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來了。筆直體面的收工定制西裝,锃亮發(fā)光的皮鞋,還有那一順溜的大背頭,妥妥的商業(yè)成功人士的模樣,蒂芙妮實在提不起興趣,即使這位客人有著高定姣好的面容,挺拔的鷹鼻,深邃的眼眉配上小麥色偏白的膚色,英姿颯爽的帥氣,但是總感覺氣質(zhì)過于老派,有點讓人串戲。
米津久讓上來直接一個大大的擁抱,介紹道這位是戈德曼,也向戈德曼介紹妹妹和古巴,對于蒂芙妮的名字米津久讓解釋,大名叫蒂芙妮?弗蘭克,小名叫米津白蘇,叫他妹妹蒂芙妮就好了,大致相互介紹完米津久讓就使眼色讓蒂芙妮和古巴上樓去。蒂芙妮盯著戈德曼,總覺得在哪見過他,但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古巴看著米津久讓的眼睛都使得快抽筋了,看到蒂芙妮還在摸后頸發(fā)呆,用左手臂一把把蒂芙妮攔腰豎抱回樓上了,蒂芙妮趴在古巴肩上,一直疑惑地看著米津久讓身邊的戈德曼,米津久讓尷尬對戈爾頓說抱歉,但戈德曼卻對蒂芙妮笑,“你不會看上我妹了吧!不行??!我把你當摯友,你卻想泡我妹?”米津久讓立馬擋住戈德曼的視線,戈德曼卻轉(zhuǎn)而笑視米津久讓,搖搖頭不說話,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說吧,找我又有什么損事要幫忙?!?p> “唉唉,怎么能這么說,說得我跟奸詐小人一樣?!泵捉蚓米尦甑侣乜趤砹艘蝗甑侣膊欢?,接下這一拳,“咳咳!寶刀未老??!你之前讓我盜取林棲山的防御系統(tǒng)密碼難道不是……?”
“唉唉唉,不帶翻舊賬的啊,不說這個,不說這個。”米津久讓準備上手去捂戈德曼的嘴,被戈爾頓嫌棄躲開了,“行了,說正事?!泵捉蚓米尡緛泶蛩阏腋隊栴D聊聊天,介紹給妹妹她們認識,以后多個照應,但是現(xiàn)在看來蒂芙妮的事情更加重要,米津久讓把家里的監(jiān)控視頻給戈德曼看了一遍,詢問他有什么看法。
“米津白蘇小姐這種病況持續(xù)多久時間了?”戈德曼看著視頻調(diào)節(jié)進度,頭也不回問米津久讓,但半天都沒有聽到回應,不由轉(zhuǎn)過頭來看米津久讓又在干什么。
“這個,那個,我們家情況有點復雜,特別是我妹,我……不知道,這些病況也是我剛剛發(fā)現(xiàn)的,就在前兩個小時?!泵捉蚓米寣擂蔚貞Z了慫肩,他知道戈德曼最討厭別人對他的問題一問三不知,浪費他時間,通常換作是別人他就直接走了,至于米津久讓,他會費點時間揍他一頓,算是對米津久讓額外的“關(guān)照”。但令米津久讓驚奇的是戈德曼沒有任何表示反而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分析視頻。
“你竟然沒有揍我,不對,你……不會對我妹一見鐘情了吧,這可不行!”米津久讓立馬雙臂交叉在胸前,比劃一個叉。
“你欠揍得皮都癢了是吧!”戈德曼都懶得理他,反復看著眼前的情景切換,乍一看似乎很神奇,就像擁有超能力。
“我不喜歡他,古巴,你說我哥怎么會看上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忘年交?”蒂芙妮躺在吊椅里搖搖晃晃,隨便拿起一只紙鶴在手里把玩。
“不知道,可能想來一段黃昏戀?”古巴把剛研磨好的咖啡豆放進咖啡機,把濶拿上來的香波果切成塊混合芒果、蔓越莓做成水果沙拉,突然想起蒂芙妮說的話,明明剛剛在樓下的不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成功男子嗎,為什么蒂芙妮說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樓下不是個……”。
蒂芙妮捏著紙鶴的一角在空中揮了揮,否定古巴的說法,“那明明是一個六十多多歲的老男人,就算裝扮成那樣我也能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蒂芙妮揮手把紙鶴往空中一拋,紙鶴瞬間變成一個小鶴飛走了,在飛出窗外的時候又消散了化成一縷灰塵隨風飄去。
“那米津久讓知道嗎?要不要通知他?”米津給泡好的咖啡打上奶芙,和水果沙拉放在餐盤里準備端給蒂芙妮,轉(zhuǎn)身那刻才發(fā)現(xiàn)蒂芙妮躺在吊椅里睡著了,支著腦袋半倚手背上靠著靠背,另一只胳膊隨意搭在支著腦袋的手臂上,狹長的眼睫毛在緩緩升起的太陽照射下忽閃忽動,光滑的皮膚細膩如絲綢,搭在身上的絲被拖拉著地,看得有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米津久讓推門進來,古巴下意識擋在蒂芙妮面前,“蒂芙妮睡著了?戈德曼,我真該讓你離我妹遠點,萬一你那天給她催眠給她拐跑了?!泵捉蚓米層窒胪甑侣乜趤硪蝗?,被戈德曼側(cè)身躲過了,米津久讓頗為詫異,卻又想到什么搖著頭笑了笑。
古巴不明白他們這話什么意思,也不讓道,不讓戈德曼靠近蒂芙妮,畢竟剛剛蒂芙妮說她不喜歡這個“裝嫩”的男人。米津久讓見狀拉過古巴到一旁解釋,剛剛是他請戈德曼來治療蒂芙妮,最起碼能知道蒂芙妮為什么會這樣,古巴信不過戈德曼,總能信他吧,他沒道理坑自己妹妹,而且戈德曼只是通過腦電波去探測蒂芙妮的腦電波,沒有任何肢體接觸,更沒有藥物之類的東西。古巴聽了半信半疑,瞥著眼睛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米津久讓心想好不容易請來他這個見首不見尾的“神隊友”,拜托別再給他惹禍把人給氣走了,能靠點譜,他這個人就沒有一點人品嗎,他們之間就這么沒有信譽度嗎?“就一小會,一小會?!泵捉蚓米尪家p手合十阿彌陀佛了,拜托,有沒有點人情了!古巴轉(zhuǎn)頭看向戈德曼,那家伙確實老實坐在蒂芙妮面前,手里拿著一個電子版,自己太陽穴上戴了兩個紐扣大小的元件,什么也沒干。
古巴走到蒂芙妮邊上坐下盯著戈德曼,米津久讓向上翻了一個白眼坐到古巴對面盯著古巴,戈德曼慢慢睜開眼看了一眼古巴,又看了一眼米津久讓,一言不發(fā)轉(zhuǎn)回去閉上眼睛。
蒂芙妮夢見自己自己正坐在一個搖搖晃晃的電車經(jīng)過臨近大海的小道上,左邊是寧靜的大海,時不時泛起些小浪花,右邊是大片的草地,翠綠的草色上點綴了些許露珠,蒂芙妮看著自己的倒影,在電車玻璃呼出的氣漸漸模糊了玻璃,凝聚一些小小的水珠,蒂芙妮打開車窗,晨曦的陽光,清新的草香總給人一片平靜致遠,安逸閑暇的感覺。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令人懷念的風景開始回放,看著似乎是反反復復經(jīng)過的街道,哦,不是,走岔了,沒關(guān)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也很好,窗外那些輪子被壓扁滾動著的自行車來回穿梭,騎自行車的少年們朝氣蓬勃,似乎很愛冒險,還有膝蓋磕破了皮卻仍然興高采烈單手騎車的少年,用力揮動著薄外衣在空中轉(zhuǎn)呀轉(zhuǎn),呼喚著朋友。蒂芙妮看著眼前這些有些飄渺虛幻的場景,終點站了,該下車了,在站牌門口蒂芙妮上了一輛綠色的出租車,現(xiàn)在還算是清晨,出租車在不算是繁忙的大街上奔跑著
蒂芙妮恍恍惚惚直視前方,突然吸入一口冷空氣,冷不丁打了個噴嚏,食指戳了戳鼻翼,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原來沒有關(guān)車窗啊,不知道是上一位客人為了欣賞晨曦的美好而忘記關(guān)窗了,還是司機師傅打開透透氣,讓今天最新鮮的空氣游走車間。車窗外蒂芙妮看到一個人,心靈突然顫抖,似乎此行就是來見這個人的,但蒂芙妮無論怎么樣都看不清他的臉,只有模模糊糊的身影,腦海里依稀記得他的模樣,“我還是忘不掉你,現(xiàn)在的你和過去的你有什么變化嗎?”蒂芙妮伸手在車窗是勾勒他的輪廓,嘴里不自覺地喃喃自語,突然那個人影走開了,蒂芙妮趕緊下車追趕,那一抹就是她的指引旗,周圍的環(huán)境快速消散在身后,蒂芙妮沒有喊叫,只是盲目的去追趕,不小心被一節(jié)枯木絆倒摔倒在地,腳腕上的絲帶松散開來,一只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丟失,或許在下車的時候留在出租車了,或許在過人行道的時候遺留在路上了,或許穿梭在樹叢的時候掉下的,蒂芙妮抬頭看向前面,那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蒂芙妮爬起來環(huán)顧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這個樹林,太陽的陽光溫柔地透過樹冠懶懶散散投射下來,猶如在地面撒上金黃色的碎片,早晨的露珠已經(jīng)完全融化進植物的靈魂,與它們?nèi)跒橐惑w,空氣里彌漫著暖洋洋清新芳草的氣息。蒂芙妮已經(jīng)分不清方向,只能憑著感覺在樹林里來來回回奔跑,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即使迷路又怎么樣,只要不迷失自己總能找到出去的路。
最后蒂芙妮走出這片樹林,轉(zhuǎn)身回頭看去,樹林還是那個樹林,那幾個剛剛被她踩出的去那個腳印已經(jīng)變得軟塌,看不出模樣,自己裙角沾上了一點泥灰,小腿和胳膊都有細小的劃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有一個賣花的小男孩跑過來舉著懷里的一大束花問她要不要買花,花兒很嬌羞美艷有有著圣潔美好,男孩眼睛大大的,寫滿了純真,蒂凡妮買了一小束鮮花,放在樹林邊上的大石塊上,輕風徐來花瓣在輕輕舞動仿佛在送別輕風,空氣里似乎增添一絲鮮花的香甜,這束鮮花獻給不會結(jié)束的每天,蒂芙妮轉(zhuǎn)身離開這里,走在人行道上,與一個有一個匆匆路過的人們路過,有一個人確是跟蒂芙妮很近很近的路過,就在剛剛他們擦肩而過,那一個瞬間蒂芙妮心里想到兩個字:相遇。蒂芙妮回頭一看,剛剛那個人已經(jīng)不知所蹤,自己在樹林里遺落的那只鞋子安靜的躺在剛剛走過的地方,蒂芙妮快速跑過去撿起那只鞋子,突然大喊道,“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現(xiàn)在她強烈地思戀那個身影的主人,心里莫名其妙地開始悲傷,如果能再次相遇一次該多好,刻在心里的面容,模糊的顏色,為什么看不清他的臉,記不起來他的名字,明明以前嬉笑打鬧過,明明他們是有回憶的,為什么都變得虛幻飄渺,既然記不清為什么又忘不掉他,為什么?
天黑了,也明亮起來,黎明之前升起的那個殘缺的月亮光輝淡淡,卻跟太陽一樣照亮了一片土地,蒂芙妮抬頭看著掛在天空上的這輪明月,或許,不知在何方的你也跟我一樣仰頭欣賞著這輪明月吧!你說過盡情歡樂的清晨要來了,開始是青色的。
“怎么樣了?”米津久讓看著依舊昏睡的妹妹,小聲問戈德曼,戈德曼收拾東西一言不發(fā),示意米津久讓出去說,米津久讓看了一眼古巴讓他照顧好蒂芙妮,自己跟著戈德曼下樓去。
古巴點點頭,待米津久讓和戈德曼都走后,古巴轉(zhuǎn)回頭看向蒂芙妮,一滴淚水滴落,順著蒂芙妮的臉頰滑落下去,古巴眨了眨眼睛,抽了一張紙擦掉那滴眼淚,嘴里嘟囔著怎么又哭了。
孤島希諾
第五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