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通靈學院(1)
“你要知道,我跟隨了艾里赫·馮·凱爾達隆伯爵一輩子了?!焙嫔弦魂囷L吹來,盧森的影子被風吹得一陣扭曲抖動,但他的聲音還是依舊冷冰冰,“誰都不能想到,我這個資格最老的仆人卻是落得被趕出來的下場?!?p> 沉默了一會,盧森的影子又開口了,“我和艾里赫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是主仆,但有時候感情更像親兄弟,他的四個孩子都是我和我老婆艾瓦一手帶大的?!?p> 承恩在完成法迪爾海灣任務之后,本來想去巨魔村完成斯奎爾因的另一個任務,但是聽到沙克斯奧布里說的通靈學院,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決定先往那里走一遭,去見識下這個在大陸上著名的詭異場所。
在阿拉希高地中部,靠近避難谷地西面,有一條新開的道路,從這里可以直接穿越大山,到達北面的辛特蘭。
辛特蘭地區(qū)氣候溫暖,光照充足,到處都是高大的橡樹林和楓樹林,在經(jīng)歷了這么長時間的戰(zhàn)爭以后,整個艾澤拉斯世界里絕大部分地區(qū)都顯得荒涼頹廢,辛特蘭是少數(shù)幾個保存比較完好的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地區(qū)。
最早的辛特蘭地區(qū)是巨魔的重要聚集地,巨魔當年的主要城市祖爾克也位于此地,后來三錘之戰(zhàn)爆發(fā),蠻錘部族雖然在最后關頭絕地翻盤,但他們位于濕地的首都格瑞姆巴托也基本被毀,不得已之下,蠻錘只能再往北遷徙。
幸存的蠻錘部族在越過阿拉希高地后,發(fā)現(xiàn)了辛特蘭,這里的環(huán)境和氣候讓他們決定在這里重新安家落戶,他們在辛特蘭西部建立了自己新的城堡鷹巢山,重新梳理和安撫自己部族被戰(zhàn)爭造成的創(chuàng)傷。
現(xiàn)在的辛特蘭似乎就是一個游離在戰(zhàn)火之外的世外桃源一般,但即使如此,這里也并非平靜一塊,各種勢力已經(jīng)在這里形成,蠻錘矮人占據(jù)了西部,東部海岸邊,部落的葬影村開始日漸活動頻繁,中部的祖爾克附近,曾經(jīng)這里的主人巨魔的身影又開始頻繁出現(xiàn),而在西北部的角落里,精靈們也有自己一個小小的營地,和蠻錘矮人成互相犄角之勢。
承恩心里記掛著通靈學院,當他來到辛特蘭后,并沒有閑暇的心情細細欣賞這里的美景,而是按照他從艾尼絲隊長處討來的一張地圖指示,從鷹巢山和精靈營地之間一條隱秘的山間小路穿越而過。
如果沒有艾尼絲隊長的地圖,承恩自己知道,光憑自己能力,打死也不一定找得到這條穿越辛特蘭和西瘟疫之地的山間小道,這小道真是又窄又隱蔽,上面全部長滿能讓羊吃的生草,不仔細分辨真是容易疏忽。
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辛特蘭,承恩目前沒時間好好瀏覽一番,不過一定會有時間來的。
從西北邊的小道穿過山間隱秘小路,景色立即發(fā)生了變化,由原來的艷陽天變成了灰蒙蒙的天空,霧霾,承恩心里想道,到處都是霧霾,被什么東西污染了。
才進入西瘟疫之地,一股湖水的潮濕氣就撲鼻而來,達克米爾湖遼闊的水面出現(xiàn)在承恩的眼前。和一般的湖水不同,達克米爾湖受周邊環(huán)境影響,整個湖岸和湖水呈現(xiàn)的是一種土黃色的顏色,看上去就有點臟兮兮的。
湖岸邊向湖心有一個不小的島嶼,上面有吊橋和岸邊連接,整座小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盤被一座城堡占據(jù),這里就是凱爾達隆城堡。
承恩并沒有貿然闖進去,而是騎著機械陸行鳥繞著城堡外沿四處張望著,城堡已經(jīng)荒廢很久,到處都是雜草叢生,高處好幾個地方的百葉窗都已經(jīng)發(fā)霉變形已經(jīng)快掉落下來,看得出當年在興盛期,這座城堡何等的輝煌,整座城堡至少有五層那么高,最上邊是尖頂塔樓,斜坡屋頂巍峨,外墻用的居然是艾澤拉斯世界卡里姆多大陸運來的精靈鵝卵石,這種石頭據(jù)說只出現(xiàn)在羽月要塞附近的海里。
最令人驚異的是正像傳說那樣,整座城堡甚至包括整個島嶼都似乎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
承恩小心走過吊橋,接近大門正前方,機械兔子猛然跳起,往著一個方向奔去,這是城堡外的一個小木屋,過去應該是專門堆放過冬木材的地方,朦朧中一個霧狀人形站在那里,兔子正搖頭晃腦觀察著,準備尋找一個地方咬上去,不過人形狀一會散開一會聚攏,兔子一時半會找不到下嘴地方。
承恩追著兔子也到了這里,看見霧狀人形不由握緊手中的弓箭,“你是誰?是人么?”
聽了承恩的問話,霧狀人漸漸聚攏不再分散,“人?我是人嗎?我是人啊?!?p> “你既然是人,怎么會這樣?你叫什么名字?”
冷冰冰的回答里一點沒有人的氣息,但是答案卻是:“我叫盧森,我當然是人,或者說我曾經(jīng)是人?!?p> 承恩也謹慎回答,“我看出來了,你過去是人,不過你怎么現(xiàn)在這樣了?”
對方聲音冰冷,“恩,我為什么這樣,很久以來都沒人問我這個問題,難道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確實對你和這里的一切很好奇,如果你愿意講,我洗耳恭聽?!背卸鬟@樣說。
“好吧,我也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北R森開始講述他的經(jīng)歷。
當聯(lián)盟對奧特蘭克大大小小貴族們的處罰措施出來后,整個巴夫羅家族上上下下陷入了悲慘絕望之中,艾里赫·馮·凱爾達隆伯爵接到了他的主人巴夫羅從南海鎮(zhèn)發(fā)來的消息后,一度陷入了無所適從的地步,整個家族的財產(chǎn)除了凱爾達隆城堡外幾乎全部被沒收了,連巴夫羅在南海鎮(zhèn)的住所也充公了,走投無路的巴夫羅只能前往艾里赫·馮·凱爾達隆伯爵所在的凱爾達隆城堡。
巴夫羅家族奉行的是類似聯(lián)邦制度一樣的管理模式,每個巴夫羅手下都是一個小貴族,有著自己的管轄地,這里是巴夫羅家族僅剩下的一塊領地了,從四處趕來的巴夫羅家族成員,將曾經(jīng)巨大空曠的城堡都占滿了,艾里赫·馮·凱爾達隆伯爵一家主動住到了三樓,將五樓的房間讓給他的主人巴夫羅家居住。
巴夫羅家族曾經(jīng)充滿生機充滿活力,盧森在這里生活大半輩子,一切都很如意,但是家族財產(chǎn)被沒收對整個家族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巴夫羅先生來到伯爵的城堡里,逐漸開始變得消沉低迷,除了在開始的一段日子里,下人們還能在城堡附近看見他,到后來就變成足不出戶,煙和酒是他身邊最好的陪伴。
再過了段時間后,下人們偶爾能聽見從一些敞開的窗戶里,傳出巴夫羅家人們的爭吵聲和哭喊聲,有時會有一些空酒瓶子從窗戶里扔出來,稀碎了一地。
逐漸這種情緒感染到城堡里的每個人,盧森說道:“有時候我見艾里赫獨自走出來,也會上去打探些情況,每次艾里赫·都臉色沉重搖搖頭,不愿意多說些什么?!?p> 時間的流逝,這種爭吵變得越來越頻繁,“可以這么說,貪婪和不甘毀了他們?”
“貪婪?不甘?”承恩疑問。
“我是這么認為的?!北R森的影子又抖動了下,冷冷回答。
在這個凱達爾隆城堡都陷入不安和焦躁中的時候,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克爾蘇加德來了,在和巴夫羅家族最高層的幾個人在頂樓連續(xù)密謀幾天以后,他才在一個黑夜里悄悄離去。
和克爾蘇加德密謀后,巴夫羅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為了保護他們目前剩余的財產(chǎn)以及對凱達爾隆城堡及周圍土地權利不再被聯(lián)盟沒收充公,他們決定和克蘇爾加德達成協(xié)議,加入他的詛咒教派。
“不過,我有點沒想到的是,巴夫羅老爺居然將這座城堡變?yōu)榻膛傻闹匾獡?jù)點?!北R森的聲音就像這傍晚的達米爾湖,冷冽堅硬。
有一天,艾里赫伯爵匆匆從屋子里出來,找到了盧森和他的妻子艾瓦,要求他們立即離開凱爾達隆城堡,并給了他們一些金子充作路費和以后的安身費用。
“這是要趕我們走啊,”艾瓦當時就大哭起來,“為什么???”
艾里赫伯爵看了他們一眼,遲疑了下,然后決然地轉身進了城堡,從此再也不搭理他們。
“我們又能去哪里?”說到這里,盧森冰冷聲音中似乎也出現(xiàn)了一絲顫抖。
盧森和艾瓦的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所知道的全部就是在凱達爾隆城堡和附近,根本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這無疑對他們是當頭一棒。
他們被趕出了城堡,一度被趕過了吊橋,出了小島,但是他們實在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便趁黑夜又悄悄潛回了城堡,他們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堆木材的地方悄悄躲了起來。
后來他們才知道,他們喪失了一次艾里赫伯爵留給他們逃生的機會,從此再也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