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然下床打開臥室的門,只見一只肥碩的黃色大花貓端坐在門口,看見李深然開門竟也不躲,還在嗷嗷地叫著。
李深然一把抱起這只貓,看見他脖子上還有吊牌,應該是只家養(yǎng)的貓,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還是23樓這么高的地方。
“FLY?”李深然念出這貓吊牌上刻的字“敢情這是一只會飛的貓啊,既然有銘牌,那應該就有主人吧……”
沒等李深然反應過來,這只圓滾滾的貓已經(jīng)從自己懷里掙脫,跳到了床上,鉆進了袁月懷里,拿頭蹭著袁月。
袁月先是一臉驚訝,但看清這貓背上形似祥云的花紋后,嘴角不禁彎了一下。
“圓圓?你怎么這么胖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袁月一邊嫻熟地摸著這只貓的下巴,一邊喃喃自語地說著。
這只黃色的圓球也是一臉享受。
“袁袁,我可沒說你最近胖了呀,你怎么突然這么說自己呢?雖然你最近確實是有點……”李深然在一旁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接著茬。
還沒等李深然話說完,一個枕頭丟過來:“說什么呢!我說的圓圓是這只貓!”
這貓的名字跟袁月的小名一樣,李深然突然意識到什么:“你怎么認識這只貓?難道這是……”
“嗯,應該是隔壁方容城在養(yǎng)它?!痹峦衅饒A圓頸間那塊舊舊的吊牌,摸了一下那已經(jīng)幾乎快被磨平的銘文“FLY”。
“那我們把這貓送還給隔壁那家伙吧?!崩钌钊蛔呋卮策呑拢粗@只貓,總覺得它是方容城派來的間諜,當然是早點送回去比較好。
“嗯,我一會兒就把它還回去?!痹驴戳丝创差^剛好跳到八點的鬧鐘。
“我跟你一起去!”李深然更加覺得這貓果然是間諜,要把袁月引去隔壁的狼窩,怎么能讓它得逞,說完還對大黃貓圓圓做了個鬼臉。
而高冷的圓圓又怎么會跟愚蠢的人類計較,看都沒有看它面前這只幼稚鬼一眼。
袁月對李深然的表現(xiàn)哭笑不得,袁月當然知道面前這個幼稚起來連他自己都怕的男人在想什么。
“但是你不怕遲到么?飛機……”袁月指了指鬧鐘,一臉悠閑地看著面前的幼稚鬼。
李深然看了一眼鬧鐘上的數(shù)字,立馬像觸電一樣從床上彈起來:“啊啊啊,我快遲到了!老黃會殺了我的!”
李深然沖進衣帽間開始換衣服,袁月也放下圓圓,從床上起來套上睡衣,去廚房打包好面包和牛奶,然后回到房間從醫(yī)藥箱里翻出感冒藥放進李某人的行李箱里。
而圓圓則一刻不離地跟在圓月腳邊。
李深然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回到臥室,正好看到袁月幫自己整理行李箱的背影,心頭頓覺一暖,就這么呆住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著迷的女人,想來,所謂幸福,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時刻。
眼前的一切如此美好,除了……到現(xiàn)在還窩在袁月懷里的那只肥貓!
李深然大步上前,自己也盤腿坐下。
“阿深,我昨晚就發(fā)覺你聲音有點啞,感冒藥和潤喉藥給你放包里了,別忘了吃?!边呎f邊把行李箱的拉鏈拉好。
李深然坐在行李箱的另一邊,直勾勾地盯著袁月,捏起袁月的下巴親了上去,一手還不忘遮住袁月懷里那只“間諜”的眼睛。
眼前這個女人,在認識她之后的第五年,依舊讓自己心動不已。
陽光正好,佳人在懷。
可惜的是,這個吻沒能持續(xù)多久,李深然腰間的電話開始震動。
袁月戲謔地看著李深然一臉被打回現(xiàn)實的樣子:“這位先生,我知道您不怕遲到,但是難道您不怕您的‘黃監(jiān)護人’對您施以極刑嗎?”
李深然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電話:“老黃,我來了,你不要著急啊,我等電梯呢,今天這電梯不知道是不是出問題了,怎么還不上來……”
一邊趕緊拖起行李箱,從袁月手中接過帽子口罩還有隨身背包,穿戴完畢,還不忘在留一個擁抱給袁月的時候順帶偷親她一下,急匆匆地走出家門。
袁月目送李深然離開的背影,滿眼含笑。
負一樓車庫里,一輛白色豐田保姆車已經(jīng)恭候多時的模樣。
保姆車上戴著眼鏡的男人看見一個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男人拖著行李箱從電梯里出來,正朝這邊過來。眼鏡男也立馬開門下車打開后備箱,示意口罩男趕緊把行李箱放上車。
“我說,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眼鏡男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問坐在后排的口罩男。
口罩男摘下口罩,正是剛才急急忙忙才出門的李深然:“老黃,不要這么嚴肅啊,我睡過了,睡過了而已……嘿嘿?!崩钌钊绘移ばδ槨?p> “這個禮拜,你的菜單里不會有‘肉’這種東西了出現(xiàn)了?!崩宵S冷冷道。
“不吃就不吃,”李深然一臉無所謂:“就當體型管理咯?!?p> 李深然一邊說著,一邊摸著自己的隨身包,包里鼓鼓囊囊的,明明記得沒放這么多東西。打開一看,是不知什么時候袁月放進去的一盒牛奶和雞蛋三明治,牛奶還是溫熱的。李深然不禁笑出了聲:“哼,反正我現(xiàn)在有得吃?!?p> 老黃不接話,對付李深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冷暴力,越不搭理他,他越著急。
老黃原以為李深然一定不出兩分鐘就會向自己低頭認錯,可是今天很奇怪,已經(jīng)快開到機場了,都沒聽見李深然講第二句話。老黃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正叼著牛奶看著窗外發(fā)呆的李深然。
老黃還記得,上一次他在工作期間露出這種心不在焉的樣子的時候,還是好幾年前,李深然剛剛開始嶄露頭角,他當時也是這樣坐在車后座,眼神堅定地跟老黃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阿深,你今天不太對勁啊?!崩宵S終于忍不住主動開口。
李深然就像沒聽見老黃說的話,依舊盯著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老黃,你說……我和袁袁公開好不好……”
老黃聽到這句話,一個急剎車在路邊停下,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深然:“你說什么?!”
李深然見老黃這么大反應,又切換回嬉皮笑臉模式“沒事沒事,你看時間快來不及了,您老趕緊先開車,有什么事兒我們上了飛機再聊?!?p> 老黃抬手看看表,確實已經(jīng)不早了,只好把問題先放一放,重新發(fā)動汽車,向著已經(jīng)不遠的機場開去。
老黃把車開到機場停車場,和李深然上了另一輛在停車場等著的黑色保姆車,重新繞回航站樓。
遠遠就能看見航站樓前聚集了不少人。
李深然下車,剛拿好行李箱,就被一大群人包圍:
“李深然!李深然!”
“啊,好帥!”
“真人比電視上還要帥!”
“能幫我簽名嗎?”
“可不可以合影?!”
……
而這群人里有些手上還拿著大大的發(fā)光名牌,上面寫著——“李深然”。
李深然看著這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大批粉絲,想起曾經(jīng)有個小傻瓜也混在粉絲里面為自己加油卻被自己一眼認出的樣子,不禁嘴角上揚,友好地向周圍的粉絲點頭示意。
黑色保姆車里同行的工作人員立刻幫李深然開路。
“沒錯,李深然就是現(xiàn)在國內(nèi)當紅的一線演員兼歌手,唱作俱佳長得帥,情商又無比高。歌手身份出道,在唱片市場蕭條的如今,成功轉型,在演繹道路上也剛剛開始大展拳腳……”
以上這些都是“李深然后援會”的入會小百科,畢竟一個人名氣有多大這件事情見仁見智。非要客觀描述的話,可能只有這樣說:為了不影響機場的正常秩序,李深然和其經(jīng)紀人黃悅聞先生不得不走了VIP通道。
兩人終于在飛機上坐定,環(huán)顧周圍其他乘客,老黃搶先開口:“你剛剛在車上說的話等今天行程結束我再跟你慢慢討論。”
李深然不做聲,戴上眼罩,沖老黃的方向點點頭,然后就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睡著了。
袁月敲開2311的房門,方容城站在門口。這個男人和袁月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俊朗。
“我來把圓圓還給你?!痹虏豢捶饺莩?,把貓遞了過去,轉身就準備走。
“別走!”方容城拉住袁月,就像昨晚兩人在電梯口僵持的那一幕一樣。
“你不愛我了嗎?”方容城戚戚然道。
“不愛了……”袁月回頭,淚水奪眶而出。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方容城把袁月攬進懷里。
“你為什么不早點回來!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阿深了……”袁月哭著說。
“你和他分手,回到我身邊吧!”方容城認真道。
袁月淚汪汪地抬起臉,撫摸了一下那闊別已久的臉龐,點了點頭。
一邊的那只大黃貓似乎也被眼前這團圓的一幕感染,居然笑了起來,這笑容要是被第三個人看到,只會覺得陰森恐怖……
“不!”李深然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看看旁邊的老黃也已經(jīng)睡得毫無形象,李深然這才緩過神來,拍拍自己的腦袋,這是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不過,不知道袁月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那只大肥貓還回去了嗎?方容城會不會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邊,袁月家響起敲門聲。