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怡拼命掙扎,卻被柳中元卡的動彈不得難以解脫,左右閃躲瀕臨絕望之際,忽聽得耳邊一陣凌厲的風聲,
啪!——
一記長鞭離她毫厘之差如閃電般狠狠的抽打在柳中元的臉上,一剎那一張臉如像被利劍刮過,生生抽掉一層皮,柳中元半邊臉連帶著嘴唇立馬紅腫起來。
“哎呦!”他捂著嘴疼的跳將起來,整個人憤怒異常,“——誰!哪個不要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子怡急忙逃開,莫顏上前去抱住她,見她的眼角有閃爍的淚光,衣衫也被拉扯的凌亂狼狽,她心中痛極,把披風攏緊了將子怡護在身后,莫顏怒道:“哪兒來的臭流氓,敢在這兒搗亂!”
“——狗奴才,罵我臭流氓,你也不看看爺爺我是誰!敢打我,嫌自己命大我現(xiàn)在就宰了你!”
柳中元又羞又怒,掄起拳頭,劈頭蓋頂直朝莫顏揮來。
莫顏見他來勢兇猛,收了鞭子一個閃身躲到一旁,她本來就身手敏捷,幾個月的急訓下來更是身輕如燕,柳中元見她躲閃,迎面又是一拳,莫顏長鞭揮出牢牢系在他的手臂上牽制住他揮舞的拳頭,柳中元大怒,抓住鞭子移步上前,攔腰踢去,來勢兇猛,莫顏急急弓腰閃躲,心里暗暗加了小心。
七八個回合下來柳中元越殺越勇,莫顏體力漸漸不支,沒多會兒就冷汗直流,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猛然間他揮拳而出直奔面門,莫顏側(cè)身一閃,卻不料他是虛晃一招,飛身一腳踢在莫顏肩頭,莫顏只覺得筋骨酥麻手中無力,她旋身欲逃,朝著草場人多的地方奮力奔去。
柳中元像怒急的猛虎緊追不舍,飛速又出一腳直奔莫顏后背,再躲已來不及,只聽“啪”的一聲,莫顏被踢出三丈開外重重的砸在一處營帳上,只聽咯吱吱營桿被累垮,連人帶營帳都倒了下來,
“砰!——”
一聲巨響!
莫顏被垂下的營帳蓋住無法脫身,柳中元趁機上前,面目猙獰下手狠辣,一腳又一腳的踢在莫顏身上。
一路跟來的子怡和彩云早已嚇的魂不附體,子怡顫抖著拉扯著他的衣袍,拼命哭喊:“別打了,快別打了!柳大人,我求求你,快停手吧!”
草場上正歌舞齊鳴,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紛紛扭頭望去。王爺更是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去看看那邊什么事情這么熱鬧?”
晨曦從方才就一直沒見柳中元正納悶,這會兒心里也敲了鼓,拉著晨芙的手一起,眾人紛紛起身。
魏東樓坐在外側(cè),先一步來到,斜睨了一眼,營帳中的人已經(jīng)被打的無力反抗,掙扎之中露出一只手來,手上的傷和腕間的三彩緞帶映入眼簾,他的心不由得一緊,快步上前,緊緊的抓住柳中元高高舉起的拳頭。
柳中元只顧著拳打腳踢,被突然一攔更加惱怒,拳頭一反轉(zhuǎn)便朝魏東樓打過來,
“哪兒來的人多管閑事!滾蛋,老子教訓一個奴才——”
回頭一看是魏東樓,他楞了一下,下一秒手腕間撕裂的劇痛令他整個人清醒過來。
晨曦快步上前,魏東樓松了手,她馬上拉住他的腕關(guān)切道:“中元!”
眾人紛紛側(cè)目,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歐子澈歐少陽看到子怡,心中一驚!
王爺來到近前,他一張臉如雕刻過一般,輪廓分明不怒自威:“都住手!中元吶,你這是在做什么?”
柳中元急忙挺直了身子,躬身道:“王爺,中元被這奴才氣暈了腦子,多有不敬,還請王爺見諒!”
曹王爺板著臉不言語,晨曦瞅見柳中元臉上的傷痕,小心的拿手帕擦拭,問道:“中元,你這臉是怎么回事?怎么傷的?”
有下人給王爺、王妃抬了椅子來,曹王爺長袖一擺緩身坐下:
“說吧,怎么回事?”
“回王爺,酒席宴間我稍感不適便出來透透風,沒想到……碰見這奴才與歐家小姐拉拉扯扯,我想著芙兒笄禮尚在舉行,他們就如此猖狂,不顧禮法,便上前訓斥了幾句,沒想到這狗奴才便動了殺心,您看看我這被她傷的!”
曹王爺連同眾人紛紛望去,轟然倒下的營帳邊,子怡滿臉淚痕手忙腳亂的將莫顏從營帳里救出,攙扶著她亦跪倒在地上,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王爺,不是這樣……”
魏東樓僵硬的取下身上的披風給莫顏披上,望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深黯的眼底似乎有憤怒的火焰在燃燒。莫顏早已被踢打的渾身是傷,額頭嘴角鮮血直流,氣若游絲道:“事實并非如此,請王爺明鑒!”
眾人看著歐家小女如此親昵的扶著一個奴才裝扮的人,一時間,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歐子澈歐少陽看到莫顏,心中又是一驚!
莫顏拼命爭辯:“請王爺和各位大人明辨,小人并未與小姐有任何茍且之事,是這個人想要輕薄——”
“——住口!”魏東樓站在那里,急忙喝止,他緊抿的嘴唇透出無比的怒意,厲聲喝道,“大膽奴才,口出狂言!你口中的這人可是堂堂兵部尚書之子柳中元柳將軍,陛下親封的定遠大將軍,豈是你一個小小馬童隨便構(gòu)陷的!”
“——兵部尚書之子又如何,他調(diào)戲官眷,就是天子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莫顏勉強將喉間的猩紅咽下,撇了一眼魏東樓,滿眼厭惡的指向一旁的柳中元,嘲笑道:“——哼,柳大將軍,就是他,他剛才想要——”
“啪!——”
一記耳光重重打在莫顏臉上!
莫顏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歐子澈急忙跪下扶住她,滿眼焦急看著歐少陽:“——爹!”
歐少陽的手微微顫抖著,咬牙道:“王爺在此,你還如此放肆,真是該打!”
莫顏霍地睜大眼睛,望著手掌還沒有完全放下的歐少陽,望著站在一旁冷若冰霜的魏東樓,她忽然虛弱的冷笑一聲,悲悲嘆道:“可笑!天朝律法?難道只是給我們這些無權(quán)無勢的人準備的嗎?
“——放肆,還不住口!”歐少陽看著她眼神忽然轉(zhuǎn)烈,繼而轉(zhuǎn)身跪了下來,“王爺,柳將軍,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這……這小馬童自幼在草場長大,斷然不可能與小女有什么事,想必是柳大人誤會了。”
“有什么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兩個人方才在那里孤男寡女親親我我?!绷性暁W少陽,道:“歐大人,兩人如此逾矩,你還這般袒護放任不管,你們歐家,行事作風很是放得開啊!”
歐少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柳將軍莫要玩笑,別的事情臣不敢亂說,就這莫顏和子怡斷不會有逾矩之事,臣可拿性命擔保!”
晨曦扶著柳中元的手,忽的幫腔道:“父親大人,中元是朝中重臣,事關(guān)中元清譽還是請父親明察,何況今天還是芙兒的笄禮……”
“——對!”柳中元一甩袖子,憤恨道:“這狗奴才毆打朝廷重臣,做出這等下作的事重傷皇家顏面,必須說清楚!”
“這,這……”歐少陽一時擰緊了眉毛。
“說不出來了吧?!我還不信了,孤男寡女的,會沒事!”
曹王爺眉峰輕輕起伏了一下,不耐煩道:“夠了,歐大人,如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馬奴重傷朝廷重臣,就是死罪——”
魏東樓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稟王爺,臣以為歐大人沒有說錯,想來是夜深霧重,柳將軍誤會了……”
曹王爺神色波動,笑道:“哦,看來魏將軍知道其中內(nèi)情,那你倒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王爺請看!”
魏東樓俯身將莫顏的發(fā)簪取下,一頭烏發(fā)傾瀉而下,貼在頰邊忽顯出女兒家的柔弱嬌俏。
這馬奴居然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