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在海上航行十幾天后,西班牙皇家遠征艦隊到達利古里亞海域,可來自國內(nèi)的消息遲遲沒有送達,意味著艦隊無法在摩納哥靠岸,圖西勒只好下令艦隊在距離赫庫勒斯港三公里的海域下錨駐扎,等待國內(nèi)進一步的指令。
如此龐大的艦隊駐扎在航道上,每艘過往船只都十分小心,遠遠就升起和平旗,連平時橫行無忌的英國軍艦也不敢靠近。
“圣約翰”號旗艦上,圖西勒邀約考斯特在甲板上私聊,他們是西班牙海陸兩個軍種的主帥,而且又同乘坐一艘船,平時也經(jīng)常溝通交流。
從軍銜與爵位上來說考斯特都要遠低于圖西勒,由于在“馬德里之難”事件中立功,考斯特被冊封為男爵,正式成為西班牙貴族的一員,歐洲各國爵位大多分為:王、公、侯、伯、子、男,至于騎士還不算貴族。
考斯特能以平民身份授封貴族,也得益于查理推行的封賞制度改革,只要有功于國家和王室,任何人都有機會晉身貴族階層,這時期的貴族不像后世只擁有榮譽頭銜而已,還擁有封地、社會地位及一定特權(quán),比如獲刑三年以下不需要進監(jiān)獄受刑等等。
“考斯特將軍,為什么你要讓士兵們每天早上起來運動,這有什么特別的作用嗎,還是你只是看他們太清閑的緣故?”圖西勒很好奇這些天看到陸軍士兵們繞著甲板跑步,還下蹲蛙跳,給枯燥乏味旅途中增添不少樂趣。
“元帥閣下,這是醫(yī)務(wù)官瑞恩醫(yī)生的建議,可以幫助他們克服暈船現(xiàn)象,提高海上適應能力,效果不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適應,嘔吐的現(xiàn)象明顯減少,現(xiàn)在真的謝謝他,很抱歉,我曾經(jīng)懷疑過他的建議,”考斯特十分感激的解釋道,也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歉意。
“他是海軍部推薦過來,我本人開始也十分不看好,現(xiàn)在看來他的確很有才華,”圖西勒才想起來有這么一段插曲,對這位年輕醫(yī)生出色表現(xiàn)很滿意。
“對于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考斯特將軍你有什么看法?熱亞那只是一個城邦國家,陛下調(diào)動如此規(guī)模的陸軍和艦隊,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圖西勒知道考斯特在國王身邊待很長時間,應該了解一些更深層的東西,從他被任命遠征艦隊司令時,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他。
“元帥閣下,陛下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量,我只知道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就足夠了,您不覺得這樣反而更輕松嗎?”考斯特也不明說,他清楚明白,軍人必須遠離政治,不然很危險。
圖西勒一愣隨即就釋然,“你說的沒錯,這是涉及政治問題,我們還是不要想太多,謝謝你的提醒,考斯特將軍?!?p> 考斯特忙手拿起軍帽行個禮,表示謙虛的接受,兩人也友好的相視而笑,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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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皇家遠征軍在等待國王的指令,但他們的國王卻在為一個女人,陷入癲狂狀態(tài),海倫公主,查理苦苦尋找的女人,現(xiàn)在終于有眉目。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查理立刻下令,將親自前往熱亞那,目的就是為見自己心愛的女人。
國王想女人想瘋不要緊,可把幾個重臣給嚇得不輕,國王親自出征,也算正常的事情,好多偉大君王都是在戰(zhàn)場上揚名立萬,但這次真的不行。
“我不同意,請陛下收回旨意?!?p> “我也反對,陛下,那可是海上戰(zhàn)爭,要是您出現(xiàn)意外,西班牙王國怎么辦。”
馬德里皇宮國王辦公室內(nèi),上議院議長坎德爾格公爵、海軍大臣布拉德侯爵,首相薩瓦迪男爵,三位老頭都在極力反對國王的任性行為。
“陛下,根據(jù)目前國際形勢,您真的不適合離開馬德里?!?p> 最后還是薩瓦迪首相的讓查理冷靜下來,是有點腦熱,女人又不會跑,也不急這一時,可北邊強大的鄰居又生內(nèi)亂,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原來三天前,1795年7月24日,法國雅各賓派政府的領(lǐng)袖羅伯斯庇爾在議會被憤怒的議員當場逮捕,未經(jīng)審判直接送上斷頭臺,徹底引爆著名“熱月革命”,因為查理的出現(xiàn),讓這次革命被推遲整整一年時間,至于最后的結(jié)局怎么樣,現(xiàn)在還無法判斷。
“好吧,你們不用再擔心,我取消這次行程。”
查理只好放棄親自前往熱亞那的念頭,三位老臣總算松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全是汗水,但他們并不后悔。
看到三個老人身心疲憊的樣子,查理也感到一絲內(nèi)疚,自己還是太任性,他現(xiàn)在是一國之君,肩負一個國家民族的重擔,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以后還得注意才行。
既然不能親自去熱亞那,那么??吭诶爬飦喓S虻幕始遗炾牭顷憜栴},就需要盡快解決,查理召見摩納哥大使索莫,就登陸問題進行磋商。
索莫現(xiàn)年五十歲,摩納哥大公的表哥,年輕時游歷歐洲,精通各國語言,一年前出任西班牙大使,也是首次見到查理。
“國王陛下,我國人少地小,貴國陸軍士兵已經(jīng)超出可以容納的范圍,按照我國方案,只允許一半士兵上岸,剩余士兵我們將按現(xiàn)有的生活標準給予補償,為期一個月,希望您能同意?!?p> 摩納哥公國顯然不想西班牙登陸,但形式比人強,如今法國國內(nèi)亂成一鍋粥,已無力幫助他們,只好作出妥協(xié),但也想有選擇性的妥協(xié)。
一半兵力,那一半該怎么處理,跟著艦隊去打海戰(zhàn),顯然不切實際,等等,海軍陸戰(zhàn)隊,查理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一個熟悉的軍種,好像真的可行,正好可以檢驗一下效果如何。
“索莫伯爵,我原則上同意貴國的方案,這次是我們兩國建立友誼最佳時機,法蘭西已經(jīng)失去她原有的偉大。
一幫貪婪投機分子竊取國家政權(quán),作為波旁家族的繼承者,我有責任恢復與格里馬爾迪家族的友誼,加強我們兩國之間各領(lǐng)域的合作,”查理又想見縫插針,如何能把摩納哥拉攏過來,等于在法國南部插上一枚釘子。
“謝謝國王陛下的仁慈,您能同意我們的請求,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友誼,至于兩國的合作,需要向國內(nèi)匯報陛下的提議,才能作出決定?!?p> 索莫也不是外交素人,他自然知道西班牙國王的心思,但目前歐洲格局讓他們已經(jīng)不敢再隨意選邊站。
查理也不急著現(xiàn)在就要答案,他相信隨著法國革命不斷,摩納哥就像失去一條主心骨,到時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還怕他們不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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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海軍陸戰(zhàn)隊!”
當查理的指令傳到圖西勒手中時,可把這位老元帥給看糊涂,陸軍就是陸軍,還能當海軍不成,于是召開特別會議討論國王這份讓他看不懂的指令。
“海軍中的陸軍,陛下果然偉大,這也能想的出來,元帥閣下,我看可行,就是把他們運上岸進行陸地作戰(zhàn),跟我們現(xiàn)在方式也差不多嘛,”心直口快的里達利哥中將,直接發(fā)表意見,他是典型沖鋒型將領(lǐng),軍事理論薄弱,所以沒人會怪他。
加上圖西勒自己也是云里霧里,只好把目光投向這里最有學問的約賽克中將,后者摸摸嘴角,像是在組織一下構(gòu)思。
“問你呢?小白臉,”里達利哥催促道,他最看不慣長得帥的家伙,幸好國王也和他差不多,沒有什么不敬之處。
約賽克中將沒有理會里達利哥的冷嘲熱諷,“元帥閣下,陛下這么做也是一次嘗試,海軍陸戰(zhàn)隊作為海軍中的陸軍,其中最主要的是登陸作戰(zhàn),利用軍艦援護實施登陸?!?p> “跟我說的差不多,”里達利哥這時又嘀咕道,不過沒人在意,都在期待約賽克中將接下來的解答。
“而陛下提到的機動性,就是一種特殊的作戰(zhàn)任務(wù),比如我們利用軍艦忽然發(fā)動突襲,掩護他們直接占領(lǐng)某個島嶼或者某個地區(qū)甚至是某個要塞,這等于就多了一種作戰(zhàn)模式?!?p> 約克賽中將果然有豐富理論知識,把海軍陸戰(zhàn)隊基本作用都概括出來,讓在場的將領(lǐng)們都大概能理解這個軍種實際作用,如果查理在這里的話一定掉下巴,真不能小看這時代人們的智慧。
“好吧,既然大家都基本了解這個新式軍種的作用和好處,這次我們就進行一次嘗試吧,用實戰(zhàn)來檢驗,原定明日進攻熱亞那的時間表不變,大家早點休息吧,”圖西勒雖然也聽出一點大概,但需要靜下仔細思考研究一番,很快宣布結(jié)束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