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微斜陽光

　　其實這碗番茄冰沙在周薰粟的心里在嘗到時是爽口清甜的。加上薄荷有一種陽光傾盡的錯覺。

　　“應該叫‘陽光微斜’”周薰粟小聲的說。

　　“什么，應該叫什么?！本虿皆趺催€沒走，周薰粟不耐煩的懶得搭理。走到柜臺。井向步則饒有興趣的倚在柜臺上盯著周薰粟的眼睛，兩個人像被定住一樣，周薰粟認為自己心里沒鬼就繼續(xù)盯回去。就這樣一直持續(xù)幾分鐘后，井向步覺得OK了，周薰粟是肯定會拒絕這段關系的，放心的離開了。

　　黑色超跑的發(fā)動聲揚長而去。

　　時隔一天后，周薰粟約了田香奶奶，在番茄共和國里，今天關門不營業(yè)，鏡子做的門照出田香奶奶的身影，正坐在靠墻邊的座位上。

　　“田香奶奶要點什么，我給您做?！?p>　　“來杯番茄汁吧！我也正好嘗嘗粟的手藝。”田香奶奶盯著墻上的畫著店里番茄汁的海報。海報也是夏傳沒事時候畫的。

　　一杯番茄汁放在田香奶奶面前，周薰粟又到柜臺坐起了新的番茄甜點，番茄布丁，結合了自己和夏傳的筆記本食譜上的，番茄汁加牛奶加泡軟的吉利丁片放入可愛的心形碗中放入冰箱。

　　玻璃窗外陽光正好，雨也下著，又是一場太陽雨。小鳥在枝頭唱歌，叫喊著夏天的溫熱，小爬蟲飛過玻璃窗，劃出小而長的弧線，倒掛的笑臉，輕輕降落在地上，慢慢爬走，在一只鞋邊繞開。井向步正戴著墨鏡，倚在墻邊，看向太陽。他這是要陪田香奶奶，在家就被拉起要去見周薰粟。

　　“臭小子，你露著一個大蝎子就能嚇唬誰?？炱饋怼！?p>　　“田香奶奶，你怎么進來的?！本虿窖杆偕w起被子遮住自己。

　　沒等說出什么，田香奶奶劈頭蓋臉的又是一串?！熬虿?，你知不知道粟主動約奶奶了，你也得去，去不去，不去就命人點了你這身蝎子的紋身，奶奶我說到做到。”

　　井向步抱著被子坐了起來，一下子精神起來，提到紋身就緊張，想著“周薰粟我和你有仇，看我不和你做個了斷，也好也可以看看你是怎么拒絕的，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北蛔右幌疲蛠淼搅朔压埠蛧T口，田香奶奶要他在門口邊等著，省的他又使炸。

　　烤箱里的番茄蛋糕剛剛出爐，被周薰粟捧到田香奶奶的面前。

　　“田香奶奶，你嘗嘗這是新烤的蛋糕加了我自己培育的陽光一號的番茄，口感是香甜的適合做蛋糕。”

　　蛋糕上點綴著番茄的果肉，紅紅的黃黃的看著特別有食欲，“粟啊，你做的蛋糕這么用心，人也特別的好，我看你和我們家的井向步特別合適”田香奶奶直切主題。

　　“田香奶奶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是我不覺得，我和井向步合適，你還是考慮一下和別人更適合，謝謝你田香奶奶?！敝苻顾谙氲骄虿降牡靡饷婵拙蛠須?，不過也好她可以好好的離開不用和他的碰面，井向步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里，想想這是個遠離他的絕佳時機。

　　“那你覺得還有什么是可以說服你的，在你拒絕之前，我想說，你也許不知道在井向步小時候和你的緣分。”田香奶奶扶了扶眼鏡。用勺子嘗了一口番茄蛋糕，表示好吃的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粟，你還記得十幾年前，你遇上的槍擊事件，正是那時候的阿財斃命，井向步在被綁架中才能逃脫，你是井向步也是我們家的福星，我們不能讓你離開我們的視線，成為我們家的媳婦吧！”

　　周薰粟慢慢的坐在田香奶奶的對面，有些事說來也巧，這件事周薰粟也在查資料的時候知道了。但是對于這樣的理由，周薰粟還是不會同意的，他不愛井向步，有些事是終其一生都在兩種情況下，懷念和尋找。周薰粟還在尋找，又或許她已經(jīng)在懷念，這是她心里的錯覺，洛池，一個提起就會心顫抖的名字，他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的眼里，那年也是他救了她，因為那時候的自己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時有人會保護自己，可是洛池卻什么也沒有回應自己。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粟，奶奶我是受了你爺爺奶奶的依托，來照顧你的，你們對我們家有恩，我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傷害奶奶的心了“田香奶奶擦著眼淚，還抽泣著，看著是傷心所致。

　　放在一邊的番茄汁和番茄蛋糕像一對看客一般的靜觀其變。安靜的好像忘記了有人在無聲的抗議。井向步在番茄共和國門口站了許久，沒有多余的動作，干凈利落的像個軍人，也可以說他曾經(jīng)就已經(jīng)是個軍人。井向步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相信除了情親以外的感情，這種孤寂的氣場一直在他的體內(nèi)相安無事的和他在一起。許多年后的今天他還是沒有忘記綁架自己的事件帶給自己的傷害，他也無法原諒阿財和司徒功的罪行，所以他也出現(xiàn)在了東城大酒店，他要看看司徒功是怎么落網(wǎng)的，沒想到被周薰粟打擾，這個總是出現(xiàn)的那么剛好的女人，雖然救過他在皇冠酒吧，可是比起她，小果更讓他覺得······因為是一種責任的驅(qū)使，更能讓他同意結婚這樣的交易。沒有愛的婚姻，有保護就夠了。就算這個夏季已經(jīng)到來，可是井向步的心一直是冬季的雪，只能存在在寒冷中。沒有誰能走進他的心，不過也是就算是出于報答，自己娶了周薰粟，也沒有什么，反正也是逢場作戲，沒有感情只是表面形式的婚姻未嘗不好。想著井向步邪邪的笑展開了些。沒有這么放松的考慮自己的事了，心情也打開的窗一樣，看見外面的風景，有不同的體驗，不管是風是雨，反正就是不一樣了。

　　雨滴吧嗒吧嗒的打在玻璃上，滑落的小水珠一個接一個的連成串，水珠的面上小小的表面張力有五彩的光澤，透過光，看見周薰粟起身到柜臺拿出一個精致的包裝盒，把自己的番茄陽光一號放進了兩串，包好拿到了田香奶奶的桌子前，“田香奶奶，就像陽光一號一樣，我是一種番茄需要的是陽光，雖然也需要在黑暗里破土，但是和井向步在一起，我只能是沒有陽光的殘葉斷根，我的心里有屬于我的陽光，他會帶給我成長的快樂，這個就當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吧！“在說這話時周薰粟確認自己沒有去想洛池，陽光對她來說是一種愛，關于明白自己和別人的歸屬感的愛，她還要時間成長，并不是到未知的天氣下也不是在黑暗里，洛池就是未知的天氣，井向步是黑暗。她明白兩個人都不是自己的陽光，給不了自己愛。但是她一直堅信會有那么一個人像陽光一樣。

　　在人群中觀望，

　　明白眼前一亮。

　　擦肩而過心動，

　　羞于表白喜歡。

　　在心里，周薰粟對井向步說番茄冰沙叫傷痕累累時也想著但也要閃閃發(fā)光，于是就是陽光微斜。充滿愛的顏色是吸收陽光的傾注。

　　”田香奶奶，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和井向步結婚，我是要自己找尋的，不會因為報恩而決定自己的婚姻?！?p>　　”粟，如果說這樣，那難道是你爺爺奶奶的遺愿也不可以嗎？“田香奶奶把想讓周薰粟幸福的爺爺奶奶也搬了出來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周薰粟。

　　”田香奶奶，為什么呢？我真的不想，爺爺奶奶也不會讓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罢f著把帶著番茄鮮花的盒子放到田香奶奶的手里。

　　“那如果奶奶我時日不多呢！你就忍心看著奶奶我在沒過多久就抱著遺憾離世嗎？”說著拿出了一張腦癌的診斷書。眼里有一絲悲傷，還有一抹不知名的收斂。

　　“奶奶，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就會這么突然。“說到一半就看著診斷書又安慰著田香奶奶，安撫著她的肩膀?！蹦棠蹋肋@個消息，我也感到難過，你要樂觀哦，我們都希望你能健康的生活，就算是不治之癥也有處理的好辦法?！?p>　　”可是奶奶就是希望你和井向步結婚，成為我們家的媳婦，就試著談談戀愛也行，不難為你，如果接觸后還不喜歡就算你不好意思開口我也會終止這段關系的。我們家的井向步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就答應了，試試吧！“田香奶奶笑容可掬的抓著周薰粟的手。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可是，我已經(jīng)和井向步說過了?！爸苻顾谟行┎恢獜暮握f起。

　　”好吧，你不告訴我，我就親自問問他。說著起身，走出店門，對著門外墻壁邊的井向步，這時的他，因為下雨的緣故，頭發(fā)和身上都濕漉漉的。陽光與雨的碰撞下，天空多了一道彩虹，周薰粟也看到了，彩虹在眼前的感覺是慢慢升起的震撼，雨停的有些突然，不是這個夏季一直有雨嗎?疑惑的在心里問道。天空是深藍色的，幾片白云在天空浮動，彩虹的光在云層里，又多了一道淡顏色的彩虹，是兩道彩虹，兩道倒掛的微笑，一只小鳥飛過，還有路邊的角落飛出的蝴蝶，在空中劃出美麗的線條，在黑色T恤的旁邊舞動，周薰粟順著衣服往上看，是井向步，有些滿意的表情下又轉(zhuǎn)而有些錯愕。他也在欣賞這樣的好天氣吧！

　　”井向步，你都和粟說了什么，奶奶我都瞞著，是要造反嗎！“田香奶奶走到井向步身邊，抓著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進店里，讓他當面講清楚了，才罷休。

　　周薰粟和井向步的眼睛對上了，又盯著對方看，似乎著成了他們了解對方舉動的方式，田香奶奶有些想入非非的插嘴”你們兩個是看上對方了嗎？這么說來，我也可以大功告成的，粟啊，你是看到我們井向步特別的有感覺了吧！“笑的眼睛都是和天上的彩虹一樣。這是田香奶奶的笑臉彩虹吧！

　　”沒有，奶奶，你這是誤會了?！爸苻顾诩傺b揉了揉眼睛，”奶奶，這是太久沒看到了，有些面生了，這位是井向步，井老大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了?！?p>　　井向步連忙解釋，看著周薰粟的眼神充滿了不知名的緊張”田香奶奶，你不要什么都是你一廂情愿的說辭。我們可沒有什么，就算有也是仇?！坝只氐闪艘谎?。

　　”奶奶，你還是回家養(yǎng)病，我會來看你的。“

　　”你不答應，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同意，這門親事。就在這個門口等你?！?p>　　”奶奶，你······“周薰粟無言以對。

　　”田香奶奶，你的意思是非她不娶了，我同意，沒有什么，只是改變名分，我不過是變成不是單身而已，這對我來說不難?！罢f著還瞪著周薰粟。

　　”你以為我怕你嗎！奶奶說了只是談談戀愛，對你這種不知道愛情為何物的人，我也不屑一顧的?？丛谀棠痰姆萆希視湍憬煌?。“又小心的扶著田香奶奶。感覺怎么像是掉進了誰設的陷阱。

　　”好了，奶奶都想好了，在奶奶還在世的時候和奶奶一起去做的事的清單，是你們的愛情清單也是我的遺愿清單。怎么樣，同意了就和奶奶擊個掌吧！我的孫子和孫媳婦?！靶χ衼砹税⑿ⅰ０亚鍐谓o到兩個人，每人一份。

　　井向步愉快的和田香奶奶擊了掌周薰粟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田香奶奶拿起她的手拍在自己手上。

　　”我們要一起執(zhí)行清單任務，第一件事就是要買情侶裝。“

　　”第二件事是，哎呀，你們自己看，做情人都會做的事，今天7月末了，抓緊夏天談一個藍色的戀愛?！疤锵隳棠掏屏艘话阎苻顾诎阉腿刖虿降膽牙?。風也起了，涼爽的感覺升起，兩個人貼在一起，夏天的風，清楚的伴在他們左右，會不會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呢！

　　”奶奶我會一直監(jiān)視你們的，直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疤锵隳棠绦判臐M滿。阿孝也跟著笑著當周薰粟看向他。晴朗的天空是田香奶奶充滿爽朗的笑聲，還有有些不怎么搭調(diào)的氣氛。

　　他們互相推開對方，“你干嘛，輕點，不會啊。”

　　井向步拍了拍自己的黑色T恤，嫌棄的好像剛才說的同意戀愛是隨便說說的，一下拋在腦后，“是你黏在我身上的，不會主動離開點嗎！番茄蟲?！?p>　　“什么，我怎么就是番茄蟲了?！?p>　　“專吃番茄的，番茄蟲?！?p>　　“你這是侮辱人格，不要以為我答應奶奶就要受你侮辱，你也是只脾氣古怪的臭蟲子?！?p>　　”你怎么知道井向步的外號叫蝎子，確實是只臭蟲子，粟真可愛?！疤锵隳棠檀蛉さ臐M意微笑著，滿滿的喜歡。

　　”奶奶，不要開玩笑了，我只是討厭他?！?p>　　”沒事，會在一起就說明會嘗試的對嗎？“

　　”奶奶，今天可以回去了嗎？我們明天再見吧！店里要營業(yè)呢！“周薰粟說的著急的冒汗。

　　其實周薰粟是不想和井向步繼續(xù)說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和自己之間會怎么相處，好煩惱。

　　“好吧，你要有事就打我電話?！碧锵隳棠谈纱嗟恼f又叫來了阿孝說了什么，叫上了井向步“走吧，井向步，你現(xiàn)在是有女朋友了，回去我要第一時間告訴井由和南熙?！?p>　　黑色超跑先啟動開出了，后面的轎車門邊田香奶奶向周薰粟揮手。坐進了車內(nèi)，表示著自己的喜歡，給周薰粟莫大的鼓勵，對于周薰粟田香奶奶是對自己如同爺爺奶奶一樣的人，親切友善。沒有一點距離感。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田香奶奶她看到的第一眼并沒有富人的不可一世，反而很親近的人。

　　周薰粟轉(zhuǎn)頭要回店里，就看到在一邊的周薰佑插著腰，非常有興趣的看著周薰粟，“你這是被逼婚嗎！還是勾搭上了什么富豪，要發(fā)達了?！敝苻褂拥穆曇粢齺砹嗽诎峄ǖ闹苻棺簟霸趺戳?，是周薰粟的什么運來了嗎！希望是好運吧，一直都是倒霉樣，祈禱不要給家里帶來什么厄運?！?p>　　“你們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的事你們怎么這么愛管啊，不想和你們說什么了，再見?！敝苻顾跊]心情的走回店的方向，剛才和井向步的對話感覺就不被喜歡，現(xiàn)在兩個哥哥也這么諷刺自己，夠了都，她不想再面對，或者說現(xiàn)在他想休息一下再戰(zhàn)斗，可是周薰佐上前攔阻了她，不耐煩的周薰粟躲來躲去的繞著周薰佐，帶著哭腔的仰著頭對著188的哥哥“周薰佐，我現(xiàn)在不想說什么，你可以讓開嗎？”

　　“周薰粟，你是在求我們嗎？好啊。讓你保管一件東西，”周薰佐從桌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周薰粟的手上，“這樣東西，你在我們?nèi)齻€月離開后再打開，一定?！?p>　　周薰粟低頭淺笑，是啊，她就這么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因為她骨子里就不是怕事的，來就來吧，來的更猛烈些也沒有關系。“好吧，你給我吧。”

　　粟媽媽從后花園鉆出來，看見周薰粟的表情，有些憐惜的走過來抱著她安慰道“粟，是不是哥哥們欺負你，你要是被欺負，媽媽一定好好教訓他們，媽媽都看在眼里，都是我們的粟受委屈，媽媽我一定替你報仇。”說著拿出拳頭各打了一拳在哥倆的胸口，以前也是這樣，周薰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少次，見過這樣的畫面，有些倦怠的擠出一絲微笑。

　　“媽，我沒事，我開開心心的，不會一直在難受中度過的，就算難受也是自己應該承擔的成長，媽我還是你的女兒，他們始終是自己的哥哥，我知道他們對我也是重要的，放心吧，媽，我一直這么過來的，習慣了?！?p>　　“對了剛才哥哥們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和你聊什么呢？”粟媽媽好奇的想知道經(jīng)過。

　　“沒什么，媽，就是有道彩虹剛才掛在天上，在聊這個?！敝苻顾诓m著粟媽媽剛才的聊天。

　　“是啊。開晴了，天氣非常好，陽光又回來了。”粟媽媽摟著周薰粟一起看著藍天，天空有云，太陽躲在云層中，只露出半張臉，傾注的光射下，好像灑下的色彩，透過天空的距離，給地面帶來了光彩，美麗的像有什么降臨了，是美好的希望，新的美好憧憬。

　　回到店里，周薰粟開始研制番茄的甜品配方，嘗試多種做法，和學習夏傳的筆記本食譜。她的理想是有自己的番茄花園，種各種番茄品種。自己能繼續(xù)研究番茄。她要努力掙錢，只要番茄的種植條件有了，就可以開始搭建番茄花園了，現(xiàn)在的她還種番茄，品種也在篩選。

　　冰箱里還有那天的“陽光微斜“的番茄冰沙，周薰粟拿了出來，吃了一口，陽光正微斜著，微斜的陽光，充滿美好，在店里，在周薰粟的心上，平靜的如同找到了海灣的歸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