茶上點心的,不過當聽到我們是張家莊的人后,米行的態(tài)度就立馬變了,剛問好的糧價,一下子就漲了一倍,連半點遲疑都沒有!而且那些米行的人見我們上火,差點就要拿著掃把趕人了!一連去了幾家大米行都是這德行!”
張麟眼睛微瞇,腦海中開始思索起來。
“剛開始,莊子里的人,都以為是大米行店大欺客,就打算去小米行看看,不過到那種小米行一說咱們是張家莊的人,小米行的掌柜就求爺爺告奶奶的將我們請出去!好像在害怕什么人似的。后面我們不信邪,找了兩個生面孔,也不多買米,也不說是哪里的人,讓他們?nèi)ツ切┙o我們提高價錢的米行買米,他們買到的米都是正常價!”
總算說完了整件事情,馬大一臉怒火的對張麟說道:“少爺,這是有人故意找我們的茬啊!不給我們莊子里的人活路啊!”
張麟冷笑了一下,這么明顯的事情,能不是找茬嗎?
賣米的商行,主動給大批量買米的人價格翻番,如果不是腦子有病,那絕對是針對了!
“我知道了!”張麟應了一聲,馬大以為張麟就只是這樣了,心中著急的他,可不愿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他們莊子里的人倒是能夠一次一次的小份額的買米,但是這種動作,對于酒坊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p> 正打算說話的時候,馬大看到張麟對站在一旁的程虎問道:“城里那些大的米行都是誰家的?”
馬大見到張麟已經(jīng)上心后,便感覺有了主心骨,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用摻和了。
“少爺,城里最大的米商,自然是張文他家的!其余剩下的米行或多或少的都需要仰仗著張文家生活?!?p> 程虎給出這個答案來,讓張麟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這倒是能夠解釋,為什么對于其他人是正常價,但是到他們張家下面的張家莊就變成價格翻倍的情況了。
“看來這張文比較跳??!沒記住當初…”
話說到一半,張麟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馬大,問道:“最近酒坊的生意做大了嗎?”
馬大被張麟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問的一懵,完全有點跟不上,他還是在程虎的再次詢問下回過神來的。
“少爺,酒坊里現(xiàn)在就是添置了不少酒具,釀制出來的五糧液,到現(xiàn)在也只是平平常常的販賣,生意雖然看著挺好的,不過好像沒有做大吧!”
張麟微微點了下頭,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了,程虎好像聽明白了什么情況,他說道:“少爺,你懷疑是有人聯(lián)合張文給咱們下絆子?”
張麟輕輕的哼了一聲,反問道:“你覺得張文那小子敢這么砸自家招牌嗎?”
程虎一聽,頓時覺得確實是這么回事,干商行的,就是靠口碑來做生意,現(xiàn)在這種好年景,你突然將價格翻番,怎么可能有人去你家買米?口碑一毀,貨物再好,都枉然!
可是要是有人在身后撐著,而且張文也只是針對一家,在利益的保障下,又有什么干不出來的呢?哪怕你真的宣揚出去,但只有一家買米的價格漲,其他人買米的價格不變,搞不好人家還能反咬一口!
想到這里,程虎忍不住朝張麟那里看了一眼,少爺為何能夠在第一時間內(nèi)想出這么多事情來呢?
“馬大,你回莊子里把青壯都給我喊來,每人帶上一根扁擔,等下午時候,你們跟我去討公道去!”
張麟臉色不善的朝馬大吩咐著,酒坊里的生意,可是他看中的香餑餑,這還沒開始就有人打起它的主意來了,這不是在斷他今后奢華無憂的路子嗎?
這要是忍了,他還拿什么來享福?
“少爺,您放心吧!我現(xiàn)在立馬就回去,凡是莊子里能動的,我一個不落的給你喊來!”馬大一點都不嫌事大,或者說這個時代的解決辦法,就是靠武力來說話的!
馬大表完決心后,扭頭就跑,張麟也沒開口攔著,他只是朝程虎那邊看了一眼,問:“咱們家能打的家丁有多少?”
“少爺放心,保證一個都不會缺席的!”程虎連半個否字都沒說,直接答應下來。
在他看來,張文家這是挑釁大將軍府了,大將軍府要是不亮出兵刃來,到時候誰都能趕著踩上一腳了!
要不是顧及影響,他都想從軍中調(diào)出幾隊人馬來,讓那些宵小好好認清一下自己的位置!
有了程虎的保證,張麟放下心來,不然單靠張家莊里的青壯,可能還會吃點小虧!
“給你一個任務,將張文家的背景給我調(diào)查清楚了!張文家能夠在盛京城有點份量,我可不會認為他家只是一個單純的米商!”張麟眼神陰狠的說著,既然要打壓,那就得玩死里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他是沒有干過這種事情,不過他干警察的時候,對于這種事情,門清!
程虎有些詫異的看了張麟一眼,感覺現(xiàn)在的張麟與他印象中的張麟,完全就是兩個人!如果說少爺沒有被人掉包或者移魂的話,單單是這份縝密的心思,完全足夠能撐起張家來,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敗落的時候。
不過一想到老太爺,程虎又覺得張麟這種樣子又是合情合理的,戎馬一生的老太爺要都培養(yǎng)不出一個能夠撐起張家的人來,那老太爺在朝廷之上也迄立不到今日!
想明白后,程虎對著張麟無聲抱拳一下,虎步生風的往外走去!
形色之態(tài),如兵將領(lǐng)命!
書房中,只余下張麟,張麟遙望著虛空處,臉上浮現(xiàn)出冷笑,他輕聲道:“希望你張文能夠扛的??!至于你身后那個幕后黑手,我也不會放過的!”
清風吹進書房,可言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