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寧如斯從窗口向外張望,外面鵝毛大雪洋洋灑灑,但身體卻并沒有感到寒冷,取而代之的是靈動、雀躍、清澈,超自然能量在空氣中演奏著舒緩的大提琴曲。
寧如斯走出教室,走到寬敞的操場上,六瓣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落在草地上,草木舒展,花蕾綻放,一條林間小徑直通后山老林,恍惚間,有一道倩影在林間‘咯咯’直笑,她舞動著、奔跑著,宛如林中仙女。
寧如斯伸出手,六角形的雪花落在掌心,其復(fù)雜的形狀就像是象征神秘的符號。
誰能想到,還在十幾天前,這里還充斥著恐怖暴風(fēng)雪和怪異人偶。
‘精神保護屋’的作用不見了,但是寧如斯知道,它并沒有消失,只是判定教室之外已經(jīng)不再具有危險。
‘這種靈性的雀躍與周圍環(huán)境的深層次融合,應(yīng)該就是徐鴨子口中的靈魂收容吧?!?p> 寧如斯五指張開,目光一凝,大量的藍光以他的意志匯聚,然后在下一剎那,暴風(fēng)雪轟然降臨,淹沒校門口的門衛(wèi)室,強大而恐怖的靈能波動在雪風(fēng)暴中喧囂。
片刻之后,當(dāng)他放下手時,門衛(wèi)室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無數(shù)藍色結(jié)晶體覆蓋的冰屋。
‘這就是死亡暴風(fēng)雪,根據(jù)我的感應(yīng),剛剛的靈能波動至少有四百點,這還遠不是極限,收容物的力量受到特職者本身的影響么。’
‘至于林中小徑,這是更詭異的能力,它需要土壤,才能孕育某種特殊的自然靈,我在暴風(fēng)雪中,尸體動輒四分五裂,或許便是因為靈性被抽空卻缺乏必要的原始孕育條件。’
寧如斯再度伸手,銀色流光在他指尖流轉(zhuǎn),雪花凝成一條冰梯,直接架到五班的走廊上,寧如斯腳踏冰梯,扶搖而上,說不出的拉風(fēng)。
“可惜啊,這都是夢中的場景,雪花八音盒這件收容物現(xiàn)實中并不在我手上?!?p> 走入教室,寧如斯失望的嘆了口氣,雙眼一閉,再睜開時,清冷的天空,寂靜的校園,仿佛又回到早自習(xí)的場景。
他將這件收容物的力量再度封印。
寧如斯現(xiàn)在可以確定兩件事。
第一,這個世界的表弟在自己未穿越前,必然接觸過這件收容物。
第二,夢中世界并不是某種高級收容物,因為它本身沒有力量,但它可以復(fù)制現(xiàn)實收容物的力量。
暫時無法肯定這是表弟本身的天賦,還是自己穿越帶來的連鎖效應(yīng),畢竟從特職者的角度分析,‘穿越’本身,或許便是一件最頂級的異常事件。
但這毫無疑問是自己的金手指,一件破解超自然現(xiàn)象的金手指。
初步估計,在整個收容過程中,‘超感體驗’給自己帶來25點靈能。
這也是他前期靈能暴漲的主要因素。
不過在收容之后,‘夢中教室’就成了自己修煉的場所,寧如斯雙眼微閉,片刻過后,一條銀線從乙太體中析出,插入虛空之中。
‘啪’‘啪’‘啪’‘啪’
教室的四盞熒光燈一亮一暗,像是被某只無形的手操縱一樣。
然后桌椅開始晃蕩,發(fā)出千奇百怪的聲音,有吵鬧聲、有尖叫聲、有嬉笑聲,在這清冷的早晨,空無一人的教室,仿佛變成了吵鬧的早自習(xí)時間。
又像是無數(shù)鬼魂在進行交流。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怕是頭皮都要驚的發(fā)麻。
寧如斯指尖的銀光時隱時現(xiàn),每一次出現(xiàn),銀光都會有一個極短暫的顏色變化,好似在虛空中編織著什么。
乙太體的‘能量氣場’、星靈體的‘思維感受’、心智體的‘高層自我’、以及精神體的‘最高層次’。
這條銀線終于把它們?nèi)看┝似饋?,寧如斯手掌一捏,用力一拽?p> 剎那間,無數(shù)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整個教室地表瞬間傾斜60度,桌椅講臺亂七八糟的撞在一起,往下滑去,那傾斜的角度最后,仿佛是每個人精神之中,最本源的恐懼!
摔倒在即,寧如斯一個響指,將銀線打斷,兩眼一睜,一切恢復(fù)原樣。
異常操縱,完成!
在寧如斯看來,三種基礎(chǔ)能力中,靈視是最好開的,其次是圓靈盾,最后才要算上異常操控。
當(dāng)然,這對于每個特職者預(yù)備役都不一樣,有些人覺的靈視最難開,有些人的覺的圓靈盾中的精神屏障最難構(gòu)造,這涉及到一種純粹的自我認知。
而異常操控的本質(zhì)是連接一條貫穿乙太體、星靈體、心智體、精神體的靈能之線,線的另一頭是物質(zhì)世界。
每個人靈性的、精神的、星靈的、乙太的所占比例都不一樣。
所以每個人異常操縱的效果也不一樣,像褚健制造的鬼樓梯、小馬則是血腥手臂,而寧如斯的異常操縱表現(xiàn)為恐怖空間傾斜。
‘這一屆平城的特職者預(yù)備役,精通三種基礎(chǔ)能力的應(yīng)該沒有,就算再加上南市其它五個區(qū),能跟自己相提并論的應(yīng)該也寥寥無幾,除非是打小就覺醒的天賦者,不過真要是天賦者,應(yīng)該早就被各大型組織挖走了,就像是清華、北大的少年班一樣,少年早慧,不可能按部就班的發(fā)展?!?p>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懷才就像是懷孕,真要有天賦,根本不愁人看不出來。
寧如斯摸了摸下巴,還有一個月,便到徐鴨子口中的截止時間,雖然按部就班的學(xué)習(xí),他也有八成把握能夠在截止期前將靈能提升到60點,但他還是想給自己加一層保險。
而且他也想試驗一下,既然自己的天賦能夠?qū)F(xiàn)實中接觸到的收容物倒映到夢中,那也沒有誰規(guī)定只能倒映一種啊。
老話說的好,收容物者,多多益善!
……
“徐老師,出去?”
“恩,出去?!?p> 有老師經(jīng)過校門口,跟一身阿瑪尼,帶著墨鏡,身姿挺拔的徐從良打了個招呼。
“徐老師今天好帥??!”
“徐鴨子又發(fā)騷?”
“韓劇中的中年歐巴范兒,不行了,我要春心蕩漾了?!?p> “談戀愛嗎,坐牢的那種?”
十幾輛警車呼嘯而過,一個剎車,幾乎同時停在了校門口,最前面一輛國產(chǎn)警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強壯西裝男小跑過來,弓著身子打開右側(cè)車門,請徐從良進去。
“徐指導(dǎo),趙局他們就等你一個人了?!?p> 徐從良點頭,鉆入車中,片刻后,警車碾壓馬路,所過之處,警燈閃爍,豪車避讓。
敢碰瓷嗎?行政拘留的那種。
只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眾人。
“我就知道,徐鴨子一定是嫖炮被抓了!”
警車順利開到河西一座剛開發(fā)的大樓下,樓上盛海兩個金字招牌高高掛起。
剛進門,兩個保鏢就走過來,手上拿著靈能探測器,道:“徐先生,老規(guī)矩,得搜身。”
“我比你們懂,當(dāng)年我收容二級封印物竊聽之魂時,你們還沒上崗呢?!?p> 徐從良不耐煩的道,將鑰匙、手機都丟在一件封印盒中,然后在細細檢查沒有竊聽物后,這才被放行。
乘電梯上了十一樓,期間,徐從良至少感受到三股收容物的波動,等到了一間大型會議室中,兩個中年男子和一個身穿警服的老年人一起起身,三人身上,都有一股濃厚的大佬氣度。
“盛海張有澤。”
“江北國資沈國成?!?p> “張董,沈總經(jīng)理,”徐從良面色冷淡的跟二人握了握手,直到跟那位警服老人握手時,面色才緩了緩。
“趙局,按照正常招標程序,H.T分部的人應(yīng)該在這里,他們有豐富的跨國收容經(jīng)驗,還有高級別的靈能科技——”
“小徐還是像以往那樣雷厲風(fēng)行啊,”趙局笑呵呵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自從偵察到市級異常一分為二之后,人家跨國公司的人已經(jīng)去處理南邊的異常了?!?p> 徐從良一怔,掃了另外二人一眼,先是皺眉,然后眉頭一揚:“明白了,兩條地頭蛇把過江龍逼走了?!?p> “徐指導(dǎo),我知道你這個專業(yè)人士看不上我們這種外行,但是國家鼓勵我們這些私企自主開發(fā)特職者序列,積極積累收容物知識產(chǎn)權(quán),但如果連個體收容都做不到,那又何談前兩者呢?”
張有澤四十來歲,房地產(chǎn)公司起家,身價幾十億,江北首富,鷹視狼顧,野心勃勃,態(tài)度也很強勢。
“張董手底下有多少特職者?”
“F級十六個,E級七個,更高級的特職者我也能想辦法。”
“那又有多少是從民間招攬的,有多少是自己培養(yǎng)的?”
徐從良冷笑一聲,轉(zhuǎn)頭對劉局道:“市局這次既然請我來做顧問,我就要對上頭負責(zé),南市是省會,老城區(qū)這次改造又隱隱牽扯到長三角一體化進程,孕育出的兩個縣級異??赡軙尸F(xiàn)上升態(tài)勢,相互促進,同時增漲威脅程度,你們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縣級異常嗎?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市級?”
“你有預(yù)感這次收容會出事?”劉局面色也嚴肅起來,一但收容失敗,影響人數(shù)數(shù)以萬計,他需要對這些普通人負責(zé)。
“不是會出事,而是必定會出事,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危害降到最小。”
“徐指導(dǎo)的建議是?”沈總經(jīng)理的面色也猶疑起來,他是地方國企掌門,不僅要考慮到經(jīng)濟效益,地方安全也是指標之一。
一次成功的收容行動至少能賺上幾個億,但他可不想錢賺到了,官帽子丟了。
眼見徐從良幾句話下來,便奪取了話語權(quán),趙有澤的臉色閃過一絲陰沉。
“異?,F(xiàn)象沒擴散,無法進行大數(shù)據(jù)分析,以防萬一,我的建議,”徐從良頓了頓,“全市范圍內(nèi),進行公開的收容邀請?!?p> 話語一落,三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