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傅?”道服青年沒有立即從池塘里鉆出來,只是呆地吞了口唾沫。
“守戒,”那將守戒扇飛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從今以后,你就下山去吧,不要回來了?!?p> “可......”守戒還想說什么,結果就見師傅恭敬地朝著那買帶錢的“香客”行了個禮,頓時明白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灰溜溜爬了起來。
“你......認識我?”
少棠有些疑惑,看樣子這人也應該來頭不小,自己也是第一次來,怎么就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在下八公~”中年男子行了個禮,眼睛偷偷掃視了少棠一眼。
少棠也打量了一番八公,這八公看上去已是不惑之年,身上的肌膚卻稚嫩得如同少兒一般,渾身上下只有他的雙手很是粗糙。身上的道服看上去較為華貴,卻又不顯得臃腫富態(tài)。
“在下少棠?!鄙偬幕囟Y。
“這邊請~”八公一笑,伸手示意隨他一同入內。不得不說這人笑起來的時候真的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怪不得能坐擁偌大一觀。
誒?不對啊,誰還記得我好像本來是打算偷偷摸摸潛入進來的呀。
......
長安
城門外
號角吹響,發(fā)出低沉悠長的聲響,刺激著每個在場之人的耳朵。
砰砰砰,戰(zhàn)鼓暴雨般敲擊了起來,然而敲的并不是戰(zhàn)前沖鋒令,鼓面顫顫,近些的人神經似乎也被調動了起來,歡呼,吶喊也是倍加賣力。
守城將士全都下了城池,一手執(zhí)著長戈有節(jié)奏地撞擊地面,刃口散發(fā)著奪目的寒光。
“將~~軍~~凱~~旋~~”
一個老黃門站在高處,望著遠處歸來的烏壓壓一片漢軍,發(fā)處如同蒙古呼麥一般的聲音,清楚地傳達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人群頓時沸騰了開來,源源不斷地還有更多的百姓出城,迎接歸來的眾將。
置之生死于身外,換得將軍褪甲來!
遠處烏云一般的大軍緩緩停下,大部分的軍士都要在遠處原地駐扎——自然是為了避嫌。
軍陣中走出一小股士兵,這是大將軍的親衛(wèi),為首兩人昂首,胯下神駒打了個響鼻,不緊不慢雍容地走了過來。蒙頭垢面的羅姑比身上衣服破爛,頹然地走在士兵之間。
霍去病跟在衛(wèi)青身后,目光灼灼地看著眾人,他已經非常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正常些,然而心中的滿足與興奮讓他汗毛乍起。渾然不覺手上握著馬駒韁繩的手捏的死死,還在不住地發(fā)抖。
前方行進的衛(wèi)青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霍去病,目光里帶著一絲贊許與驕傲。
城中一條大路空了出來,百姓都擠在兩側。沿著路的茶樓擠滿了人,尤其是二樓,炒得茶位的價格翻了幾倍。
一路來到來了皇宮前,跨過宮門,來到甘露殿前空曠無比的廣場。
此處百官群聚,恭敬地彎著腰立于左右二側。
帶著眾親衛(wèi)來到殿前,除霍去病與衛(wèi)青二人,其余盡皆駐足。
一身寒光厚重鐵甲的二人摘下頭盔,一手端在左胸口,披風一揮,單腳跪地,寶劍撞擊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烈日當空,場內萬分寂靜。白云布天,幾只黑鳥來回盤旋。
“臣,衛(wèi)青”
“臣,霍去病”
兩人同時氣貫長河喊道,“大勝得歸?!?p> 言閉,又是一陣寂靜。
臺下大臣偷偷瞄了一眼最高處的那人,這幾天宮中靜的可怕,完全猜不透那人到底在想什么。而所謂的大勝在眾臣心中,已經完全被朔方屠殺這一慘烈的消息沖沒了,而臺上的衛(wèi)霍二位將軍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
“好”臺上傳來那人從容冷靜的聲音,并沒有半點雷霆。
“臣衛(wèi)青于漠南正面擊潰匈奴右賢王,殺一萬有余,俘虜匈奴妻妾百位,牛羊千匹。而霍家子親自率領300輕騎,英勇深入敵方腹地,湮滅敵人一城,奪回被俘大漢子民千余,還俘獲匈奴單于的叔父羅姑比?!?p> “俘虜何在?”
衛(wèi)青右手一揮,身后兩個近衛(wèi)將羅姑比押了上來,扔在地上。
啪,啪。仿佛時間降速了一倍,劉徹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從高處走了下來,身后拖著地的衣角長長,在臺階上翻涌。
最后,他走到了羅姑比的前方。
忽然,羅姑比動了。原本癱倒在地的羅姑比眨眼間突然跳了起來,一腳踢向劉徹。
“陛下小心”衛(wèi)青大喊。
明明這家伙已經被挑斷了手筋,居然還想負隅頑抗!
誰知劉徹避也不避,一只手抓住踢來的雙腳反手將羅姑比砸在地上。砰,塵土飛揚。
一臉驚愕的羅姑比正欲抬頭,忽然劉徹一腳踩在他的腦門上,讓他地面貼著動彈不得。
“你們!匈奴不會饒恕你們的!”羅姑比吐出一口鮮血,喘著粗氣。
“饒???哼~”劉徹高傲地看了他一眼,對著臺下大臣喊道“大漢有如此虎將!匈奴可敢一戰(zhàn)?”
廣場上傳來百官眾將雷鳴般的聲音,
“漢家!天下無雙??!”
......
少棠隨著八公坐入了一側的大殿,里面有些幽暗,空曠,一個人也沒有。
“你認識我?”少棠問道。
“在下從未見過先生?!卑斯D身,目光里滿是激動。
“那你怎么這么......”
“在下習得一些占卜之術,算得先生今日降臨賜福?!卑斯塘丝谕倌?,言語之間有著殷殷期盼。
“賜福?”少棠撓撓頭,“什么東西?!?p> “在下也不知道,但占卜顯示先生是在下的貴人,會給予在下想要的東西?!?p> 這下少棠是真的糊涂了,她現(xiàn)在除了錢以外,一無所有啊,而這八公看上去也不像缺錢的主啊。
試探著問了問,她說“你想要什么?”
“長生不老之術!”
八公激動地雙股顫顫,目光里充斥著火熱。
“這......”這可就觸及到少棠的知識盲區(qū)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長生不老啊。他是妖啊,總不能跟八公說,你不當人就可以長生不老么。
“先生是擔心在下學得這秘密之后為非作歹么?”見的少棠如此之樣,八公以為她是不愿意直接告訴他,于是說道,
“八公除了開設道觀外,從未有任何觸犯漢律的行為。而且聽說,那淮南王之孫劉建意欲謀反,而淮南王之女卻與先生交好。那劉建對八公萬般信任,若先生愿意,八公可不費吹灰之力將淮南拱手送上。”
“你怎么知道錦仙的?”少棠疑惑地說。
“在下的占卜之術除卻預算吉兇外,也能用以找尋特定的人。昨日淮南王之孫才命我找尋淮......額錦仙姑娘的蹤跡,而我剛剛作法一觀,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但還未來得及上報,就見了先生您?!?p> “你一直都在說淮南王之子,那劉安確實已經死了咯?”
八公點點頭,繼續(xù)說道“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傳聞,無非是為了吸引皇帝的人進來,雖然大家都沒有找道證據,但心知肚明究竟只有誰才有可能行此事。若皇帝的探子上鉤了,那么淮南王之子會順勢已武帝逼迫為名,直接造反?!?p> “好計謀?!鄙偬馁澰S地說道。
“那先生對剛才我所說之事有何看法?”
哇,又繞回了長生不老,可我真不知道啊。但若我說不出個所以然,怕這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腦袋一轉,聯(lián)想到了國運,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少棠說道,“你可知為何我要行走天下,入了朝廷。”
“這與長生有關?”八公答道。
“沒錯,”少棠一伸手,身上淡淡金光亮起,耳畔之間仿佛傳來陣陣龍吼。
“這是......”八公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這一出“神跡”。
“這就是國運?!鄙偬恼f。
“國運,國運!我明白了!”八公一臉恍然大悟,“一國之力大于天,以國養(yǎng)人!難怪......我以前都是錯了?!?p> 看著喃喃自語的八公,少棠煞有其事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然而此法需要日積月累的積攢,所以我也想找一個接班人?!?p> “閣下是想......創(chuàng)建一個群體?”八公激動地的說。
“嗯嗯”少棠轉身,就像個高人一樣,悵然地抬頭,話里似乎還帶著些許惋惜,說道“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人選?!?p> 砰,身后八公直接跪下,說道“在下八公,會些術士的把戲,生平從未作惡,建立道觀幫助淮南王也無非討口飯吃,若閣下不嫌棄收了在下,此生必定行善積德,為國為民!”
“你?”少棠轉身,捂嘴偷樂一笑,馬上回恢復嚴肅,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八公說道“準了?!?p> “是!”八公連磕3個頭,激動得不能自已。
少棠看著這為被自己弄得誤入歧途的中年男子,心里忽然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是把淮南不費一兵一卒就收了淮南。而且以后又有一個人幫著自己收國運,做好事。
為國為民為自己,一箭三雕啊。
哎呀,我咋這么聰明呢?哈哈,暗處做好事不留名,我真善良。
“對了,”八公激動之余說道,“敢問先生,我們這個群體叫什么名字?”
“斧頭幫!”少棠滿意地點點頭。
一臉錯愕,八公懷疑自己沒聽清楚,又問了問,
“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