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明,為著給未出生的孩子落戶口,繽紛和程西復婚辦了結婚證,每日程西正常上班,出差,并且按時給繽紛一些生活費,繽紛花費極少,給的再少都是夠花的,程西每周都要去到云南各地州縣市出差,只有周末回來。他們聚少離多,每天都以電話聯(lián)系,程西會告訴她每天所處的地方,或者哪日喝了酒,哪日晚間散了步,繽紛只在家里以睡覺休養(yǎng)為主,日子過的更加平靜,靜的是一點響動都沒有,繽紛是熬的住這樣的平靜的。
七月。
周一的一大早,程西就告訴繽紛說要去出差,本周不回來,他現在要去北市區(qū)接一個朋友一起出去。繽紛沒有多問,一如往常的煮飯,自已轉悠。這天的天氣真好,昆明的夏季多雨,幾乎是從初一下到三十,一天都不停的,這天的雨卻跑遠了,陽光明媚,甚至有點刺眼,久雨后的陽光照的濕漉漉的大地發(fā)白,繽紛沿頭鐵路邊的小徑走了很遠,累了就在鐵軌上坐一會,鐵軌上來回的人很多,軌道兩邊整齊的柏樹聳入藍天,只留下一條縫透著光,繽紛喜歡這樣的風景,安靜的坐在軌道上,摸著肚子說“寶寶,現在媽媽帶你來的這個地方,是媽媽最喜歡的,是一條鐵軌,前兩年有小火車的,現在沒有了,鐵軌最是筆直,且不能出軌,一旦出軌,小命不保呀。媽媽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完美,安康,能夠得到最美的愛情。不要騙人如果不愛她,可以不娶她,如果變了心,請你放了她這樣一別兩寬的事情,才是正確的?!倍亲觿恿藙印@_紛站起來繼續(xù)往前走,就這樣走走停停,一段兩公里的鐵軌,走了一個上午。在鐵軌那端吃了一份小鍋米線就回去午休了。這一覺睡下來,噩夢不斷,渾身酸疼,夢里有人給她打電話,她就是一直找不到電話,急的是肚子里的小寶寶都團團轉起來,她手扶著肚子感覺身子非常沉重,用力掙脫,累的滿頭大汗,突然肚子疼起來,繽紛猛的驚醒,哦,原來是個夢呀。繽紛起床喝了一杯水,才剛要張口,電話響起。
程西來電
“喂,繽紛嗎?”
電話那邊是個女聲,繽紛又看了一眼手機,心里緊張起來“你是誰,怎么用程西的電話給我打。”
對方說“你是程西的什么人?”
繽紛說“他的手機上是怎么備份的?”
對方停頓一下說“繽紛,沒別的了”
繽紛說“那你為什么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對方不耐煩說“因為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他出車禍了,車上兩個人都受傷了。我是這次交通事故的接管交警。你過來一趟吧?!?p> 繽紛手里的水杯摔到地上。心里除了震驚,還有害怕。
繽紛收拾了東西,先來到發(fā)事地點的所轄交警隊,辦理了手續(xù),然后趕到醫(yī)院,才到醫(yī)院就看到程西好好的坐在醫(yī)院大廳里的椅子上,看到繽紛走過來,程西招呼繽紛坐他旁邊,看到繽紛詢問的眼神,笑笑說“我開車那么多年,以前連擦碰都沒有,誰知今天慌神撞了車,對向那車直接撞報廢,但是是對向的全責,別擔心了。”
繽紛問道“你沒事兒?最開始是交警用你的電話給我打的,我想只有你無法給我打電話才會是交警給我打,那得多嚴重?!?p> 程西有些抱歉,眼中除了安慰還有一絲閃躲說“我沒事兒,就是當時交警要求先處理傷員的事情,我忙著把我車上的人送到醫(yī)院,交警又要求我去做筆錄。我不放心,就喊交警讓你過來替我簽字。現在沒事了?!?p> 繽紛問“車上的人嚴重嗎?”
程西一下難過起來“腰椎裂了兩處,至少休養(yǎng)三個月?!?p> 繽紛看程西變得緊張,以為他擔心拿不出錢來賠“是對身車的全責,我們不用出錢,不怕的,所幸,你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p> 程西臉色依然緊張。雙手抓頭。正在這時,大廳里走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矮胖男人徑直沖著他們大步跑過來,一拳打在程西臉上。繽紛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不知道所為何事,那人還在噼噼啪啪一頓胖揍程西,繽紛醒過神來,去拉打程西的男人,她看程西也不還擊,一邊拉著一邊大叫“程西,你沒手還是沒腳?你起來呀?!?p> 程西無動于衷。
那個男人聽到繽紛說話,轉眼看了她一眼,見是個大肚子,就停了手。冷哼一聲“你就是繽紛?你這綠帽子戴挺高???舒服不?”
繽紛被這話雷的是一陣打問號,什么情況。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要問什么問題,都說一孕傻三年,現在的智商真的是讓人著急,腦回路不是一般。
正在繽紛傻楞傻楞的時候,這男人冷笑一聲“也難怪你男人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找小三,不對,他是在給我們夫妻之間當小三,你看你這樣子,熊包樣的。是我,我能找十個小三?!?p> 繽紛沒有生氣,因為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就是因為明白才不生氣。本來也沒有阻止他們交往,去就去唄。想著,她轉身走了,對男人說一句“我只要他的錢,只要他的身份給我孩子當爸爸,至于別的,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管不住自已的老婆,來打他又有什么用,你打死了一個程西,明日會有更多的程西出現在你的生活,你的老婆什么德性你自已不清楚嗎?你這綠帽子比我戴的高?!彼厣硇σ幌抡f“你老婆現在醫(yī)院躺著呢,接下來要睡三個月,你在這三個月可以放心了,她終于不能出來給你戴綠帽子了。哈哈。那色,多漂亮,多耀眼。大叔,你多看開點。”
走出大廳,繽紛一阿惡心,吐出了中午吃的小鍋米線。
程西追了出來,過來扶著繽紛,繽紛一把推開他,喘口氣往前走著。程西跟了過來。
繽紛并不十分難過,也不生氣,只是她非常不想看見這個人??吹剿头笎盒?,只想走遠點,如果她此刻可以消失,她一定會馬上消失。此時的她就像是個笑話一樣的存在,她終于活成了自已最討厭的模樣。
繽紛慢慢的走著,覺得疲憊不已,回身望著程西道“你是跟我回去還是在醫(yī)院?!?p> 程西愣住,沉吟一下說“我們一起回家?!?p> 繽紛點頭,車被撞壞,他們只能坐公車回去。一路上沒有交流。路太長了,太難走了,繽紛眼淚掉下來,她一邊流淚不止,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心中凄然,本來就知道程西和戴紅的關系,卻不知道他出差都是帶著戴紅一起的,只當是他們平時不過一起玩一下,聚會的時候一起吃飯,僅此而已,卻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事情,繽紛以前也從不過問程西的工作,更不會關心與繽紛和程西無關的事情。既然她自已都不上心,不知為何這次,老天為什么非要把這件事情揭開呢?還非要捅到她的面前,繽紛心中冷笑:老天啊,本姑娘并不想知道這些事情,非常不感興趣,不管是你想看我痛哭還是憤怒,你都失望了。
到家后程西坐著一言不發(fā),像個赤裸裸被撕開包裝的玩具,竟然覺得自已無處安放。繽紛不理會他,獨自安靜的像往常一樣的煮飯,切菜。程西總是嫌棄繽紛握菜刀的手法不對,切出的菜也不均勻,洋芋絲切的是大大小小,一頭大一頭小,切肉就更是了,薄厚不均。廚房里一聲大喊把呆滯的程西嚇一個激靈,幾步跑到廚房,一看,繽紛手指在流血,繽紛笑笑說“原來我握菜刀的手法真的是錯的。這下我知道了?!背涛鞅е_紛哭起來“對不起是我不好。”
繽紛說“我并不怨你,因為你本來就不愛我,我便沒有資格指責你的背叛,你并沒有背叛我,只是替你難過,好好的一段愛情,怎么非要整成偷偷摸摸地下的樣子呢?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礙了你的事,我沒說一定要回來,你只需要對孩子負責就好,不用跟我結婚的,如果你只是要我?guī)湍愦蜓谧o,我也愿意,沒有關系的,只是請你別再用感情的話來束縛我?!?p> 程西黯然“本來也是像上次和你說的一樣,與她斷了,可是你走了,她就找了過來,我想反正你也走了,我和她本來就有感情,一下就燃起來了。你也看到了,她比我偷的辛苦,她老公對她又打又罵,但是不和她離婚,這也是之前我說不會娶她的原因,因為她老公就不會和她離婚。她只能和我偷。在你走的這段時間里,我?guī)缀趺刻於己退谝黄?,這是一種有壓力的關系,雖然甜蜜但是很痛苦,很多次我勸她離婚,她馬上就打住我說她不會離婚,讓我死了娶她的心,我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便提出分開,她又不同意,她就要和我保持這樣的關系。我有試著和她分手的,真的?!背涛鞔艘豢跉?,覺得一下說出了好多心里的話,壓著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了。舒緩了一下又道“正好這時候你說你懷孕了,我就借此又提出分手,就這樣糾纏了好久,她才同意以后盡量控制,不會影響我們的家庭,起碼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孩子。”程西看著繽紛“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是要擺脫她和你好好過日子的,和她的日子真的好累?!?p> 繽紛問程西“你愛她嗎?”
程西答“愛”
繽紛又問“我呢?”
程西“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p> 繽紛了然淡淡的點頭,沒有說話。
繽紛沒有說原諒程西的話,也沒有說不原諒她,她還是她,他還是他,在繽紛心里,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現在又多了一層關系,那就是兒子出生了,他們是兒子的父母,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了。
繽紛問程西“你可以不再聯(lián)系她,好好給寶寶當爸爸嗎?”
程西想了一下,說“可以,但是別逼我。我只是習慣于那樣對她,這一切都是習慣了。一個你給我時間改變這個習慣行嗎”
繽紛喃喃“習慣了”她在哪里聽到過這話,是的,習慣了,她也是這樣的習慣了。
有的人是因為習慣而愛,有的人因為愛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