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林子同居了兩個多月,公司第二個月底發(fā)了工資,四千塊。
“小林子,我有錢了,我要同你分居?!蔽夷笾那K錢說,“從此以后,沒有人再同你共用一個馬桶,你保重!”
小林子居然并不挽留我,他說:“好呀!”然后就樂顛顛地跑去超市買回來一瓶潔廁劑一根馬桶刷。
踏馬的!我很生氣,但話已經(jīng)放出去了,我只能真的開始重新找房子,準(zhǔn)備搬出去。
一個小區(qū)住久了總是會有感情的。我沒有打算找公司附近的房子,因為我遲早會離開這家公司。
小林子很熱情地幫我一塊尋找合適的房子,看見小區(qū)里墻壁上的招租廣告照著上面的電話就打,打了幾個電話,得知這一片兒的房租都已經(jīng)漲到一千塊了,最便宜的都要八百五,而且還沒房子了。
最后在隔壁五幢十九樓找到一間空房,一千塊每個月。
足足比原來的貴了一半,并且還沒有原來的好:墻灰一抹就落,墻裙的瓷磚掉了兩塊,地上膩乎乎的全是腳印,頭頂還是老式的燈泡,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偶爾還挑釁似得閃兩下,最離譜的是廁所的馬桶,積了滿滿的渾水,都快溢出來了!這房東也不打掃,我估計這房子簡單裝修好之后他就沒有動過它!
還是原來的房東好?。∪胱∏熬蛯⒎孔哟驋叩酶筛蓛魞舻?。
我不但工作越找越差,房子也越找越差了。
但是沒法子,我還是選擇了入住,當(dāng)晚就從小林子的房子搬離。
簽了合同,押一付三,剛剛好四千,還差鑰匙的押金一百。我只好伸手問小林子借:“借一千,不借就打死你哦。”
小林子只好乖乖掏出四分之一的工資。
剛剛發(fā)的工資,還沒捂熱就沒了……
可憐我還準(zhǔn)備去拯救失足婦女的呢……
這下拿什么拯救,都自身難保了。
就這樣,朝九晚五的日子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小林子對我說,年前他準(zhǔn)備辭職回老家了。過年前,就是十二月。他說:“莫愁前路無知己?!?p> 天氣冷得很快,十二月份很快就到來了。
我知道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沒有哪位朋友會永遠(yuǎn)陪在誰的身邊,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離開之后,或許都不會再聯(lián)系。所以我上前,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滾吧?!?p> 頑龍搬離小區(qū)之后,彬哥和志杰也先后搬了家,我與他們并不是特別熟,談不上感情深厚,所以倒也無所謂。接下來就是小林子,他滾回了老家。
剩下楊啟航與我相依為命,留守在這陌生的小區(qū)。然而楊啟航本是個肥宅,不工作,不出門,從來都是宅在房間打游戲,每天要見的人就是外賣小哥,所以我們很少見面,極少聯(lián)系。
小林子走后,將他的電風(fēng)扇留給了我,可惜這是冬天,用不著風(fēng)扇,或許等到夏天到來的時候,我也要走了,這風(fēng)扇也就成了帶不走的累贅。
帶不走的留不下,留不下的別牽掛。
冬天來臨我被子顯得有些單薄了,于是我下樓買被褥,冷風(fēng)一吹,我覺得我有些孤獨。
于是我對老板說:“來一包煙,最便宜的,五塊錢的七匹狼吧!”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抽煙。但朋友們走后,我又抽起了煙,尤其是一個人的夜晚,我常常在十九樓的窗口,一支接一支地抽。窗外是高架橋,橋上的路燈蔓延向遠(yuǎn)方,像一條巨龍,像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